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作多情
以前，他的眼裡只會有她，而現在，他的眼裡卻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
宋今安緊盯著他，甚至覺得顧西決這具身體裡換了個芯子。
他怎麼可能會幫自己說話？
顧西決冷笑一聲，把宋今安的思緒拉回攏：「別自作多情，只要你占著顧太太的位置一天，丟的都是顧家的臉。」
宋今安被他一語點醒，把諷刺的話全部都聽進了耳朵里。
對啊，她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是被低人一等的傭人養大的，這就本不該是顧家兒媳的出身，只配跪在一旁給他們這些上等人提鞋。
哀莫大於心死，宋今安在紙上寫了字，舉起來讓顧西決能看見。
——出院當天，就去民政局離婚吧，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顧西決的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沉聲道：「宋今安，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清高！當初是誰脫的一絲不掛躺在我床上？」
他向來沒什麼耐性，也決不允許一個啞巴爬在他的頭上拉屎撒尿！
宋今安不明白，明明是他想要離婚的不是嗎？現在她放手了，他為什麼又不願意了，喉嚨翻滾，直直的看向他，再動手寫下一行字。
——離婚，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顧西決眉頭皺的打結，瞧著她這副平靜如死水的眸子，一股子心火就瞬間冒了出來，出聲呵斥：「宋今安！」
她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這段不齒的婚姻什麼時候結束是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
宋今安緊緊捏住了掌心，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要把她最後的尊嚴都死死踩在腳下，宋今安苦澀一笑，情緒竟然沒有再大的波動。
假如時光能夠倒流，那她可能在父親跳樓前，也跟著一躍而下，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這麼痛苦了。
她沉默，沒有再繼續辯解，因為知道這段婚姻，由不得半分她說結束。
顧西決看著她垂眸，一副風一吹就要倒的模樣，又一次冷笑起來：「別以為露出這副樣子就能讓我心軟，你還不配。」
宋今安能夠感受到顧西決身上散發的寒氣，眼睛裡還染著濃烈的暴力因子。
這個時候的他，雖然不會動手，卻足以讓她心裡充滿恐懼。
——她不是回來了嗎？我退出成全你們，難道你不高興嗎？
——蘇若雅一回來就找我麻煩，不就是想讓我識相點把顧太太這個位置挪出來麼，我知道你也是這樣想的，也知道你一直在怨恨我，現在她回來了，我可以離開了！
宋今安並不想這般歇斯底里，也不想一直跟著他們兩個糾纏，真的已經精疲力盡了。
她不想顯得自己這麼卑賤，每每午夜夢回時，都會夢見她怎麼被柳琴灌藥送上顧西決的床，會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其實，她才是受害者，這些原本是不想說的。
但傷疤每每都會被一群又一群的人掀起來翻來覆去的啃咬唾棄，而她卻連為自己辯解的資格都沒有。
真的，太累了。
她不想再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了。
沒過幾秒，顧西決揚起那張陰沉的臉：「只要我不讓你解脫，你就休想從顧家離開！」
「你就算死，也要死在顧家，埋進顧家的祖墳里！」
顧西決知道什麼話能讓她生不如死，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只剩下宋今安一個人。
她坐在床上，握著筆的指節泛著青白，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心裡的那個人都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把她圈在顧家的這個牢籠里折辱消磨她呢？
……
宋今安又在醫院保胎兩個月，這兩月她連病床都被醫生勒令不能下。
直到專家會診結束，宣布她能下地走動恢復正常生活後，才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挺著懷孕五個月的肚子，再一次出現在顧西決購置的別墅里。
宋今安差點滑胎這件事沒敢告訴顧老爺子，怕他一擔心，氣火攻心出了什麼差錯。
但還好在宋今安住院保胎的這兩月老爺子沒提讓她回老宅看看，他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生怕過了病氣給到了顧家的重孫輩。
待到老爺子身體稍稍好了些，便又讓宋今安回來一趟，他惦念著想要瞧瞧。
只不過宋今安回到顧家老宅的第一個見到的人，並不是老爺子，而是她的公公顧東臨。
「少奶奶，先生在書房等您。」
宋今安沒想到會是公公找她，嫁進來的這幾年，她從未跟顧東臨單獨交談過，幾乎沒有說過話。
書房內，顧東臨正在翻看顧氏文件，聽見門外管家說少奶奶來了，便說了一句進來。
宋今安進入書房後，一聲不響的站在一邊，直到顧東臨抬頭，看了一眼她已經穿衣都遮不住的肚子。
這才有了點溫情：「站著累，坐。」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但宋今安還是有眼力見的瞧著他坐下了，她才坐下。
顧東臨看向她，沒有繞圈子，直接開口道：「查出來是男是女了嗎？」
宋今安愣住了，沒想到這件事竟也傳到了他的耳中，就在她低頭準備用手機輸入時。
顧東臨擺了擺手，冷漠的開口：「五個月不驗血也能查到性別了，不是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如果檢查出來是個女孩，我們顧家也不會虧待你，你帶她走時，也會給你一筆不菲的撫養費。」
宋今安對他說的話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只是伸出手撫摸著小腹，輕咬著唇瓣，在手機屏幕上寫道：「顧家，就這麼容不下女兒嗎？」
顧東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是個啞巴，生出一個啞巴女兒的概率比兒子要大的多，我們顧家已經再丟不起這個臉了！」
宋今安臉色一白，緊緊的握住手機。
顧東臨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朵：「我可以允許顧家有一個啞巴，但絕不允許再有一個，如果你這一胎是兒子，那你就有機會留在顧家繼續生活，但你要生出個女兒，要麼選擇引產，要麼就離開顧家！」
宋今安手心發汗，身體僵硬，猛地站起來，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書房。
只留下砰的聲響，這是她無言的抗爭！
就在她下樓時，卻看見一樓，顧夫人正坐著喝茶，旁邊坐著蘇若雅。
「你呀，還是這麼貼心，西決身邊要是由你陪伴的話，我也就不會這麼擔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