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氣

2024-08-11 08:50:55 作者: 劍飛暴雨中
  「哥,我真什麼都沒看見。」唐衣閉著眼睛說道。

  季缺認真道:「你看見了。」

  「我沒有。」

  「那明天的飯你請,你來做。」

  「如果伱認證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可以答應。」

  「好,你什麼都沒看見。」

  之後,季缺就拖著兩供奉軟軟的身體回去了,在地上留下一長串血跡。

  馬供奉和芸供奉如今骨頭碎裂,渾身軟趴趴的,不過他們到底也是高手,即便這樣還沒有昏過去。

  幾個呼吸後,馬供奉身軀一震,如遭雷擊。

  緣於他聽見了季缺翻動自己道侶衣袍的聲音,而自己道侶芸供奉喉頭則發出了一陣嗚咽聲響。

  他雖然看不見,一時卻倍感羞辱,心如刀割。

  這就是落敗的下場。

  結果下一刻,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季缺一巴掌拍在芸供奉的腦門上,鬱悶道:「你能別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嗎?弄得我做了什麼一樣。呦,你這錢藏得還挺深。」。

  季缺在芸供奉的身體上游移了一陣,終於在大腿位置找到了一隻錢袋。

  錢袋打開的一瞬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裡面的金光有點刺眼。

  下一刻,身高馬大的馬供奉也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緣於季缺的手在他身上搜索起來。

  又一隻錢袋被摸了出來。

  季缺心情大好。

  今晚沒有白倒霉。

  就在季缺把兩供奉扔在枇杷樹下,準備清點一下自己新「撿」到的錢袋的時候,一個七竅流血的光頭陡然出現在了牆頭。

  「貧僧法號靈玉,敢問高人姓名?」

  「哎哎哎」

  噗通!

  季缺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和尚一個不穩,摔進了外面的溝渠里。

  衙門的捕快終究還是來了,只是來得比想像中更晚一些。

  他們本不想來的。

  特別是薛捕頭,被自家大哥縣令反覆警告之後,才知道這裡面的水很深。

  他們當初從麻匪變成官,穿上了官袍,也想過給這一城百姓帶來公平。

  可是後來他們發現,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

  這裡的大族,竟比他們麻煩還要心黑。

  今晚,他們本來的計劃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見,風蓮教離開之後,他們只要把事態壓下來,把地洗得乾淨點,依舊不會動搖他們的根基。

  如今麻煩就麻煩在,風蓮教的人忽然不走了。

  走不動了。

  在失去了兩位供奉主心骨後,整個風蓮教的隊伍就默默杵在那裡。

  教眾們有的忽然昏倒在地,有的則依舊眼神木然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隻只失去了引導的提線木偶。

  隨著陸續有百姓清醒過來,嚇得夠嗆,今夜衙門的門都要被敲爛了。

  夜色中,一個婦人死死的盯著一名教眾,忽然沖了過去,抱住了對方,驚叫道:「鐵柱,是你嗎?鐵柱!」


  「阿彌陀佛,老人家保重,這位施主內臟已空,早登極樂了。」

  「不!」婦人抱著這名教眾,嚎啕大哭起來。

  這風蓮教的傳教隊伍中,大多數教眾只剩下了一副皮囊,腑臟被掏得乾乾淨淨,可謂駭人聽聞。

  這風蓮教的作為,竟比季缺想像中還要可怕可惡。

  「這風蓮教怎麼搞的,傳個教都能傳出毛病?」

  接到消息的薛捕頭一邊埋怨著,一邊帶人往魚花巷趕來。

  還沒走到巷子,他就想到了一個人。

  因為那人就住在這條巷子。

  不會又有那傢伙吧。

  果不其然,薛捕頭剛到魚花巷沒多久,就看到了季缺正和一個老和尚坐在院子裡,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

  這傢伙真是在哪兒哪出事啊!

  不過薛捕頭很快被那老和尚吸引去了注意力。

  只見這老和尚渾身濕漉漉的,從側面看,慈眉善目的,可是肩頭紋著的獨眼青龍卻頗為嚇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貨。

  如果所料沒錯,風蓮教的隊伍恐怕就是他截下來的。

  薛捕頭神情痛苦。

  這種事最忌諱神仙打架,之後風蓮教報復回來,和尚再報復回去,何時是個頭。

  到時候殃及池魚,恐怕縮頭烏龜都不好當了。

  薛捕頭強行收攏了心神,走了進去,恭敬行禮道:「大師。」

  老和尚一轉頭,薛捕頭渾身一抖,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老和尚之前七竅流的血沒擦乾淨,所以模樣嚇人。

  老和尚看見他,七竅掛血,溫和回禮道:「施主好。」

  薛捕頭穩住狂跳的心臟,問道:「敢問大師,是您出手對付了這邪魔外道?桑水縣懾於這教派多時,敢怒不敢言,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老和尚搖頭,說道:「老身技不如人,敗得徹底,是這位季少俠力挽狂瀾,救了老身的命。」

  「季缺?」

  薛捕頭不由自主看向了這位老熟人,頭皮發麻。

  季缺的手段他自然是知道,你說他靠著石灰、板磚拍翻幾個他之前的同行他信,可要說他能對付風蓮教的高手,他就不怎麼信了。

  季缺說道:「薛捕頭,大師謙虛了,我只是幫他打了個下手。」

  老和尚一聽,差點又吐血了,忙道:「季少俠這麼說,當真是折煞老夫了!」

  「客氣,客氣。」

  「不敢,不敢,全是少俠功勞。」

  「哪裡,哪裡,大師可是真正的主力先鋒。」

  「當不起,當不起。」

  聽到兩人在那裡客氣,薛捕頭忍不住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這事和季缺脫不了干係那是肯定的,可對方能讓老和尚如此客氣和敬重,是他始料未及的。

  此子恐不簡單。

  薛捕頭不是傻子,對季缺的態度一下子變得尊敬起來。

  這時,季缺起身,攀著他肩膀,問道:「捕頭,請教個事。」


  「公子請說。」

  「我和大師這算除魔衛道嗎?」

  薛捕頭看著和尚七竅掛血的樣子,忙道:「肯定的!」

  「那有沒有.賞金?」季缺一臉認真道。

  薛捕頭沉默了一下,支吾道:「照理說應該沒有,因為衙門裡沒這份懸賞。」

  季缺不由得露出一副失望的樣子。

  結果這時,薛捕頭又接著道:「可在下和縣令大人會盡力向上面申明的,到時候免不了會給公子和大師請賞。」

  季缺一下子握住薛捕頭的手,激動道:「可以申請啊。多謝,多謝!」

  薛捕頭趕緊客氣道:「不用,不用,公子和大師除魔衛道,這是應得的。」

  「那還得麻煩捕頭您。」

  「不麻煩,不麻煩。」

  「麻煩了,麻煩了。」

  「真不麻煩,真不麻煩。」

  兩人客氣了好一陣兒才鬆了手,薛捕頭總感覺手都要被這小子搖麻了。

  沒要多久,風蓮教如木偶般的教眾們連著車輦全部被帶走了,衙門的捕快們還幫忙洗了地。

  只是空氣中血腥味尤在。

  這時,季缺看向了後面廚房,問道:「大師,怎麼處置後面那兩個?」

  老和尚擦了擦眼角的血水,說道:「我得問問他們話。」

  (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