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驚奇:「諸位知曉九頭蛇、蒼狼王、鷹王與諸獸王。」
人形怪物說道:「豈止是知道。」
「數百年前,那小狗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勇便來聖山挑釁,想要奪取聖山寶物,被我等好一番教訓。」
「若不是看它有幾分天賦,早一槍殺了它。」
木雨暗想,這蒼狼王可沒說過,看來它還是有所保留。
人形怪物又問:「話說你為何會被它們偷襲?」
木雨一嘆,一副甚是後悔之樣:「皆乃本神使大意所致。」
「它們趁本神使參悟神通毫無防備之際突然出手偷襲,若非本神使天賦異稟命大,只怕早已死在它們口中。」
人形怪物再問:「你為何不報仇,你已恢復三成傷勢,以如今的實力殺它們易如反掌?」
這一下將木雨問住。
心思急轉,木雨瞬間想到藉口:「只因怕挑起人獸大戰。」
人形怪物異口同聲問道:「挑起人獸大戰,為何?」
木雨又是一嘆:「若是殺了九頭蛇與諸獸王,百萬大山中便群獸無首,只怕它們會在一些妖獸的挑唆之下與人類開戰。」
「畢竟人類無數年來獵殺的野獸不計其數,或多或少皆與百萬大山中諸獸結下仇恨。」
「若是再遇有心挑唆,人獸大戰不可避免。」
木雨不敢說之前因為自己造謠已引發過一次人獸大戰,只希望人獸大戰之事還未傳入此地。
他接著說,一副大義凜然之樣:「若是本神使為泄一己私憤令天下生靈塗炭,豈不是枉為神使。」
眾人形怪物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似乎在眉目傳信。
片刻之後,有人形怪物大喊:「我等姑且信你,你先下來吧!若是你敢欺騙我等,定不會輕饒你。」
木雨大笑:「還是那句話,冒充神使豈不是嫌命長。」
這句話果然奏效,終於打消那些人形怪物的顧慮。
木雨落在山頂上,頓時一股寒意襲來,猶墜冰窟。
他打出一道金色光盾將自己護住,這一幕落在那些人形怪物眼中,頓時令它們不住搖頭:「神使竟經受不住這區區涼意,這也太弱小了吧!」
木雨甚是尷尬卻強裝未曾聽見。
心中一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自己將神使、神靈想的太普通了。
站在山頂上,木雨才看清人形怪物遠不止方才那數十隻,還有諸多怪物正從一棟棟白房子中出來,大小皆有。
它們甚是好奇的看著木雨。
這時,突然有個人形怪物開口問木雨:「神使大人,星主何時回來,我等答應星神之事已辦到,星神何時兌現承諾?」
一時間,木雨怔住,星主、星神,此中竟還有故事。
木雨怔住,數百人形怪物卻眼巴巴的看著木雨,想從他口中知道星主、星神,還有承諾之事的消息。
心思百轉間,木雨笑道:「諸位,本神使與星主也是數百年未見,這其中諸多事宜星主並未明示。」
聽到木雨如此說,數百人形怪物一聲長嘆,臉上堆滿失望。
見此,木雨心中一動又說:「不過。」
剎那間,數百人形怪物本就夠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一掃方才頹廢失望之樣,滿懷期待。
木雨笑道:「不過星主也有留下神諭。」
眾人形怪物大喜:「神使大人,不知星主留下什麼神諭?」
木雨笑道:「當日星主告誡本神使,若是它們有什麼願望,能滿足就儘量滿足。」
頓時,所有人形怪物大聲歡呼,顯得無比興奮。
待它們平靜下來,木雨才問道:「諸位有何願望?」
豈料,木雨又一次被它們怔住。
只見它們七嘴八舌的喊道:「我等要回母星,我等要星神兌現當年的承諾。」
母星,母星為何物,木雨從未聽說過。
人形怪物見木雨表情,心知他可能並不知曉自己等人的來歷,遂嘆道:「神使大人有所不知,我等並非七殺星之人,實乃九坎星神座下簋(gui)貳星神人後裔,名曰巨目人。」
「當年我族族長答應斗宿星神派人來七殺星鎮守聖山十萬年,事成之後他便向九坎星神保舉我族族長為母星星主,並送我等回母星。」
「如今鎮守聖山十萬餘載卻不見斗宿星神來兌現承諾。」
「我等就是想問問神使大人,星神是不是將我等巨目一族的承諾給遺忘了?」
巨目人話不多,卻給木雨無盡震撼。
七殺星,九坎星神,簋貳星,神人後裔,十萬年,斗宿星神,母星星主,每一個字皆帶給木雨十足震撼,直接為他打開一個新的天地。
巨目人又說:「十萬年來我族子嗣繁衍繁盛,由最初四十八人到如今五百三十二人。」
「可修為實力卻在一天天下降,到如今新生之人實力竟不如這百萬大山中區區一獸王。」
「不僅如此,膚貌身形皆在發生變化。」
「便是如今神使大人看到的模樣,人不人,獸不獸。」
木雨有些同情他們,隨口問道:「這十萬年來,諸位實力為何會下降?」
巨目人說:「沒有信仰之力滋養,天長日久下來實力自然下降。」
木雨已是第二次聽到信仰之力,便問:「諸位可否說說這信仰之力究竟為何物,為何對實力如此重要?」
巨目人有些詫異,木雨身為神使竟然不知曉信仰之力。
或許是他們實在太想回到母星,或許是他們情況正在一天天惡化,或許是他們太孤單了,或許有太多理由。
總之,他們沒有質疑木雨,而是告訴木雨:「天地萬物對神靈皆懷信仰便會產生信仰之力,神靈有信仰之力滋養神心,實力便會越來越強大。」
木雨忍不住問道:「有多強大?」
巨目人看了看木雨,又看向星空,淡淡道:「一拳可破虛空,可碎星辰。」
剎那間,木雨瞪大眼睛,驚得合不攏嘴。
巨目人如此誠心,令木雨有些愧疚,他笑道:「我本名木雨,其實,其實,我不是······」
巨目人打斷他的話:「他,銅頭,你應該還記得吧?他鐵頭,他石頭,他銀頭,我是大長老,金頭。」
「他金手,他銀手,他鐵手,他銅手,他石手······」
金頭介紹了數十人,木雨發現他們皆是以金銀銅鐵石再輔於頭手腳眼睛鼻子耳朵牙齒來取名。
雖說滑稽卻也簡單易記。
金頭將木雨請到一邊,二人坐在一處斷崖之上。
他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神使。」
木雨吃驚:「那你們還······」
金頭輕嘆:「我的族人需要希望。」
「你不知道在這方寸之地過十萬年是何感受?」
「若是沒有希望支撐,只怕我的族人堅持不到現在。」
木雨沉默,他自問若是在這方寸之地待上十萬年之久,他做不到,他會瘋。
他由衷敬佩這些巨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