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沈沖的蹤跡
如果說王也與鐵馬騮的對決是令人大快朵頤的正餐。
白式雪和胡杰的對決充其量只能算餐後甜點。
可能連甜點都算不上。
兩人交手一回合。
白式雪甚至沒有用出吞食他人之炁的異能，直接認輸，投降速度比法國還快。
裁判剛宣布結果。
她便匆匆下場。
台下。
「胡杰那麼扎手？」
枳瑾花不解道：「你臉色很難看啊！」
按照她的計算，白式雪至少有四成以上的勝算，不至於直接認輸。
「跟那個無關。」
白式雪神色嚴肅：「花兒，快去找玲瓏，把大家召集起來，最好請來陸老爺子！」
她與胡杰交手，吃下了一縷炁，立馬察覺到沈沖獨屬的技能氣息。
沈沖的異能高利貸可以借給他人，使其獲得殺死別人吸收炁的能力。
胡杰的炁中有好幾種味道。
由此可知，羅天大醮召開前的血案很可能是胡杰所為。
她的父母同樣中了沈沖的異能，墮入無止境的貪慾，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白式雪追索沈沖許久，很清楚全性四張狂不是等閒之輩。
她想報仇，需要藉助陸玲瓏的召集力，甚至需要陸瑾前輩出手。
白式雪說得鄭重。
枳瑾花不敢怠慢，與雲分頭找人。
不多時。
以陸玲瓏為核心的小團體紛紛聚集。
除了正在比斗的希，以及需要救治的藏龍，雲，枳瑾花，蕭霄，零，王二狗都在眼前。
陸玲瓏不負眾望，把陸老爺子帶了過來。
白式雪等人齊備，說出自己的發現：
胡杰身上有沈沖做的手腳，意味著全性極有可能混進了龍虎山。
「全性！」
陸瑾對全性中人惡感滿滿。
更不用說，禍根苗沈沖在全性中的名聲都不算好。
陸瑾看到這種人，手底下只有一個殺字。
他問了幾個細節問題，確認白式雪的猜測無誤，當即拿下領導權：「先監視胡杰，不要打草驚蛇。」
「沈沖敢進龍虎山，讓他來得走不得！」
他簡單說了思路，又道：「全性不會無緣無故跑來龍虎山，其中必有原因。」
「我等會兒與天師府通通氣，讓他們早做準備。」
眾人點頭稱是。
「我認識一個天師府門人，曾重傷沈沖。」
白式雪忽然想起一事：「若是有他加入，我們的把握更大！」
……
「虛驚一場。」
張銘道避開眾人的視線，尋了處僻靜的樹蔭坐下，長舒一口氣。
他創出新的甲子春秋蟬功，下意識對老天師使用，準備一口氣學到老天師百年積累，卻不料甲子春秋蟬功類似風后奇門，放出後會幹涉人的炁局，被老天師當場撞破。
「沒道理啊！」
張銘道仔細復盤自己的功法，仍沒有發現問題。
他能看到別人修行過程中在時光上留下的痕跡，用的是類似部分風后奇門與目竅燃燈之法結合的技巧。
沒有放出炁，也沒有像「心印之法」那樣用精神刺激。
僅僅是純粹的觀察，怎麼可能干涉別人的炁局呢？
張銘道陷入沉思，喃喃道：「觀察影響炁局……觀察者效應！」
觀察者效應是一個物理學概念。
意思是觀察這個動作本身會影響到物質的存在方式。
由此引出一個著名的實驗——雙縫干涉實驗。
數十年前。
科學界因「光是波還是粒子束」爭論不休。
直到1924年有人提出光具備二象性，既是波，也是粒子，爭論才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實驗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
所謂「雙縫」，就是一塊有兩條縫的隔板，光源透過隔板，打在後面的屏幕上。
光是粒子，屏幕上自然會形成兩條槓。
光是波，屏幕上應該會顯示出圓弧交織的干涉條紋。
結果令人震驚。
正常情況下，屏幕上是干涉條紋，光呈現波的性質。
兩條縫隙前，添加電鏡，確認某個光子從縫隙中經過，即進行觀察。
屏幕上的干涉條紋不知何時變成了兩條槓。
光又成了粒子。
觀察改變了光的呈現方式。
張銘道不知道自己的思路正確與否。
目前合理的解釋只有這個。
這便是草創功法的缺陷。
功法的開創人往往能整合自己的優勢，使創出的功法無比契合自身，威力巨大。
但開創者同樣會被功法的表象迷惑，難以靠近真正的道。
「等等……」
張銘道回顧前世的諸多記憶時，打了一個激靈。
他在漫畫中見過類似的東西。
甲申之亂。
術字門追殺周聖未果，反倒圍住了谷崎亭。
谷崎亭在眾目睽睽下突然消失，留下發瘋的術字門魁首胡圖大師。
胡圖自稱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盯著他，扼住了他的命運。
大羅洞觀！對上了！
「大羅洞觀號稱能看清世間一切變化。」
張銘道恍然道：「假設人類的命運是一條存在變數的線，大羅洞觀的觀察會不會使其坍塌成一個類似劇本的定局？」
胡圖無法接受。
所以他瘋了！
張銘道倒吸了口涼氣。
他的甲子春秋蟬功展現出來的特質不正是看透過去的變化嗎？
當然。
他的觀察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看到目標在身上留下痕跡的練習過程。
可難以否認的是。
甲子春秋蟬功具備了部分大羅洞觀的特質。
問題來了。
偷……學的是風后奇門，怎麼弄成了大羅洞觀！
兩門八奇技難道有什麼共通之處嗎？
張銘道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暫時擱置，拋於腦後。
他不是王陽明，沒辦法坐在椅子上對一根竹子格物致知。
與其過度糾結背後的本質。
不如趁著法門剛熱乎，多多向來龍虎山的異人們請教。
數百名異人，上百個流派分支，簡直是幾百本會行走的教科書。
桀桀桀桀桀！
張銘道露出和善的笑容。
這時。
白式雪突然造訪。
「投資人。」
張銘道靠著樹幹，眼睛眯起：「問道俱樂部馬上會揚名異人界，你要增持股份嗎？」
他擊傷沈沖，獲得哪都通的通報獎勵，接觸到幾名尋上門混臉熟的異人。
白式雪正是其中之一。
張銘道籌建問道俱樂部，擴張勢力，急需用錢，於是找到白式雪入股。
白式雪搖頭道：「我來是為了沈沖的事。」
「胡杰？」
「你發現了？」
張銘道的插話打斷了白式雪。
他默默感應人體磁場，迅速鎖定胡杰的蹤跡，發現其身上存在躁動的磁場波動。
張銘道沒來由嘆了口氣。
沈衝來了。
夏禾沒道理不來。
全性中人講究擺脫束縛，隨心所欲。
想來夏禾與其他三人沒有類似師兄弟的情誼。
但全性四張狂並肩多年。
沒有兄弟情，同事情誼總是有的。
他要是夏禾面前，把沈沖等人全部殺光，難免惹得夏禾傷心。
萬一夏禾阻止。
他只能出手，把她一起殺了。
誰讓夏禾沒有聽從自己的勸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