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輿論
……
地獄路的出口，位於殺戮之都外的一個小樹林。
不知昏睡了多久，南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新鮮的空氣，花草的清香，嘩啦啦的流水聲，南楓心念一動，身體從小蛇恢復到人的樣子。
「小楓？」
不遠處，聽到動靜的比比東轉過頭來。
南楓失神的朝著河邊走去。
是水！他媽的活水！
不是血！
沒有屍臭！沒有血污！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
凸(艹皿艹)！！！
尼瑪！！！
終於出來了！！
「小楓？」比比東有些擔心的走了過來，蹲在一旁，看著無聲哭泣的南楓。
「啊！！」
南楓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他就是個剛畢業，啥也不會的傻逼大學生啊！
草泥馬的！
短命鬼也就算了，還給他丟到這種鬼地方！
人家開局不是聖魂村就是武魂城，再不濟也是個傻逼皇子！
草泥馬的！給他丟殺戮之都！
肖申克的救贖看多了是吧！
給他整個殺戮之都的救贖！
凸(艹皿艹)！！！
……
哭了好一會兒，南楓才終於止住眼淚。
六年！六年的鬼日子！
鬼知道他這個正常人在這種鬼地方是怎麼過的！
「放心，已經出來了……」比比東有些心疼的幫南楓擦去眼淚。
殺戮之都這種鬼地方，一個孩子，她都難以想像南楓以前是怎麼過的，要不是有著那份治癒能力，怕是早就被那些墮落者當成零食給分食了。
殺戮之都里沒有食物，魂力是唯一的生命之源。
而魂師只要有魂力，在一定程度上是不需要進食的，弱小的人需要定期向強大的人進貢自己的血液。
而沒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她在街道的角落裡看到過不少嬰兒的屍骨。
所以，南楓能活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味道怎麼樣？」
比比東簡單的給南楓弄了一條烤魚。
「不好吃。」南楓耿直道。
「沒有調料，沒有去腥，沒烤熟，還有點糊……」
比比東臉色一垮。
你還挑起來了？
有些不爽的比比東伸手就要搶走了南楓手裡的烤魚。
南楓連忙躲開。
「你搞毛啊？」
「不是不好吃嗎？不好吃就別吃了。」
「飢不擇食你不懂啊？」
「……」
……
……
休整過後，比比東帶著南楓上路了。
由於身上的衣服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來的，現在離開了殺戮之都，南楓是一點也不想在身上留下那個鬼地方的半點東西。
所以，衣服一丟，直接變大號金漸層了。
正好，適應一下貓科動物的身體，以後變成小貓大貓的機會應該會很多。
「說起來，你怎麼會去殺戮之都？」南楓搖頭晃腦的跟在比比東身邊。
別說什麼歷練，殺戮之都千年來成功離開殺戮之都的殺神，包括幾年前離開的唐昊在內，武魂殿所知的總共就只有四個人。
這種生還率，試煉？
鬧呢？
「我的過去很丟人，你不會想知道的。」比比東臉色有些不自然。
「丟人？」南楓越發好奇了。
「有多丟人？」
「……」
比比東頓住腳步，「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南楓說道。
「我們好歹也在殺戮之都相依為命三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或許聽完這個故事，你就不會再對我感興趣了。」比比東說道。
「不感興趣？難道你以前是個男人？」南楓疑惑道。
「因為什麼特殊原因，變成了女人？」
「還是說，你是雙性人？」
「……」比比東。
我特麼？！
「又或者……」
「停！」比比東連忙打斷。
「我說！你別猜了！」
這傢伙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不想被南楓胡思亂想的比比東，選擇用簡潔的語言講述了一下自己短短的前半輩子，武魂覺醒，加入武魂殿，在武魂學院展現天賦，被教皇收為弟子，認識玉小剛，春心萌動，然後……被千尋疾拱了。
大致內容就是這樣。
然後，三年前，比比東生下的女兒，千仞雪，覺醒了六翼天使武魂，那股令她噁心的氣息，讓她差點沒忍住殺了那個孩子。
雖說最後她收住手了，但千仞雪也被嚇懵了。
恰好，那一幕被千仞雪的爺爺，千道流看到了。
千道流擔心比比東什麼時候再次發瘋，會對他千家的天之驕子不利。
想殺，卻又不方便出手。
畢竟，爺爺殺了媽媽，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小孩子而言，打擊有些過了。
在比比東生下千仞雪之後，千尋疾一直不對她下手，也是擔心千仞雪將來知道這一點後，會出問題。
所以，千道流和千尋疾商量過後，決定把她送進殺戮之都，是死是活，全看命。
正好，昊天宗的唐昊剛剛才成功從殺戮之都走出，令昊天宗名聲大噪，武魂殿聖女在這種時候選擇進入殺戮之都，也能表明武魂殿的年輕一代不弱於昊天宗。
而且這件事就算失敗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千年來，那麼多天才，武魂殿和各大宗門的弟子也不止一次進入殺戮之都歷練，但是，成功走出殺戮之都的，總共也就那麼幾個人。
成功了，對武魂殿的號召力是一種巨大的提升，失敗了，也很正常，武魂殿也沒什麼損失，還可以讓比比東名正言順的消失，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神聖的天使家族發生過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教皇強姦了聖女？神聖高潔的天使家族做出這種事情？
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了，武魂殿會如何？
天使神的信仰會如何？
武魂殿萬載歷史，真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嗎？
會不會只是這一次被大家發現了？
這個自詡光偉正的武魂殿，到底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件事一旦曝光，對武魂殿的打擊將是非常恐怖的，要是再有人落井下石，讓這個屹立萬載的魂師官方組織元氣大傷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武魂殿的口號，信仰，就是光偉正的天使神，將自己擺在了憂心天下的位置，享受了這種光偉正形象帶來的好處，得到了大量的利益，那麼，當這個光偉正形象破碎的時候，因此得到的東西，自然也會失去。
「所以，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事曝光出去呢？」南楓疑惑道。
「你想報復千家，將這件事暴露出去，再隨便操作一下，願意幫你樹立受害者形象，抨擊武魂殿的人絕不在少數，甚至，武魂殿勢大，正好，趁這個機會，你口中的七大宗門還有兩大帝國可以名正言順的聯合起來對武魂殿發難。」
「面對天下人的口誅筆伐，武魂殿有多少魂師還能繼續待下去？人這種生物，在得到利益之後，最注重的就是臉面。」
「只要你口中的兩大帝國和七大宗門再給出一點好處，完全可以讓武魂殿的人心分崩離析。」
輿論的力量是很恐怖的，更別說是這種給自己樹立極端形象的組織，比比東這件事一旦暴露，武魂殿的公信力將會暴跌，之前樹立的形象也會急速破碎。
自從昊天宗唐晨失蹤之後，七大宗門和武魂殿之間的平衡就已經傾斜了，再加上千道流這個大供奉和之前的不一樣，他有讓武魂殿吞併大陸的野心，大家都已經感受到了危機。
現在，有這樣一個可以讓大家建立統一戰線，謀奪利益的機會，那些人絕對不會錯過。
至於什麼民心，這東西就是個笑話。
大部分人是沒腦子的，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見識過無數網暴劇情的他對於這一點最是清楚。
而且人是社會性的動物，魂師也有自己的家庭，武魂殿就好像是一個強大的公司，一旦這個公司曝出醜聞，那在這個公司上班的員工，還有他們的家人，也會遭受輿論暴力。
也別說什麼武魂殿直接橫推，戰爭一旦開啟，就意味著殺戮和死亡，而且，打起仗來，誰還管你是平民還是魂師？
武魂殿的魂師來自兩大帝國，還有各個小國家，幫著武魂殿去滅自己的國？毀自己的家？
腦子瓦特了？
在這種時候，兩大帝國和七大宗門都不需要給出什麼更高的利益，只需要持平，甚至更少，願意跳槽的人多的是。
輿論事小，比比東這件事，主要是可以讓除了武魂殿之外的其他魂師組織有一個可以名正言順聯合起來的理由。
大義名分，這四個字是很重要的，不管有多扯淡，都得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