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11)
「哦。」
好在辛離腦子不太聰明,沒聽懂溫蟬話里的意思。
他默默把自己袖子放下,溫蟬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舉到自己面前。
他的整條手臂,看起來像是從手腕上方被鋸斷,有一處整整齊齊的橫切面,能清清楚楚看到切面上的肉。
手腕上方,只剩下白骨,手腕下方,看起來跟正常人類的手沒什麼區別。
留下手腕上的肉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要戴手錶吧。
只剩骨頭的話,太細了戴不上。
溫蟬默默把他手放下。
辛離一直在偷看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見溫蟬沉默著,沒有對自己的情況做出什麼評價。
辛離抿起了唇。
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可以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全部透露給她看了。
讓她慢慢接受,以後才不會像剛才那樣,再見到什麼奇怪的情況,會突然被他嚇到。
可她不說話,莫名讓辛離有點心慌。
「你剛剛還說不會嫌棄我的!」
辛離忽然一把抓住溫蟬的手,「不准騙我。」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急什麼?」
溫蟬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辛離愣住,「蟬蟬你……」
就是什麼都不說,他才急的!
辛離盯著她抽回去的手,頓時又覺得有點不開心了。
連牽手都不讓……
「等等等等……這裡不行……」
辛離上一秒還在生氣,下一秒就害羞的阻止起了溫蟬。
因為溫蟬的手又不老實的開始扒他衣服。
「蟬蟬,這樣不行!」
他整個人被壓倒在病床上,伸手橫在胸前,滿臉通紅又警惕,連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溫蟬單膝跪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發出經典渣男語錄,「我就看看,不對你做什麼。」
她想看看辛離的上身又是從哪兒開始切割的。
目前腦袋脖子看著都挺正常的,甚至還能看到鎖骨。
如果說他上半身繃了一層人皮,可他的手臂上又沒有。
就像氣球一樣,總要有個進氣口才能吹起來啊。
溫蟬真的很好奇!
「就是不能看!」
辛離捂緊自己的衣服。
倒不如對他做點什麼呢。
做點什麼,被窩一鑽,他用幻肢也一樣。
但是看的話,自己更醜陋的樣子可就真真切切被她看到了。
「你……」溫蟬雙手叉腰,板著臉,想嚇唬他一下。
手腕上突然傳來嗡嗡嗡的震動聲。
溫蟬消停下來,抬起手看了一眼手錶。
是余飛在群里瘋狂@她。
溫蟬:【111】
他刷了太多屏,上面發了什麼都沒看到。
溫蟬趕緊回復一句,表示自己在看。
果然,余飛停了下來。
溫蟬一點一點往上劃,終於看到了一些關於余飛的求救消息。
不過後面舒秋瑤去了。
然後舒秋瑤也開始求救了。
舒秋瑤:【本來我們都快把停屍間恢復原狀了,突然又重置了,弄這麼久,全部白弄!不想做了,救命啊!】
溫蟬:「……」
這個事兒,辛離全責。
誰能想到他會突然跳樓,用這種招數還原自己的美貌。
余飛:【@溫蟬你肯定來過這裡對不對?當時是怎麼出來的,求教!】
此時的余飛和舒秋瑤互相抱在一起,警惕的東看看西看看,生怕會從哪裡冒出來個髒東西。
受不了,太陰森了。
余飛有點草木皆兵,因為小喇叭的聲音隨時隨地會響起,每次響起都嚇他一跳。
他絲毫沒注意到,被他抱著的舒秋瑤正在偷看他。
舒秋瑤這會兒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就當這裡是個鬼屋,一般也應該是男生保護女生吧?
她都「害怕」的主動鑽他懷裡了,結果對方抱得比她還緊,看表情比她更害怕。
這讓舒秋瑤心裡那點對他的好感都快沒了。
怎麼會有男人廢物成這樣!
要不是看他不經意的露出了他的財富,舒秋瑤真不想釣他了。
是的,剛才余飛給溫蟬發消息的時候,不小心點到自己資料上面去了。
那個時候舒秋瑤就在他旁邊,偷偷瞄到一眼。
那一長串的積分令人垂涎。
這男人窩囊是窩囊了一點,但積分這麼多,只要肯給她花億點,她還是願意留下來陪他的。
「怎麼樣?余飛哥,溫蟬怎麼回?」
舒秋瑤把臉靠在他的肩膀上,害怕的詢問著。
余飛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倆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緊緊盯著自己的手錶,生怕錯過溫蟬的信息。
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興奮的喊道:「她回了!」
溫蟬:【走樓梯啊,那麼大個安全通道的樓梯,想走隨時能走。】
余飛:「???」
舒秋瑤:「???」
「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繼續擺?需要我催你們嗎?」
就在這時,余飛感覺自己耳邊吹來一股陰風。
周圍是小喇叭陰測測的聲音。
因為劇情重置,他們擺好的停屍間,這會兒又亂了。
小喇叭繼續說:「你們就祈求外面的同伴不要再做錯事吧,不然一直擺不完,一直出不去哦。」
頓了頓,小喇叭又提醒,「哦對了,你們另一個小夥伴可能真的撐不住了哦。」
余飛連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你聽到沒有?」他顫聲問懷裡的舒秋瑤。
舒秋瑤盯著他的手錶,「我看到了。」
溫蟬那個超級簡單的方法。
「不是,我是說那個喇叭的聲音……你聽到沒有?」余飛說。
「聽到了。」舒秋瑤回。
余飛:「怎麼辦?」
「你問我?」舒秋瑤扯了扯嘴角,臉上有些嫌棄。
好在停屍間燈光昏暗,余飛根本看不見她的表情。
她抱緊余飛的腰,聲音放軟了許多,「余飛哥,我都聽你的。」
余飛:「……」
聽他的不如聽溫蟬的。
不過溫蟬說的這個方法真的可以嗎?
余飛在群里詢問道:【真的可以?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不完成對方的任務,它是不會讓我們離開的。】
【可是外面一直重置,我們擺一萬年也擺不完啊,人都快凍傻了。】
溫蟬:【它管電梯,電梯不讓你們啟動,腿長你們自己身上,你們樓梯也不會走嗎?】
【電梯壞了就走樓梯,這種常識都不知道?過副本過傻了?】
余飛:「……」
他跟溫蟬聊天,沒有避著舒秋瑤。
舒秋瑤看到溫蟬這些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他們確實有點過副本過傻了。
被一些固有思維限制住了。
就比如現在,他們默認不做完小喇叭給的任務,他們就不能離開。
但腿長在他們身上,他們真想離開,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走。
哪怕是爬管道都是可以的。
更別說走樓梯這個擺在他們眼前,他們卻從未想過的方法了。
大概是潛意識裡的固定思維讓他們覺得離開會出事。
實際上,那就是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又沒有實體,到底在怕什麼?
它真有把他們怎麼樣的能耐,早就動手了,何必一直用語言恐嚇他們?
余飛和舒秋瑤對視一眼,倆人突然朝樓梯口跑了過去。
整個停屍間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停滯。
下一秒,迴蕩起小喇叭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你們給我回來!」
「是不是那個女人教你們的?」
「可惡!你們下次千萬別坐電梯,不然被我逮到了有你們好受的!」
「啊啊啊啊!!!可惡的活人!!可惡的女人!!!」
肯定是溫蟬教他們的!
這倆人連撒腿就跑的姿勢都一樣!
余飛和舒秋瑤只聽到身後的怒吼,但並沒有什麼東西來阻止他們,他們這才放心大膽的往樓上跑。
回到一樓,余飛迫不及待的跑出樓里,張開雙手,在外面擁抱陽光。
可冷死他了!
舒秋瑤一直跟在他身後,忽然感受到什麼一樣,抬頭往樓上望去。
就見三樓某個窗口處縮回去個人影,快到像是那人只是從窗口路過一般,眨眼就消失了。
可她明明感受到了注視的目光。
溫蟬在八樓,聞凝和阮灩在宿舍休息,群里死了一個,加上她和余飛。
七個人都露過面了,只剩下最後一位玩家,昨晚存在感就不強,今早各自離開忙碌後,他就沒在群里說過話。
儘管群里熱鬧成這樣,他都不吭一聲,要不是他還在群里,證明他活著,其他的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他白天的任務是什麼?
做沒做完?
需不需要幫忙什麼的,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
「謝謝你啊舒秋瑤,明明自己怕的要死,還過來陪我,你真是個好人!」
前面的余飛忽然回頭,對她咧嘴一笑。
陽光下,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舒秋瑤微怔。
雖然不認同他說自己害怕這句話,但這麼純粹的笑容,她很久沒見過了。
…
關於另一位玩家的事情,有想法的不止舒秋瑤一個,溫蟬也在時刻關注著。
上午就他和主任一直沒出聲,然後主任死了,但他還活著。
不求救,不尋求幫助,像是一位孤僻的獨行俠,不屑與任何人分享消息。
溫蟬點進群看了一眼他的姓名。
高稻。
沒記錯他被分到的職位是醫生,普通的醫生。
沒有主任那麼大權利,也不具備做手術的條件。
看起來平平無奇。
溫蟬想不到分給他的任務會是什麼。
就像護士長,是解決病人和護士之間的關係。
舒秋瑤,調解情緒不穩定的問診病人。
余飛,給病人做手術。
那他呢?
溫蟬有點想不通。
「蟬蟬,手錶里到底有什麼?你看半天了!」
辛離也想不通。
為什麼一個人能跟他聊著聊著,忽然就對著一塊手錶發起了呆。
他還保持著捂著自己胸膛的姿勢倒在床上,甚至做好了被溫蟬強迫的準備。
結果她停下了。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溫蟬回神,垂眸瞥了他一眼,「我欺負你,你喊不要,我不欺負你,你又覺得難受是吧?」
辛離:「……」被……被戳穿了!
溫蟬:「就喜歡玩點強迫戲碼對嗎?」
辛離:「……」是有這種愛好。
「我最後再問一遍,給不給看?」溫蟬聲音冷了下來。
辛離弱弱的問:「不給看蟬蟬會動手嗎?」
溫蟬挑眉,「當然!」
辛離想也沒想,「那我不給!」
溫蟬:「……」
受虐傾向這種癖好,他似乎一直沒變過。
辛離臉上明明又紅又屈辱,眼神卻隱隱帶著點期待。
溫蟬也不辜負他的期望,朝他撲了過去,伸手開始扯他衣服。
在他一聲聲不要不要中,將他身上的病號服扒了下來。
頗有一種他叫的越大聲,她越興奮的既視感。
然後,溫蟬看到了一具粉白的肉體。
八塊結實的腹肌,還有人魚線,以及人魚線旁邊的一顆痣。
太熟悉的身體了。
但是……
溫蟬一巴掌拍在他的肚子上,「變回去!」
一個臉都瘦得凹下去的人,能有這麼好的身材?!
辛離被她拍的敏感的瑟縮一下肚子,雙眸水潤的盯著她,小聲問:「蟬蟬不喜歡嗎?」
溫蟬趴在他旁邊,趁機抹了一把腹肌,「你要是換個人設我就喜歡了,但我更想看看現在的你。」
「哦……」
辛離眨巴眨巴眼,除腦袋以外的地方,迅速開始漏氣,最後變成一層皮吸附在他的骨架上。
最後那層人皮又被骨架所吸收,剛剛完好無損的人,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但他的頭,還正常。
溫蟬:「……」
她上下打量著他的骨架,有幾處的骨頭甚至帶著裂縫,也不知道之前遭遇過什麼。
溫蟬最後把目光挪到辛離臉上。
辛離也在看她,倆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辛離用自己的白骨手試探性的勾住溫蟬的一根手指頭,甚至都不敢用力。
他把自己最醜陋的樣子給她看了。
又想讓她心疼自己,又怕她會嫌棄自己。
很複雜的情緒。
「被人打的?」
溫蟬忽然指了指他肋骨上的一處裂縫。
辛離低頭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迷茫道:「可能是吧?有點忘了。」
溫蟬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這也能忘?」
辛離點頭,「太多次了,可能是那個時候傷的。」
「什麼意思?」溫蟬眯起眼睛。
這個太多次,指的是什麼?
被人打的次數?
還是……被人開膛剝肚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