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光頭廚師的飯館,果然不一般!
人家是開陽縣國營飯店的大廚,後世應該稱作廚師長的,叫張興國,那排面大一些,是應當的!
真爭論起來,現在的國營飯店規模還真不用吹,在開陽縣還是妥妥的老大。
整個店面算起來,比黃家飯館大兩倍還多。
張興國熱情地招呼著於立軍,將他帶到飯店一個辦公室里坐下。
剛才進門的時候,於立軍打量了一眼四周,店裡的客人不少,看起來生意很紅火。
「小於啊,我還是聽幾位顧客說的,昨天在黃家飯館吃了頓干煸金蟬,味道真不錯,這才千方百計想辦法,聯繫上你的........」
「張叔,您費心了。」於立軍笑著說道。
張興國擺擺手,「我可不是恭維你,能想起來把這道菜端上飯店餐桌的,你腦子確實好使。我聽顧客們吵鬧著,說今天都想吃上這道菜,沒奈何啊,只好找上了你,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於立軍心中一動,「合作?怎麼個合作法?」
張興國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國營飯店也打算推出一些新菜品,就比如這道干煸金蟬,可國營飯館裡,採購的道道比較多,我想給你好好說道說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於立軍略一思索,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張興國在國營飯店工作,不僅有穩定的收入,還能擴大自己的知名度。
他點點頭,「張叔,我對這個合作挺感興趣的。您說吧,我一切都聽您的。」
張興國一臉讚賞的目光,「行,小伙子,有前途,那啥啊,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在其他飯館裡賣的是什麼價位,要是給我們國營飯店裡供貨的話,這單價你都得上漲百分之二十,中不中?」
「這事兒呢,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如果決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不過,這不影響咱們今天的這一次交易,不論啥價格,你今天剩下的金蟬,都給我留下吧,我都要了.........」
「我完全同意。」
沒等張興國說完,於立軍就一下子表態了。
廢話,這麼好的事兒,上哪裡找去。
再說了,你沒聽清這傢伙的潛台詞嗎?
要是同意的話,以後就可以隨時聯繫;要是不同意的話,只做了這一筆交易,不用等到明天,他就去找其他人給飯店裡供貨了。
何苦來哉!
「那好,小伙子,咱可說好了,報價上漲百分之二十,可實際上,結算以後.......」
「沒說的,張叔,我懂,每次多出來的百分之二十,我當天都給您送過來,這點規矩我還懂,放心吧!」
「好小子,有前途!」
張興國高興地領著於立軍去採購處過秤結算了。
果然,兩人商定好以後,國營飯店的採購員,沒問於立軍價格,就在張興國的授意下,按照兩塊二的單價給結算了。
看那採購員跟張興國眉來眼去的小模樣,於立軍不用想也知道,這每斤多出來的四毛錢啊,肯定也有他的份額。
這糟心的現實環境,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
於立軍離開了國營飯店,心中暗自盤算著。
這次合作,或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
因為融入了開陽縣國營飯店的採購門路,那就不單單是金蟬這短期買賣了。
說不好,等金蟬季節過去,還能琢磨點其他的好產品出來,給他們繼續供貨。
只要是貨物沒問題,再遵循他們的這種進貨「原則」,保持長線合作,相信應該問題不大。
不想了,餓了,回家!
於立軍完成了最後一單交易,心中滿是成就感。
他也顧不上好好享受一頓午餐,匆匆在街邊買了十幾個大肉包子。
包子熱騰騰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他跟大井叔、二叔一邊坐車趕路,一邊大口咬著包子,滿足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因為時間緊迫,他只能就著隨身攜帶的水,簡單地吞咽著。
縣城的街上人來人往,於立軍並不在意周圍的喧囂,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食物上。
每一口包子都帶給他充實的滿足感,暫時緩解了他的飢餓。
他快速而專注地吃著,像是在完成一項任務。
幾口包子下肚,於立軍感到精力恢復了一些。
剛才忙活著不覺得,還是太餓了!
他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準備迎接下一個挑戰。
雖然這頓午餐簡單而匆忙,但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和專注會帶來更多的成功。
下午兩點多,於立軍帶著兩個叔叔,終於又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家裡。
那可是真的風塵僕僕啊!
現在進城的道路還沒有全部硬化,走不多久,身上都是一層塵土,再加上現在是夏天,出汗比較多,這往返幾十里地,又沒有時間去洗把臉........
太不容易了。
重生回來的於立軍,感覺現在掙個錢真難啊!
但是,滿村子打聽一下,除了他這麼覺得,估計其他人都不這麼覺得。
最起碼,同車回來的大井叔和二叔,都不這麼覺得。
這不,一進他家的院子,看著熙熙攘攘的滿院子人,大部分是來賣知了龜的孩子。
當然,裡面肯定還有幾個夾雜的「壞蟲」。
「奎山家的,你還有臉在這裡收知了龜呢?昨天收我們家的都沒給錢,今天又開張收了這麼多,要是你們家二軍把東西賣不出去,我看你那啥玩意來賠我們孩兒.......」
「立水他娘說的也對,咱還是等等再賣給她吧,萬一今天給不了錢,咱就不賣了,還把知了龜端回家餵雞.......」
「我也覺得是這個理,那啥,月娥嬸子,你要不先把我們家昨天的錢給結了吧,也不多,就八毛多錢!」
「還有我家的,月娥嫂,我家的六毛........」
院子裡剛才還此起彼伏的過稱交易聲,很快就被這幾個人給壓下去了。
李月娥那個老實性子,在家裡還立不住的性格,一遇到這樣的事兒,瞬間就麻爪了。
她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只知道在那裡著急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