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與你商談之事,關係到你我是一輩子爛在這苦寒之地,還是飛升成聖受萬族敬仰!」采煌語氣嚴肅了幾分。
吳痕一聽,難不成這老登是要將聖宗的任務告訴自己?
聖宗究竟又存在著什麼秘密呢,是他們進化法門與眾不同,還是也藏著一座不為人知的神秘礦藏,為他們源源不斷的塑造強大成員?
「謹聽師尊……」吳痕做出了恭敬的姿態。
剛才自己的態度,應該是讓采煌比較滿意的。
他現在看待自己的眼神也明顯變化了,展露出了溫和,甚至帶著一絲絲商討的語氣。
「我與焦燭明爭暗鬥已經多年,不僅僅是他的實力壓我一頭,更在於他底下有諸多爪牙、走狗。那日你與焦烈成毆鬥,我在遠處望著,焦燭同樣也在……」采煌說到這裡時停頓了一下,目光順勢向茶台望去。
吳痕立刻領會了,起身朝著茶台走去,沖好了一壺熱茶,端在了采煌的面前。
采煌顯然是受傷了,氣非常不順。
喝了一口茶,采煌也不再擺出那威嚴的架子,而是迅速的將氣息給調整好。
「你表現得非常好,分寸把握得非常好,只不過你高估了為師與他的交情,你低估了焦燭的心胸,他只是還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對付你,一旦你觸犯了聖宗的規矩,他必定扒下你一層皮!」采煌說道。
「師君的意思是,我在焦燭師君眼裡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吳痕問道。
「沒錯,焦燭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何況辛風的死,與你有很大的關係,他與辛風一直狼狽為奸,不找你盤問是因為我還能夠震懾他一二。但你想過沒有,我參悟失敗身體發虛這件事,在聖宗是藏不住的,他要對付你最佳時機自然是此時!」采煌說道。
吳痕故作醒悟,醒悟後又流露出一絲慌張。
「師君,那……那可怎麼辦,我雖現在修行猛漲,但要與焦燭師君抗衡還是異常吃力。」吳痕順著采煌的意思做出反應。
「現在可知我為何將你叫到身邊來了?」采煌說道。
「多謝師君點醒!」吳痕再次行禮,以表尊敬與感激。
「近些日子,你就待在我院內,切勿外出,待到我調息康養完畢,焦燭自然不敢再對你下毒手!」采煌說道。
吳痕一個勁的點頭,也一個勁的表達感謝。
……
待在了內院裡。
吳痕通過自己的三階味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采煌師君處在虛弱狀態。
甚至實力都上下飄忽不定,在一等天芒和二等天芒之間不斷的搖擺。
「焦燭師君到訪!」
忽然,門外有一門童高聲說道。
話音還未落,一人踏著輕盈的腳步行來,院內有一些看家護院的聖宗成員,可此時他們都不敢有任何阻攔,任由一名穿著朱紅袍子的男子踏了進來。
男子貴氣十足,猶如一位尊貴的王爺,他的手臂上還懸停著一隻聖禽,色彩斑斕,俊逸非凡。
「采煌師弟,受傷了怎麼也不和師兄說一聲,這是我讓手底下的人搜羅上來的珍貴赤珊,擔心你身邊的人手腳不乾淨,於是親自給你送過來,這對你傷勢有很大幫助的。」焦燭說道。
踏入院內,焦燭仿佛回到自己的府邸一般,明知采煌這人是有潔癖的,依舊將那滿是塵土的靴子踩在了他的屋前。
「受傷談不上,無非是在參悟時陷入了一絲困惑,這赤港本就貧瘠,師兄還為我找來這般稀有之物,太過有心了!」采煌已經整理好了儀容,同樣貴氣十足的坐在屋子內。
采煌身邊,吳痕立在那,像極了一塊雕塑。
只不過,焦燭師君還是將目光落在了吳痕的身上,直接用手指著吳痕道:「這位就是你那第七子嗣,不錯,不錯,鋒芒畢露啊,前些日子竟打敗了我的弟子焦烈成,著實令我驚訝。」
「僥倖,僥倖。」吳痕回答道。
「准你說話了嗎!」忽然,焦燭師君的笑容瞬間消失,那眼神冰冷而充滿侵略性,仿佛隨時都會一巴掌拍上來,直拍腦門的那種。
吳痕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不再吭聲。
「實力不錯,規矩卻不行,師弟最好還是將他放到我門下管教管教,保證比狗還要聽話。」焦燭冷哼一聲。
「師兄就不必在一個小輩上動怒了。」采煌這才開口道。
「這赤珊可以為你補足氣血,讓你儘快恢復,你也知道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辛風失蹤未歸,胡賀又瘋癲發狂,你若再出什麼意外,明尊巡遊至此,必定會責怪我這個執掌人的。」焦燭師君說道。
「我沒事的,師兄不用替我擔心,這赤珊還是留給你的弟子焦烈成吧,他修為提升的慢,焦燭師兄一生雷厲風行,身邊沒有一個像我家采廷這樣實力出眾的左膀右臂又怎麼行呢?」采煌也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焦燭一聽,臉色馬上就變了。
這傢伙喜怒溢於言表,完全不做任何的遮掩。
而且他也沒有必要遮掩。
這赤港,他就是土皇帝,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他。
能與他稍稍抗衡的采煌還氣血淤堵,受了傷,他更肆無忌憚了。
事實上,擅自闖入另外一位師君閉關修養之地,本就是破了聖宗規矩。
但采煌也不敢拿焦燭怎麼樣。
「呵呵,我無非是關心師弟的傷,特意前來看一看,既然師弟不領情,那我也不必熱臉貼冷屁股。」焦燭說著,卻是直接收回了手中的那份赤珊。
他起身要離開,手臂卻突然一抖。
在他手臂上的那隻聖禽仿佛接受了什麼指令,突然間朝著吳痕張開翅膀,露出了爪牙!
這聖禽體型看似如普通的金雕,實則一大凶物。
它一瞬間就抵達了吳痕的面前,爪子竟歹毒的朝著吳痕的眼珠子爪去。
「畜生,休要無禮!」焦燭師君雖是這樣呵斥,但身體立在那,一動不帶動的。
他根本沒有阻止的意思。
甚至可以肯定,這聖雕就是授了他的意去傷人的!
采煌坐在那,同樣沒有任何的動作。
此時他若出手,就等於是將自己的傷情完全暴露出來。
可他此時也心急如焚,因為和焦燭打交道了這麼多年,他很清楚焦燭的飼養的這頭金雕是什麼實力。
焦燭培養諸多弟子,一些不聽話的弟子基本上都會被他給殺了,然後用他們的肉來飼養這頭九爪聖雕,可以說除非到達聖童的境界,否則根本沒有幾個聖宗弟子可以承受這聖禽的致命一擊!
采煌扭頭看向吳痕那裡。
剎那間他做出了各種思索,思索要不要出手。
但一旁的吳痕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只見他一個側身,完美的躲開了聖雕的爪子,甚至抽出了一隻手,捏住了九爪聖雕的脖子!
這九爪聖雕飛襲時快如一道閃電……
吳痕不僅避開了,甚至還擒拿住了這隻聖禽,宛若是一位老練的獵人單手拎起了一隻不知死活的野雞!
采煌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慢慢的坐回到了位置上。
焦燭師君立在那,臉上同樣寫滿了驚愕之色。
這聖禽的實力相當於三等天芒,而且非常擅長突襲,二等天芒和一等天芒若沒有做心理準備,一樣會被重創……
結果,自己飼養的猛禽好像退化了一樣,就這樣被一個不入流的弟子拎在手上!
「原來焦燭師君真正要送的是這隻金雕啊,一會我便親自下廚,為我家師君燉上一鍋金雕濃湯,補一補氣色。」吳痕浮起了笑容,隨後又是往金雕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直接將這隻金雕的腦殼給拍碎了。
「你!!」焦燭師君大怒,眼睛都要噴出烈焰來。
「哦,哦,赤珊這東西確實對我沒什麼用,師兄太過慷慨了,竟願意提雕來看望我,最近師弟確實氣血不足,金雕是好滋補物啊!」采煌也是反應很快,馬上拱手道謝。
采煌說完,目光如炬,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注視著依舊怒氣未散的焦燭師君,隨後接著道,「難不成是我會意錯了,師兄就是想要奪我這小兒性命?」
「呵呵,一隻九爪金雕,送你們又何妨!」焦燭最終還是將怒意給壓了下去,隨後拂袖離開。
人都走出了屋院,但焦燭還不忘發出了一聲警告:「師弟可好生調養,若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好兒子,你的小女兒,可都要被迫過繼到我門下了,我的管教手段可不像師弟這麼柔和,猶如女人一般!」
他的這番嘲諷,迴蕩在屋院良久。
囂張至極,甚至直接是威脅了!
屋子內,無論采煌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緒,最後還是一巴掌將面前的堅石茶桌給拍成了粉末!
「欺人太甚!」采煌氣得血氣翻湧,臉上時而蒼白,時而殷紅。
「師君,您與焦燭老賊一直水火不容?」吳痕見狀,立刻試探性的問道。
「哼,不該問的別問。」采煌掃了一眼吳痕,隨後看到他手上還捏著那隻九爪金雕,神情愉悅了幾分道,「這次你表現得不錯,沒有向焦燭示弱。」
「燉了,給您補一補?」吳痕也是笑了起來。
聖肉有了,四階體魄是穩啦。
沒有想到這焦燭師君脾氣大歸大,人還怪好的咧!
「甚好!」采煌點了點頭道,「就是要挫他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