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彈幕上亂成一團,蘇暖的心直突突。
她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叫了身邊的助理一聲,一張姣好的小臉兒微微惱怒,「你快去給我經紀人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把我以前和麥子互動的微博都刪掉!」
「全都刪掉,一個不剩!」
小助理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發展,慌忙點頭,「好,我這就去!」
——
得益於近幾天寧枝正在被全網黑,只要掛個關鍵詞#寧枝#,不管發什麼,流量都是大大滴有。
加上直播算命這件事,算得還是貓貓直播平台的遊戲一哥,算出來的還是遊戲代打,直接動了遊戲頻道的根基。
還有什麼腳踏三條船、殺人拋屍各種負面buff疊加,一步到位把今天的直播送上了熱搜第三。
【寧枝?這兩天怎麼光在熱搜上看到她,我都看吐了……】
【大牌姐的熱搜耶,讓我看看她又造什麼孽了!】
【恭喜大牌姐喜提新稱號「造謠姐」!大家鼓掌歡迎!】
【哈哈哈哈造謠姐,誰這麼倒霉啊,被寧枝沾上了……等等,好像是我家?】
【媽的,老娘房子塌了!曹!麥子代打、腳踏三隻船,還殺人拋屍?!啊啊啊啊!還我打賞錢,還不如拿去餵狗!】
【我去,三個任選一個出來,都是可以在大眼仔被鞭屍的程度……】
【我就說過!男人可以是紙片的、鐵的、陶瓷的、二次元的,但是絕對不能是碳基的!人前裝的那麼乖,人後玩得比癩蛤蟆都花!麥艾斯!麥艾斯!】
【幹嘛這麼快蓋棺定論啊,也不看看誰說的這話,那是寧枝啊!她會算個毛線!】
【寧枝啊,那沒事了,肯定又在想方設法蹭熱度唄!】
……
熱搜下大家各執一詞,眾說紛紜,路人粉和麥子粉絲很快撕了起來,把陣地轉移到其他各個平台。
寧枝上來就把人家貓貓直播平台的遊戲一哥毀了,直播間毫不意外地被封號,與此同時,寧枝這邊還接到了警察的電話,在跟警察說明情況後,那邊在電話問了她幾句就掛斷了。
出租屋的大門不怎麼隔音,依稀能聽見外面兩個小崽崽正客廳看電視。
寧枝蒼白著臉倚著牆,等她把電腦合上,才感覺到腿傳來的劇烈痛感。
按照正常情況,寧枝現在應該去醫院打吊針,及時給自己的腿換藥。但是現在他們家裡連鍋都揭不開了,吃飯都要靠好心鄰居送,別說去醫院,打車都沒錢。
她沉沉嘆了一口氣,現在得把那兩個跟著麥子的怨靈招來,治一下他的腿。
帶著血痂的雙手放下那三枚銅錢,她右手拇指和中指輕輕一擦,「啪」一聲,清脆的響指在房間裡瞬間響起。
小小的房間裡平地起狂風,吹得窗簾呼啦呼啦響,大門也隨即震動了兩聲。
在客廳吃著小蛋糕的兩個小崽崽被嚇了一大跳,迷茫看過去,等了半晌也沒聽見媽媽的聲音。
懂事的大寶擔心媽媽是不是從床上摔了下來,連忙邁著小短腿過去,小心翼翼敲敲門,「媽媽?」
隔著一扇門,媽媽的聲音平淡又溫和,除了態度好了很多,與平常無異。「我沒事,你和弟弟繼續去吃小蛋糕吧。」
大寶眨眨眼,乖乖點頭,晃晃悠悠回到弟弟身邊。
寧枝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感覺自己其實很有事。
往常對她來說輕而易舉的「招魂」,今天竟然失敗了!她不僅沒有把那兩個怨靈招來,甚至連人家的影子都沒到……
她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中的冷意。
這樣的情況不對,即使她現在用的不是以前那個身體,但神魂還是以前那個神魂。怎麼也不應該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所以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兩個陰魂有問題。
她現在得親自過去看看了。
寧枝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看了兩眼,最後緩緩閉上眼。
她的神魂強大,靈魂出竅這種簡單的事情應該沒問題……
——
另一邊的李麥煩躁掛斷電話,「啪」一聲把電話扔在了牆上,最新款的手機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啊——」
他抱著頭在空蕩的別墅里大叫,一邊恨寧枝多嘴,一邊又恨自己為什麼不好好直播,偏偏要跑到寧枝那邊湊熱鬧。
現在老闆生氣不管他,三個女友又要去網上掛他,還有他商量好的那些代言也特麼紛紛來解約,最主要的是……
李麥眼中戾氣恒生,狠狠踹了一腳沙發。
他殺人的那件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不然他這輩子就完了!
「咚咚咚……」家裡的防盜門突然被敲響,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李麥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他戰戰兢兢看著空空蕩蕩的玄關,顫聲問道:「誰呀?」
「銀杏市公安局的,麻煩開一下門!」
外面的話音還沒落下,李麥的身體已經先於腦子做出反應,一溜煙從後面的廚房窗戶翻了出去。
他不能被找到!他的前途大好,絕對不能去吃牢飯!
「喂!李麥!李麥跑了!」
在外面的警察一個扭頭的功夫,就見原本停在後院的車突然往後山跑去,一行人連忙開著警車追上去。
李麥無視身後追上來的警察,油門踩到底,車子轟隆一聲彈出去。
他這幾年掙了不少錢,買的是空氣環境都很好的畔山別墅,現在走得這條路也是物業公司自己修建的小山路,能夠直通山頂。至於去了山頂以後他怎麼下來,現在已經不在麥子的思考範圍內了。
他現在只想跑!跑的越遠越好!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左右,又是工作日,小路上根本沒人,只有遙遙墜在他身後的警笛聲。
李麥開著車一路上山,持續緊張的神經根本沒有發現身邊的光線越來越暗,直到他在山路旁邊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來歲,撐著一把黑傘,一張臉白得過分,站在枯木藤枝的路邊樹林中,帶著一種鬼氣森森的陰寒。
他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時就發現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距離他近了一大截,原本看不清的五官也一下子清楚了很多。
她打著傘,嘴唇猩紅,一雙眼睛黑黝黝得滲不進半點光。
李麥瞪大眼,驚恐喃喃:「寧……寧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