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老村長辭世
楊小琳等人謝絕小江留飯，過去村長家。
一頓飯，賓客盡歡。
飯後，二老疲乏要休息了。
陳淮陽等人借住小江和大壯家。
至於老房子，許久沒人居住，直接被王大壯帶家去了。
王大壯感慨道，「太感謝你們了，我爸是真開心，年紀大了，許久沒瞧見他吃那麼暢快了，他是真心誠意的歡迎你們的到來呀！」
「奔波一生，身體熬不住了，近些天吃的很少，今天是難得的好胃口。」
陳淮陽聽著心中也湧起一種酸澀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麼說，這裡承載著我們的記憶，能過來走一趟，人生也不虛此行了。」
彼此都有一種想法，卻誰都沒說出口，仿佛忽視就不會到來一般。
村裡的年輕人層出不窮，一張張都是陌生的面孔，看到熟悉的人影時，那叫一個感慨波多。
陳淮陽在大樹腳下看到黑大了，柱著拐杖，佝僂著身體，年紀本就不小了，能出門湊在一塊嘮嗑，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兒了。
眼神都朦朧了，似乎分辨不清他是誰了。
陳淮陽沒想上前去打攪他，想起當年的記憶，對黑大而言，或許還是一件備受煎熬的事兒。
既然多年不見，就相忘於彼此，沒必要戳人心窩子，想起當年的事情。
王大壯感受著他注視的目光，解釋道，「他兩閨女很孝順，嫁到鎮上了，隔三差五會回來一趟，黑大雖然不愛說話，但也比孤寡一人來的強多了。」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女兒，外孫都很孝順，足以說明他這輩子是成功的。」
陳淮陽問著，「劉小雨沒回來過嗎？」
王大壯搖頭，「從未，對兩孩子也沒絲毫牽掛的，從當時離開後就一直不見蹤影了，心腸硬著呢！」
「她當年是想逃避勞作才跟的黑大，又哪裡是真的瘋呢！只不過是欺瞞的手段罷了。」
「黑大心甘情願的事情，大家就睜隻眼，閉隻眼當成不知道了。」
陳淮陽不做評判，人跟人之間做法大不相同的，她受得住內心的煎熬，誰又能指責呢？
「不提他了，黑蛋願意放手，咱何必感慨呢？」
王大壯嘖了聲，道，「林珍後來有回城的機會也跑了，咱村裡的老知青也就小江留下了，她有體恤的丈夫和婆婆不願離開。」
「人與人不同，不是所有的將心比心，都能得到回報的，只能說是人的造化了。」
道理誰都明白，只是提起時不免唏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有機會往上沖，不想抓住機會呢！
陳淮陽待了三天，終歸一切都變了，曾經記憶里的一切已經不復存在，就連當年住的那些地方也都移為平地了。
沒有繼續打擾的道理，看過就當是圓了心中的那點念想了。
告辭離去時，王大壯突然攔住他們了。
「淮陽啊，麻煩你多留幾天天，送我爸一程吧。」
「老爺子是希望有伱護送的。」
陳淮陽：「……」
誰都沒想到，一面便是永遠。
心中很酸澀，眼睛都變得酸脹了。
早前樂樂呵呵跟他們暢聊的人，這會已經安詳的入眠了，就是這麼的措不及防，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早上還紅光滿面的吃了小米粥，一個勁的跟他聊著早些年間的事，眼中都是對以前的懷念呢！
雖然很苦，但說起來卻很甜。
一眨眼，不過一兩小時，說撒手就撒手，還真不敢置信。
王大壯嘆息，眼中露出哀傷，「你們沒過來前，都不吃東西了，就這麼等著生命的流逝。」
「你們來了才能吃得上一些的，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老爺子看中你，要阻礙你步伐了。」
陳淮陽搖頭，沒撞見偏罷，撞見了自然不可能離開，能幫襯的幫襯一二，老村長對他是諸多關照呢！
入棺，停陵。
事情有條不絮安排著，村民們自主過來幫忙，把一切操持的井井有序，都不用主家操心。
關係親近的人上門弔唁。
王大壯帶著兒子對來客叩首，眼中帶著悲切，這是陳淮陽第一次感受到離別那麼近。
一面便是永遠，以後都沒再見的機會了，曾經發生的一切就這麼流失在記憶的長流中。
只會存著印象，再也沒有這個能與之暢聊的人了。
大家都陪伴著走完了最後一程。
最後出山，埋葬。
走馬觀花一般的，陳淮陽情緒受到影響。
人的一生就這樣走完全程了。
感慨也罷，哀傷也罷，容不得人不接受。
過後。
陳淮陽等人離開了，帶著期盼而來，帶著感慨而去。
這一趟有收穫，也有難受。
王大壯送別時，再三感激道，「我爸對自己生命走到盡頭這事兒看得很明白，他能見到你們也是真的開心。」
「他的一輩子走過了，沒有任何遺憾，也希望不要影響到你們。」
陳淮陽沉默片刻，開口道，「大壯哥，你是真的成長了，我們不遺憾走這一趟，能陪村長走最後一程也是我們的榮幸。」
「我們在這地方揮灑過汗水，現在看著繁華昌盛的，心底是高興的，你也不送了，忙的事兒多著呢！」
「多陪陪嬸子，她肯定是最難受的人。」
相依相伴的人沒了，又怎能不心堵呢？
「不道別了，願以後過得更加安好。」
離別總是令人哀傷的，大家都不想看到這場面，不用送別，以後各自安好就足夠了。
陳淮陽揮揮手，謝絕他相送，一行人開車走了。
車上很沉寂，受到影響，大家興致都不高，畢竟生離死別是人不能避免的一件事，心情低落也正常。
眼鏡男受不了這個氣氛，打破了僵持，「咱別被影響情緒啊，咱們也60歲來了，說的好，還有二十年的活頭。」
「說不好可能就那麼幾年，肯定要怎麼暢快怎麼過的。」
「老村長當一輩子官，他肯定不遺憾的，咱也別讓他給咱們操心了。」
「他笑的臉上都是褶子，肯定也是高興的。」
「咱們唱歌吧，換一種情緒繼續出發。」
「咱們可以緬懷過去，卻不能一直沉浸其中，國家能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是大家迫切希望的。」
「我們能夠活在當下，更應當知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