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潭水
成仙，簡單而言就是引導一定數量的世人，使其成為自身的虔誠信徒。
只有如此，這些世人所誕生的正邪二氣，才會流向即將成仙的練髓武人。
當練髓武人的心神之力達到一定強度，他就可以將信徒們獻出的正邪二氣禁錮在體魄之內。
接下來，他要把這些正邪二氣與體魄、心神、氣魄依次相融。
按照相融的順序，這個過程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正邪二氣與體魄相融，神力由此誕生。
第二個階段，正邪二氣與心神相融，神力不斷增多。
第三個階段，正邪二氣與氣魄相融，神力充盈全身。
第四個階段，神力與所有力量相融，行滿功圓。
在此期間，練髓武人所需的正邪二氣會隨著階段的完成持續上漲。
正邪二氣越多，相融的速度也就越快。
這個過程，異常兇險。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蘊含無數世人念頭的正邪二氣影響心神，變成一個瘋子。
但是，這個過程結束，練髓武人就能突破當前境界達到登仙境，也就是由人成仙。
成仙階段中，最重要的事物是虔誠的信徒。
信徒越多，獻出的正邪二氣也就越多。
為此，仙門記載了，各種各樣引導世人成為信徒的方式。
這些方式全都在蘇曉霜給予秦知明的玉牌之中。
其中，包括先前秦知明在潮瀾郡時，碧水仙採用的方式。
用苦痛與災難震懾世人，以救世的名義將世人轉化為信徒。
這也是大部分仙門弟子，為了成仙所採用的方式。
然而，秦知明卻不打算用這種方式，他另有想法。
看完玉牌中所有信息，秦知明隨手將玉牌放到案几上。
如夢見狀，用雙手握緊玉牌。
咔嚓一聲，玉牌四分五裂。
此舉是為了防止，別有用心的人看到玉牌中的信息。
秦知明沉思片刻，看向如夢與如幻。
按照師姑留下的信息，跟隨自己前往朝暮城的所有人身上都有她留下的心神之力。
只要這些人升起不利於自己的念頭，並且付諸行動，他們就會悄無聲息立即斃命。
至於如夢和如幻，她們兩個是師姑親自培養的侍女。
不僅實力強大，而且博學多才。
想到這裡，秦知明朝如夢開口：
「你們兩個知道如今朝暮州的局勢嗎？」
「稟告真人，如今世俗中管理朝暮州的依舊是大乾皇庭。
朝暮城中權宮裡的城主董德，他是朝暮州權力最大的官員。
其餘世俗勢力，不值一提。
世俗之外，權力最大的人是你。」
「是嗎？那我能用這塊令牌號令董德嗎？」
望著秦知明掏出的令牌，如夢搖頭：
「不能，仙門要想插手世間之事，必須向生府提出訴求。
獲得生府的許可，才能行動，否則就會遭到責罰，成仙之事也不例外。
不過，真人放心，觀里已提前向生府提交你要成仙的事宜。
等我們趕到朝暮城，估計就能收到生府的答覆了。
你是此次試煉的魁首，生府斷然不會拒絕此事。」
秦知明摩挲著令牌，繼續問道：
「如果有人冒犯我？我也不能處理他嗎？」
如夢和如幻對視一眼，啞然一笑：
「這點小事，無須親自動手。
你手下的三十三個練髓武人，明面上都是大武館極武門的弟子。
他們有著世俗的身份，可以替真人處理世俗的事。」
秦知明點點頭：「那朝暮州內的仙人呢？」
「一個月前，朝暮州內五位仙人，全都不知去向。
五位仙人的道觀也全都蕩然無存，仿佛從未出現過。
此事在朝暮州引起了，不小的慌亂。
畢竟，這五位仙人的道觀已存在數百年。
沒有仙人鎮壓，邪氣變多，詭怪、邪物、施邪者的數量也隨之增多。
據目前得到的消息，朝暮州已有許多地方即將淪陷。
朝暮城正在號召練髓武人，前往朝暮州各地支援。」
如夢說話之際，如幻點燃案几上擺放的猶如山峰般的白玉香爐。
一股來回變化的清香，從爐頂緩緩飄出。
「這是觀里的凝神香，可助真人提升心神之力，請享用。」
這時，秦知明發現如夢和如幻不再用口鼻呼吸，轉為用運轉內氣代替呼吸。
「我沒有那么小氣，一點凝神香而已，沒必要如此。」
「真人絕倫逸群，得到觀里的獎勵。
我們何德何能？能和真人一起享用仙人才能享用的東西？」
看到如夢和如幻態度堅決，秦知明也就不再相勸。
他深吸一口氣，香爐中升起的一縷縷白煙宛如白蛇鑽入他的口鼻。
他上一次享用凝神香，還是在師姑的馬車上。
那時，腦海好似一汪潭水，心神墜入其中，不斷下沉。
下沉時，被無數雜念包裹的心神，好像一塊藏在石頭中的碧玉。
在潭水的沖刷下，漸漸顯露圓潤的光澤。
以往的疑難破碎。取而代之的是迸發的靈感。
不僅如此，還短暫獲得洞徹事理與剖玄析微的能力，使得對力量的理解更加透徹。
可是同時，耳邊卻響起莫名的囈語，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要不是師姑將自己喚醒，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此刻心神之力遠超那時的秦知明，再次吸入凝神香後，再次墜入水潭。
這次，他的心神仿若一塊光滑無比的碧玉，潭水只能衝掉上面的一些灰塵。
心神除了變得更加敏銳外，沒有任何變化。
隨後，依靠強大的心神，秦知明知曉了，潭水的真面目。
實際上，它是人的潛意識。
在凝神香的作用下，它可以使人忘掉種種沒有意義的思慮，讓心神更加純粹。
假如沉得太深，心神會擾亂潛意識，讓人想起繁雜無用或是孩童時應要忘掉的記憶。
這一刻，秦知明的耳邊再次響起囈語，腦海中漸漸多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是被。。。」
潭水翻湧，心神上浮，秦知明猛然睜眼，雙眼中流出兩行鮮血。
如夢和如幻大吃一驚，如夢果斷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拿起裡面的丹藥想要塞進秦知明嘴中。
「真人，這是仙人受傷時所吃的無恙丹。
無論多麼嚴重的傷勢，一顆下去安然無恙。」
秦知明右手揉著發脹的眉心，左手抓住如夢纖細的手腕。
自己傷勢不重，沒必要服用這麼厲害的丹藥。
心神還是不夠強，不能在潛意識中待太久，沒有聽清楚那句話。
好在自己能確定一件事，潛意識中有異樣存在。
剛剛那句話出現時，自己的異能竟然被觸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