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天下大亂
「本著互惠互利，合作共贏的原則，我們英特爾在近日與蘋果電腦簽署了一份長期的合作協議，從一九八一年一月一日起，我們將獲得Fate晶片的系列授權，我們將可以自由的使用該晶片。」
「包括但不限於自主生產、自主銷售、更新疊代，架構升級，而由我方進行的更新疊代和架構升級後的新晶片的專利權，由我方和蘋果電腦共享，同時，在第三方授權一事上，我們英特爾也獲得了一定的空間。」
「為此，我們英特爾也會向蘋果電腦開放X86系列的所有授權。」
「在X86上，蘋果電腦將會獲得我們在Fate晶片上的同等權力。」
「我們堅信，此次合作能夠讓我們英特爾獲得更大的市場。」
「我們希望，這次合作能夠讓我們和蘋果奔赴更加美好的未來……」
當英特爾的創始人，當下的執行長戈登·摩爾當著無數記者的面，宣讀出英特爾和蘋果電腦的合作方案後……
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特麼的震撼了！
雖然當下的英特爾並不是個人微處理器領域裡的王者，左右橫跳的摩托羅拉能夠把他們打的連媽都不認識，但英特爾畢竟拿到了IBM的訂單啊！
當IBM決定，要把英特爾的晶片放入自己的個人電腦後，英特爾的晶片將會取得商業上的巨大成功，在這種情況下，蘋果獲得了專利授權？
那這不就意味著蘋果可能會和IBM實現軟體上的格式互通嗎！
普通民眾或許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資本大佬在不懂技術的情況下也不明白蘊含其中的真正含義。
但——
真正的大佬那都是有著自己的智囊團的啊！
在他們已經盯死蘋果的情況下，前來匯報的下屬直接就告訴了他們蘋果的收穫！就比如說高盛，此時此刻，兩名中年正在匯報。
他們儘量把事情說的通俗一點：
「董事長，事情非常的簡單，如果蘋果和英特爾實現了專利上的互通，那今後蘋果計算機上的軟體便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IBM的機器。」
「就比如說微軟的Excel。」
「在專利互通之前，就算微軟和IBM達成了供貨協議，他們可能還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根據IBM的硬體參數對Excel做出一些修改，這樣才能讓電子表格在IBM的計算機上跑起來，又或者說，最差的情況是重新做一個。」
「但當這些修改的風險從硬體源頭上就得到了解決時，微軟可以直接把蘋果計算機上的軟體搬到IBM的計算機上，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簡便互通。」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從微軟那兒獲得領先承諾的蘋果會是市場上最領先的個人計算機！因為他們能夠獲得比IBM更好的軟體！」
高盛的聯席董事長約翰·溫伯格和約翰·懷特黑德聽懂了。
但同時他們就更不明白了——
「也就是說，英特爾和蘋果的合作會讓蘋果騎在IBM的頭上拉屎？」
約翰·溫伯格皺著眉道：「如果是這樣的話……」
「IBM又為什麼會讓英特爾把專利授權給蘋果呢？」
「就因為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的媽媽和IBM的CEO是朋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約翰·歐寶肯定會被踢出公司啊！」
「還有！蘋果什麼時候研發晶片了？」
「Fate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英特爾將專利授權給蘋果的原因對於大眾來說或許是個秘密，但對於資本巨鱷而言，那就是想要知曉便能聽到的談資。
他們知道這裡面蘊含的彎彎繞繞，知道所有的一切源於比爾·蓋茨。
而正是因為他們知曉一切，所以他們才會迷糊不已。
因為在他們看來，IBM此刻的行為那簡直就是捨己為人。
而在約翰·溫伯格問出心中所想後，已經調查完一切的下屬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將其遞交到了兩名董事長的面前。
等約翰·懷特黑德和約翰·溫伯格發現，蘋果早在去年就已經向英特爾求購過十六位的個人中央微處理器，並在更早的一些時間裡從施樂、惠普等公司的手中拿到了一些和個人計算機有關的專利後……
那圖形用戶界面的描述讓他們眉頭緊蹙。
在等他們得知，Fate晶片來源於西部設計後……
添頭一詞，便瞬間進入了他們的視野！
「蘋果的下一代產品是這種東西？」
約翰·懷特黑德猛地抬頭。
「大概率是。」前來匯報的下屬語氣肯定。
「你們覺得這個產品有著多大的市場前景？」
約翰·溫伯格想要聽一聽專業人士的建議。
但已經收緊的瞳孔出賣了他此刻的內心。
「我們覺得……」
兩名下屬對視一眼，道：「這個產品可能會改變世界。」
「雖然這個產品早在十幾年前就已出現，無數公司在當時就想將它推向市場並遭遇慘敗，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產品的本身有問題。」
「而是當時的技術無法讓它綻放光彩。」
「對於專業的技術人員來說，圖形用戶界面簡直就是一個雞肋。」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掌握了計算機語言，能夠和計算機溝通。」
「在個人計算機產業一片空白時，這個產品根本就沒有銷售市場。」
「但現在，情況則完全變了。」
「普通人根本就不懂計算機語言，他們無法和計算機直接對話，如何使用計算機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圖形用戶界面能夠順利的問世，那麼用戶便能夠獲得傻瓜式的操作便捷，這會讓個人計算機徹底的走進每個人的家裡。」
「試想一下，如果全美所有人都會使用計算機……」
「那這會是一個多大的市場？」
「至少上百億。」
「如果是全球。」
「那就是上千億。」
「蘋果肯定想要獨吞這個市場，但他們的實力明顯不夠，而如果拉著IBM入場，那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這一切。」
「同時，IBM也能獲得巨大的利潤。」
「因為，微軟之前和蘋果簽訂的協議，就是圖形用戶界面的授權。」
「IBM肯定能夠通過微軟使用到這一產品。」
「不然他們為什麼會聘請微軟撰寫系統？」
「不然他們為什麼會讓英特爾將專利授權給蘋果？」
當高盛的調查專員將一份份資料遞交到老闆的面前後，那上百億，上千億的數字讓約翰·懷特黑德和約翰·溫伯格呼吸急促。
雖然他們高盛有錢！
但誰又不想更加有錢？
而當一個肉眼可見的龐大市場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後……
那正在攫取的瘋狂，讓他們攥緊了拳頭！
因為他們明白，如果在蘋果上市時就獲得了他們的股票……
兩年後，這可能就會是一筆翻了百倍的投資！
「聯繫蘋果嗎？」
約翰·溫伯格喃喃詢問。
「再等等吧……」
約翰·懷特黑德搖了搖頭。
「但這個消息出現後，肯定會有公司忍不住的。」
約翰·溫伯格深吸了一口氣。
「但伊森·瓊斯不會理會那些先行者，不是嗎？」
約翰·懷特黑德倒是保持了冷靜，「伊森·瓊斯現在應該只想和我們交易，只想讓我們這些巨頭低頭，他現在想的肯定不是上市，肯定！」
「那在這種情況下……」
「他得展現更多的誠意。」
「讓我們滿意的誠意。」
約翰·懷特黑德的話語好似鐘鳴，在華爾街不斷迴蕩。
只要是能拿到技術分析的大佬那都明白，伊森·瓊斯之所以會主動展現蘋果的潛力，那就是因為他不願低頭！
他想要讓華爾街尊重市場！
讓蘋果獲得應有的待遇！
讓蘋果獲得巨頭的追逐！
但這些嘛……
雖然當下的蘋果已經非常的誘人，可這還不夠。
不是他們不願出賣自己的靈魂，而是他們想要知道，蘋果還有什麼。
而在各路巨頭隱忍不發時，市場倒是給出了最為忠實的反饋。
當市場得知，英特爾已經拿下IBM後。
他們的股價頓時就暴漲了百分之十七。
IBM的成熟打法也讓他們收穫了其他人的青睞。
即便他們的市值已經夠高，但還是攀升了接近三個點。
可這些都不重要，在一些小機構陸續聽到風聲後，想要賺錢的他們直接就無視了巨頭的臉色，向蘋果發去了問詢函。
望著那漫天漫地的合作報價，伊森·瓊斯頓時就笑了起來。
「小公司的忍耐力就是不夠啊。」
「我們只是往水裡撒了一些魚餌，他們就已經上鉤了。」
「像真正的巨鱷那都是不為所動的。」
「他們想要逼迫我們投下更多。」
伊森·瓊斯的話語讓前來報信的史蒂夫·賈伯斯點起了頭。
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展露憂慮。
「現在怎麼辦？」
「我們的籌碼已經打完了。」
在史蒂夫·賈伯斯看來，與微軟的合作，與英特爾的技術互換，那就是他們蘋果擁有的最大依仗。利好盡出後，金融巨鱷若是還不浮出水面，那他們就會陷入真正的被動。屆時……就只能向那些豺狼低頭了。
而伊森倒是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示意賈伯斯安心。
「哦史蒂夫……」
「誰說我們的籌碼已經打完了？」
「別慌！」
「就算我們已經彈盡糧絕，但也依舊占據優勢。」
「因為資本的最大特性，那就是貪婪。」
「只要價格到位，他們甚至會出賣絞死自己的繩索。」
如此話語讓賈伯斯皺起了眉頭。
但很快，他便領悟了伊森的意思。
「你是說，我們並沒有和整個華爾街結怨？」
「那些與我們沒有利益糾葛的巨頭肯定會和我們溝通？」
「但……」
「這也不對啊！」
「就拿雷曼兄弟來說，雖然我們和他們沒有仇恨，但他們畢竟是高盛的親兄弟啊！華爾街的投行看似數量眾多，但真正的派系只有那麼兩三個，當他們的掌權者達成共識後，他們的意志便是華爾街的意志！」
賈伯斯說的沒錯。
華爾街看似公司眾多，但實際上的話事人就那麼幾個。
就拿他說的高盛與雷曼舉例。
高盛的冠名創始人塞繆爾·薩克斯與雷曼兄弟的聯合創始人、第一任董事長菲利普·雷曼那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在進入證券市場之前，兩家人就已經在咖啡、雪茄等方面保持著長足的聯繫了。咖啡交易所就是他們一起搞的，通用雪茄也是他們推的。
當這種關係在華爾街比比皆是時……
他們才能夠報團取暖！
更能在當下，以莫名其妙的默契抵禦住蘋果散發的誘惑！
可問題是——
伊森說的優勢，指的並不是他們。
「你很快就知道了。」伊森笑而不語。
「伱回去等著吧，那些人一定會來的。」
如此回答讓賈伯斯很是迷惑。
他不明白伊森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但等他按照伊森的意思，開車回到庫比蒂諾後，守在門口的秘書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董事長！巴克萊的人來了！」
「羅傑正在會客室里招待他們！」
「你要去看看嗎？」
這個消息讓賈伯斯愣了一下，接著，他的臉上洋溢出巨大的欣喜。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出面的意思，咳嗽了一聲，道：「這件事情就讓羅傑處理吧，他畢竟是公司的執行長。」
巴克萊，是腐國四大私營銀行之一。
旗下的投行，名叫巴克萊資本。
巴克萊銀行早在一九六五年就進入了阿美利加，在舊金山成立了他們的第一家米國子公司，加州巴克萊銀行，並在過去的十五年裡瘋狂的收購，大肆擴張，目前，他們正在和米國信貸談判，想要將其納入麾下。
如果成功，巴克萊將成為全米最大的非米銀行。
也是全米最大的非米金融資本。
當這種存活了快三百年的金融資本想要在北美大陸上搞些事情時，他們可是不會在意北美土著的意志，也就是自家對頭的感受的。
之前，在蘋果發出公告，表示自己想要上市時，巴克萊資本便想要拿下這個業務，但考慮到計算機行業已經成為了北美當下最熱的科技話題，蘋果背後還有洛克菲勒的身影后，覺得自己可能競爭不過北美巨頭，在談判交易中希望不大的他們便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報價。
免得浪費時間。
可現在嘛……
在蘋果連發利好，北美投行卻紋絲不動的情況下，他們可就不客氣了！
既然你們不願承銷，只想和伊森·瓊斯乾耗著，那……
我們就不好意思，先干為敬了！
而當巴克萊集團派出先遣部隊，與蘋果溝通交流，渴望拿下承銷權的消息傳出後，本還穩坐釣魚台的金融巨頭們頓時覺得自己被餵了口屎！
特碼的！
他們所有人都在逼迫伊森·瓊斯再出利好呢！
他們所有人都在逼迫伊森·瓊斯主動低頭，割肉放血呢！
結果壓力給到一半，外國同行突然跳出來摘桃子了？
草！
而更讓他們罵街的是——
「不好了！伊森·瓊斯去舊金山的巴克萊總部了！」
當此消息鑽進高盛的兩位聯席董事長的耳中後……
他們頓時就閉上了雙眼！
在那一刻，前來匯報的下屬只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雖然他們他們很想表示，伊森·瓊斯此行之舉可能大概率不會和巴克萊達成合作，伊森·瓊斯最大的目的應該還是噁心他們，但……
誰敢為這種論斷做出真正的保證呢？
而且，他們的兩位老闆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嗎？
「不行了！」
而就在下屬們惴惴不安之時，約翰·溫伯格率先睜眼。
「聯繫蘋果！主動報價！」
「我們不能讓巴克萊搶走這個單子！」
話音未落，約翰·懷特黑德也已出聲——
「聯繫和前往並行！」
「這是一個上億利潤的大單子！我們不能讓同行搶了！」
老闆的急切讓下屬連連點頭，然而，就在他們轉身去忙的同時，另一行人又衝進了老闆的辦公室，高聲道——
「老闆不好了！」
「摩根史坦利剛剛打來電話！」
「表示他們會在一個小時後向蘋果發出報價！」
「發出一個遠低於市場行情的承銷報價！」
「如果我們不想讓這一切真的發生！」
「那我們就必須拿出誠意！」
「？？？」
突如其來的威脅讓兩名約翰愣在當場。
他們不明白摩根史坦利這是在發什麼顛。
突然威脅起他們來了。
但下一秒，他們便反應了過來。
摩根史坦利可是和伊森·瓊斯有著正面摩擦的公司啊！
當摩根史坦利在幾年前幫助科莫多爾與羅克韋爾主動打劫了伊森·瓊斯後，現在的伊森·瓊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他們合作的。
那在這種情況下，摩根史坦利便會是華爾街里無法分到利潤的那批人。
可這，不是摩根史坦利能夠接受的事實。
所以，摩根史坦利便希望，其他同行能夠主動一點。
若不讓利？
那大家同歸於盡！
當此思路出現後，約翰·溫伯格和約翰·懷特黑德頓時面色一黑。
兩人對視一眼，咒罵一聲，但還是在最短的時間裡達成了共識。
「打電話告訴羅伯特·鮑德溫。」
「售賣股票時，我們會給他們預留百分之五的份額。」
「不能再多了。」
「再多……」
「那大家就一起死！」
隨著一聲嘶吼，華爾街的其他投行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當無數電磁訊號驟然爆發後……
關注此事的傢伙們都知道，整個東海岸，亂成了一鍋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