第67章 既為歹徒

  江湖中的馬車吱嘎作響，停在了開封府前的那家武林知名小吃——炸雞店門口。門鎖咔嚓落下，一位女子迅速踏入店中。車旁，一個小兒拍打著車窗，企圖引起注意，然而路人只是瞥了一眼，認定他是那女子的孩童，遂匆匆離去。

  片刻後，女子捧著滿是香氣的「全雞宴」，重新出現在街頭。不多時，簡陋的老舊四合院中，響起馬車的駛入聲。

  「聽聞你聰穎非常，」抱起小星星往樓上行進的女子說道，「但若你真正聰明，便不該出言吵鬧，否則……」

  「阿姨，你無需憂慮！」小兒顯得格外乖巧，「請你進家做客又買下『全雞宴』，我心中充滿了感激，哪敢給你增添困擾呢。」

  就在昨天，教師蘇雲澤教給他如何保護自身，其中包括遇到險惡之人如何應對的智慧。首條即是，不得激起敵人的怒意。

  所以，自醒來之際，小星星就如此遵循著。

  而囉嗦嗎？呵！既為歹徒，折磨你一番又如何？

  不久，女子開門並將鎖旋轉，隔離了外界。「哎呀，阿姨，你的家真清寂啊！」稚嫩的小星星坐到木椅上，望著只有一廳一室，問得好不天真，「阿姨，你是一人居住麼？」

  「住嘴，先吃飯！」女子輕輕一呵，將宴盒遞給小孩，「嗯，好的。」小星星打開盒子，拿出食物。「這可樂就歸你了，父母不允許我飲用此物。」他把飲料放在擺弄手機的女子面前。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食辣味，瞧瞧這烤翅、辣翅、腿骨，全是辣的。」皺著眉頭，小星星不滿道。

  「這點小事你都處理不了？」她語氣不善，「嘿，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呀？我知道我尚年幼，但我也希望大人們能尊重我。」小兒滿臉無奈。

  「除了吮指雞肉、甜玉米棒和土豆泥，還有什麼？」面對小星星的瑣碎抱怨，女子沒好氣地應答。

  「但這我不怎麼愛吃嘛！你送我回去吧，飯菜不合口味，也無人如豆豆一般陪伴玩耍。」一提到豆豆，小星星立刻露出了笑臉，它家中的小狗，甚是惹人喜愛。

  見女子拿出了麻繩，小星星心中慌亂，「你、你、你要做什麼？未經我爹娘許可，你就把我抓走，這非君子所為。」

  「難道你的爹娘未曾告訴你，犯法的人將囚於囹圄內，那可充斥著恐懼和死亡？」看著女子捆綁自己的動作，小星星焦慮地提醒，「若你不願封我口，最好現在住手！」

  女子惡狠狠地說，小星星立刻安靜下來。「喂，你們沒有通知衙門吧？」撥打諾瀾的手機，她聲音微顫，這是她首次涉獵此類險事。

  電話那頭傳來蘇雲澤的嗓音，他與諾瀾已碰頭。「並未報警，只求確定，我女確在你手中？」蘇雲澤平靜問。

  女子將手機湊近孩子，但之前滔滔不絕的小星星此刻卻一言不發。「星洛、星洛。」蘇雲澤在話筒另一邊焦慮呼喚，「你在幹什麼？為何不說話？」

  「你不是說過，不許我說嗎？一旦開口，就要堵嘴。」小星星抱怨。

  「呃……」她臉上一陣錯愕，隨即低聲補充：「現下，你可以開口說話了。」

  聞言，小星星笑了。

  「爹爹，真的是你麼？」聽聞小星星的聲音，蘇雲澤鬆了口氣。「星洛，你好嗎？」「爹爹，沒事兒的，阿姨還帶我吃了炸雞宴呢。」她的笑容天真無邪，使女子暫時安下心來。或許是經驗不足，竟沒有識破這其中的信息暗號。

  「好，確認過女兒安危後，我們來談談。」聽小孩說完，女子拿回電話，「儘管說，只要不傷到我女，金銀我皆可滿足。」

  蘇雲澤捂著話筒，請呂子喬開啟地圖，搜索周邊的炸雞店，而諾瀾早淚水漣漣。他一邊傾聽女人提出的條件，一邊安慰悲泣中的諾瀾。

  「我要一個億！」女人厲聲道，「別告訴我，你無法拿出，我早已調查過你，這筆數目，你綽綽有餘。」「再者，最後一次警告，勿要報官，否則你會後悔終生！」

  蘇雲澤應道：「可以，但請寬限些時日，巨額資金往來須經流程。」「好，明此時刻，我再與你聯繫。」說完，女人掛斷了電話，隨即關掉。

  「阿姨，拿到了這麼多錢，能不能分點給我呢？」小星星重新嘮叨起來，「我想購買新玩具，但爹娘不讓買，還得買口香糖、絨毛玩具，還有要給豆豆購犬糧和牛骨。」

  眼看女子面帶疲態，取出布巾準備塞小孩嘴。「阿姨，我錯了，我會安靜下來。」綁在椅子上的小星星笑道，「但阿姨，我真的餓了，能為我煮碗麵條嗎？許久未吃那滋味了呢。」

  話落，女子收起毛巾。小星星剛開口，她又說道：「罷了，這就去為你煮，不過，若是囉嗦個沒完，我可要不客氣了！」扔下此言，女子步入廚房間。

  燃灶、注水，流暢的動作展現高超的烹技！時而不忘回頭窺看，然而綁在椅上乖乖的小星星並沒有任何異動。畢竟，逃脫成年人監管，猶如電影中才有的場景。

  須臾，一碗騰騰熱氣的麵條擺上桌，伴一枚煎蛋，幾片青菜。可以看出女子對營養搭配的理解。她懶洋洋地幫小星星餵食，後者被繩索困束，不便進食。「阿姨，這般美麗，為何偏要做好人之相反呢？」嚼了一口麵條，純真面容透出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