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試探
「如果有想法跟我混的話，到港島去加入林氏集團吧。」
林兮如此答覆了莎拉姐弟後，便再次檢查過仍在昏迷的不知火半藏，告別安迪後離開了孤兒院。
外面來自音巢的車已經等候多時，大約十幾分鐘便抵達音巢大廈，一下車，還沒等過去接他的司機說什麼，便看到一個金髮、藍眼，臉頰有兩道交叉的『X』形狀疤痕，披著斗篷的男人走出大門，望著階梯下面的林兮，語氣不善道：「你便是『大魔王』？」
「來，與我——」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喝止。
「X！」穿著紅色無袖外衣的女人語氣冷漠的喝道，金髮長發被黑白相間的粗布包裹，隱約能辨別出粗布正是掛在大廈高處的音巢旗幟，她腰間掛著一柄幾乎垂在地面的刺劍，扭頭望向林兮，語氣平緩道：
「林先生，伊格尼茲大人等候你多時了。」
被稱呼為X的男人低著頭，身體在顫抖著。
林兮與他擦肩而過，感受著這傢伙體內狂暴的氣息，想著他似曾相識的眉眼，心中有了一點猜測。
「福克茜，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X在林兮走進大樓後，抬頭低吼道，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眼睛似乎要擠出來，眼角裂開，血珠還沒流出便被蒸發，傷口癒合後再度被撕開，他仿佛完全不在乎疼痛一樣，隨意的扭動著臉上的肌肉。
名為福克茜的女人瞥了一眼他，垂下的手掌搭在刺劍附近，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X是個經受改造失敗的瘋子，過於強大的力量沖壞了腦袋，一言不合便到處亂殺是經常的事情。
如果不是腦袋詭異的將對音巢的忠誠強化，早就成為被銷毀的實驗體了。
「嗬~嗬~嗬~」X佝僂著身體，釋放出強大且狂亂的氣息來，口中不斷發出嘶吼的聲音，好半晌才平息，他站直身體，臉上掛著一張陽光開朗的笑容，聲音帶著些許興奮道：「福克茜，你有感覺到嗎？林兮、那個『大魔王』，超強的！」
「我一定會殺了他，然後一口一口的把吃掉。」他用天真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來，「被伊格尼茲大人那樣重視，我吃掉他的話，也一定會成為伱這樣的中層幹部吧。」
福克茜理都沒理他，側臉看向陰影中靠在牆邊始終沒有言語、掛著耳麥的白髮少女，「安琪爾，他交給你了。」說罷，她轉身離去。
「喂喂喂，你看看她那副中層幹部就了不起的樣子！」X大呼小叫著，「如果有一天我也成為中層幹部的話，我一定會……」他意淫了一會，不滿道：「安琪爾，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唔~」穿著黑色熱褲和抹胸的白髮少女舒展火爆的身材，摘下一邊耳麥，露出俏皮的笑容，「誒嘿，隨便啦~」
「跟你們這樣的廢物怎麼才能為伊格尼茲大人建設好音巢呢！」X痛心疾首的吼起來。
隱藏在暗處觀察的福克茜搖搖頭，不知道上面讓她帶著兩個問題兒童參加拳皇大賽會不會有問題。
——
「叮~」電梯開門後，林兮還未踏出去，便感覺到了超過十個很強大的氣息隱藏在頂樓的各個角落。
13，不，14個，還有個很擅長隱蔽氣息的傢伙……
他的目光流轉，掃過所有隱藏起來的護衛，最後落在正主身上。
伊格尼茲躺在長背椅上，懷中抱著一隻波斯貓，另外一邊站著的美斯迪穿著露肩、露出兩側腰肢的長裙，低眉順眼。
「林兮。」他溫和的笑著，「林先生，初次見面，我是伊格尼茲，暫時負責幫助我父親管理音巢。」
「此次邀請你過來，便是想要與你這樣的英雄好漢結識一番。」
還別說，他漢語說得不錯，文縐縐的，拋開老外的樣子，完全就是一華夏人的感覺。
「林氏集團和音巢的商業合作我從來不摻合，有事的話去和溫妮莎洽談。」林兮緩步走入裝點的好似巨大號客廳的樓層，他察覺到數以百計的探頭都在對他的身體進行掃描和檢測。
他體內的磁場時刻籠罩，對電子產品的干擾非常大，現在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夠利用紅外線、電磁之類的手段越過他同意偷偷探查他的身體。
「滋滋~啪！」等到他走到場中，將三人的距離拉到十米以內時，伊格尼茲右耳裡面突然發出輕微的爆破聲，燒焦的煙霧與扁平狀的電子零件一同彈出。
『伊格尼茲』的表情變得呆滯，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呵。」
林兮輕笑一聲，表達自己的情緒，然後抬頭看著牆角的攝像頭，道：「伊格尼茲先生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讓一個替身來招待客人本來就很失禮了，伊格尼茲的超強控制欲導致他連替身都不願意用，竟然搞了個整容後的複製人利用科技操控對話，對別人來說好用，面對能夠隨時大面積癱瘓一切電子設備的磁場強者，那是真的吊用沒有。
「嗡~」牆壁在短暫的變成透明後，出現伊格尼茲面帶笑容的臉，他笑道：「與閣下這般強大的格鬥家見面，我自然要小心一點。」
林兮轉身進入電梯，他沒興趣繼續交流下去了，之所以答應邀請過來，便是想看看試圖成為神的男人到底有多麼大的器量。
現在看來，大失所望。
想想也是，在遊戲裡，伊格尼茲明明自詡神明，卻讓真·零先和主角隊交手，試出水平後，馬上要真·零帶著主角隊上來，他要虐菜。
憑藉一身黑科技玩意虐菜都虐不明白，失敗後，前面還狂言妄語自詡神明，後面馬上癲狂的要毀滅人類，原因只不過是他穿著黑科技戰鬥服打不過主角隊。
心胸狹窄又野心磅礴，腦子還不好使說的就是他了。
「叮~」電梯門合上。
「哈哈哈哈哈」牆壁上投影出來的伊格尼茲不僅沒有對客人的離去感到憤怒，甚至放聲大笑，笑聲令戰鬥服顫抖，點點金色的光綻放又被擠壓到湮滅，場面看起來極為絢爛，他望著美斯迪，道：「不錯，他合格了，林兮，他有資格成為上帝計劃的原體。」
「掌控磁力的力量……真是強大啊。」
「愚昧的羔羊，即便掌握著通往神之座的鑰匙，也不過是用來砸開核桃。」
「多麼愚蠢。」
「是，伊格尼茲大人。」美斯迪低頭應答，靜靜的聽著屏幕里的瘋子自言自語，直到通訊切斷，她才抬起頭，表情變得極為冷漠，伸手搭在複製人的後腦，暗紫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咚~」複製人倒在地上，徹底死亡。
【還是沒能完全信任我嗎？】
她知道，此時絕對有不下於十雙眼睛在盯著她，可她卻還是忍不住幹掉了長著伊格尼茲面孔的複製人，辛苦付出那麼多成為秘書，竟然要被這樣戲耍，陪著一隻複製人在南鎮待了一個月。
這樣的羞辱幾乎讓她渾身發抖。
【我會……讓你後悔的。】
美斯迪眼神幽邃，紅瞳之中，污濁、泥濘的黑暗忽閃忽閃，對視的人似乎能聽到百萬人一齊發出的哭嚎、尖叫。
——
【與其說要和我見面，倒不如說，是一個檢驗？試探？】
林兮站在電梯中，看著光滑鋼鐵反射出來的自己的面孔，若有所思的想著。
美斯迪絕對是真的，而且就是本體，那股陰暗、惡臭的精神氣息做不得假，他曾經用磁力透過對方的氣息見到背後的力量來源。
如果不是考慮到暗黑神阿布羅夏，他剛剛就出手幹掉這女人了。
眾所周知，跟暗黑神力量沾邊的反派基本都沒辦法徹底殺死，他針對精神力強者的最大殺手鐧就是通過加點把精神體丟進地球意識。
但有暗黑神在，丟進去恐怕都能活著出來。
根據侍魂的設定，暗黑神可是實打實的人類所有負面情緒集合體成就的反面神明，按照設定來看，祂在地球意識裡面撈人再簡單不過。
當然，也有可能是林兮高估了暗黑神，也許人家真的沒那麼強，可他不想賭，一個大蛇就夠他受了，沒必要在當前階段節外生枝。
說回音巢，伊格尼茲這麼早就跳出來是個很異常的事情，作為神明中二病患者，遊戲裡哪怕大蛇降臨都忍住，直到最終戰鬥服徹底成型，感覺天下無敵才跳出來，卻還是不敢到地球上，只是躲在外太空的基地中。
口中說著迎接人類最強格鬥家的挑戰，測試自己的新力量，實際行為看起來相當的謹慎，或者說，慫？
音巢出來解決核戰爭，給人類社會擦屁股很簡單，畢竟音巢在伊格尼茲徹底跳反前是個善良、正面的組織，有理由出來救災，又不會暴露什麼，還能留下一個大致完整的人類社會給神明統治。
音巢出面和親自跳出來，就完全是兩碼事。
除非……
【除非他就是想見一見我？】
林兮的直覺忽然給出這樣的答案，他無法在已知信息裡面推斷出來，卻本能的認為，自己的猜想並沒有錯誤。
【將我當作遊戲裡面草薙京的替代品？不，準確的說，我才是第一目標？】
「叮~」電梯門再度打開，他將心中的猜測拋之腦後，都tm要打大蛇了，還在乎音巢跳不跳嗎？
音巢在遊戲裡表現力最強的就是科技水平，但科技水平再高，面對大蛇那種實打實的怪物也是沒辦法的，畢竟遊戲裡面大蛇只要戰勝三神器，人類就鐵定滅絕了，可見沒達到一定水平的科技，終究還是無法面對大蛇。
他要面對的麻煩多了去了，音巢算老幾啊，往後排排吧。
林兮並未太在意伊格尼茲的謀劃，離開音巢大樓後，直奔霍華德聯合體駐地，他更想查查『馬克西馬』或者說，未來的K'到底是怎麼消失在記憶中的，有沒有留下其他的痕跡。
作為參加過拳皇大賽的人，霍華德聯合體理論上應該都保存著一定的記錄，比如發出去的邀請函數量、參賽人數、格鬥錄像等等。
畢竟是涉及到未來的東西，要比音巢重要的多。
霍華德聯合體的駐地距離吉斯塔還挺遠的，是由五棟樓組成的建築群，其中之一便是與林兮打過無數次交道的國際格鬥愛好者協會總部大樓，裡面保存著往屆幾乎所有國際格鬥愛好者協會參與的賽事的資料。
拳皇大賽自然也不例外。
林兮來到大樓門口，還沒等闖進去，就有人出來接待，他這張臉對於國際格鬥愛好者協會來說太熟悉了，根本起不到什麼低調行事、扮豬吃老虎的作用。
聽聞他此行的目的後，人家很是痛快的答應下來開放資料庫給他查。
「1991年拳皇大賽……」負責幫忙查詢的技術人員很快在超級計算機上調取出資料來，一排排的數據流淌。
【參賽人數：▇】
【發放邀請函：▇】
【參賽人員：沃爾夫岡·克勞薩·施特羅海姆、比利·凱恩、林兮、坂崎良、特瑞·博加德、安迪·博加、▇▇、▇】
【▇▇▇▇▇】
大片大片的亂麻與黑塊遍布屏幕，技術人員當即汗就下來了，手中噼里啪啦敲的飛起，好一會，才汗流浹背道：「抱、抱歉，相關數據好像損壞了，裡面對那一屆大賽的數據有很多無法識別的錯誤信息……」
「什麼好像？！」帶林兮過來的中年人臉色變得蒼白，他可是知道旁邊這位爺的凶名，萬一被人家認為是故意噁心對方，他完全擔待不起啊，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有些尖銳：「你再仔細看看！」
鬧起來，他一個普通人，隨便一下子就上天堂了好吧。
技術人員當然理解上司的壓力，絞盡腦汁的又擺弄電腦一會，然後突然道：「我記得地下有紙質備份，電腦損壞了，我們可以去地下一層的資料室查！」
「別緊張。」林兮倒沒他們想像中那麼憤怒，反而很輕鬆的拍拍技術人員的肩膀，轉頭道：「帶我去資料室看看怎麼樣？」
話都到這份上了，中年人還能有拒絕的空間嗎？只能順從著帶人一起下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