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久久無言，她可能沒想到，曾經被我捧在手心裡的仙女，短短几天而已，就被我親手扔在了泥土裡。
過了一會兒，電話里傳來鄺莉憤怒的咆哮聲，「余斌！你這個混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居然想和我在法庭上對峙，把我的醜事揭開，你很開心是吧！」
我心頭撫過煩躁，聲音淡漠的開口，「你要是分這套房子，那咱們就上法庭，看看你能贏嗎？我家裡的監控，肯定拍到了你出軌的證據，你沒辦法抵賴的！」
她逐漸咆哮起來，但聲音中泛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她似乎難以承受我這樣的回答。
「我跟了你九年，最後換來的就是你想和我對簿公堂，讓我在大眾面前丟人現眼！我是出軌了，但你不想想我為什麼選擇他不選擇你？我有想要過好生活的權利，而你給不了我想要的這種生活，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無能，所以我才選擇了別人，都是因為你沒錢，我才變成這樣，你要是……」
說到最後，鄺莉的聲音透著幾分哭聲，可我的心裡，早就已經泛不起任何波瀾，她在我心裡，已經漸行漸遠。
我呼了一口氣，凝聲說道：「聽你說了這麼多，讓我心裡很難受，更加堅定了我走法律程序維權的決心，謝謝你幫我堅定了信念。」
說完這些，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掛斷電話那一刻，我好像忽然明白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遠的讓人無法跨越，即使九年的感情，也無法填平。
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雖然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我反而釋然了，忽然覺得，原來真的放下一個人，也許就是一瞬間而已，哪怕我們之間愛了九年。
放下手機，我伸了個懶腰，發現林菲菲正目光狡黠的看著我，我不禁一笑，「幹嘛這麼看著我？」
林菲菲忽然伸出手，展顏一笑，「恭喜你，你自由了。」
我心生驚訝，握著她柔嫩的小手，苦笑著問道：「你是怕我心軟，同意她說的？」
林菲菲重重的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溫色，「剛才她嘲笑你沒錢的時候，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你同意把房子讓給她，我都看不起你。」
我啞然一笑，「嗨！人格攻擊是每個PUA必備的武器，她覺得自己是朵嬌艷的鮮花，我這棵野草配不上她，但有個道理她不懂。」
林菲菲眨眨眼睛，「什麼道理？」
「再美的鮮花，也總有凋謝的時候，但草的生命力更旺盛！因為它能忍受各種折磨，在逆境中能屈能伸！」
林菲菲眼睛一亮，好像閃著光，她的眸子讓我想起了家鄉秋日的長空，蔚藍悠遠。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有個律師朋友，如果你需要幫忙，千萬別客氣。」
我眉毛一挑，「男的女的？男的不用。」
林菲菲「嘿」了一聲，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女的，現在你放心了吧？你還有什麼要求？」
「比你好看的可不行！當然，這方面的可能性很小。」
林菲菲又剜了我一眼，雖然還是沒什麼好氣，但壓都壓不住的嘴角，還是把她內心出賣了。
回到自己家，剛走到單元門口，在樓下碰到了周疏桐。
樓道的燈無力的垂著，散發著慘絕人寰的光芒。燈光下，使她周身的氣質，多了一股清幽，嫻靜的味道。
「這麼晚才回來？」
看見我，她硃砂般的小嘴一勾，有種嬌艷欲滴的味道。
「嗯，你今天沒直播？」
「沒，今天休息！吃了嗎？」
「吃過了。」
周疏桐清幽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射，狡黠一笑，「又是和上次喝酒的那個女孩吧！」
我一怔，隨後啞然一笑，「下次我得讓她換個牌子的香水兒。」
周疏桐盈盈一笑，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和她這種相處方式，讓我覺得很舒服，和她之間，仿佛有種天然的默契，我不想言語，她不問東西。
我們一邊閒聊一邊爬樓，聊著聊著，話題忽然聊到了鄺莉身上。
「對了，剛才我看見鄺莉了。」
我大吃一驚，就像頭頂響了個炸雷，「什麼時候？」
「就是我下樓的時候，她從你家裡出來，你不知道她來？」
我一陣無語，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回到家，我第一時間打開門外的電錶箱，備用鑰匙，雖然還在裡面，可被移動的痕跡很明顯。
我深吸了一口氣，克制著情緒，掏出鑰匙打開門。
咯吱一聲門開了，家裡一切照舊，我腦海里不禁閃過一絲疑惑，鄺莉悄悄跑回來，到底要幹什麼？
難道她有什麼東西忘記拿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我打消了。她搬走以後，我里里外外打掃過一遍，肯定她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思來想去，我也沒琢磨明白，懷著疑慮重重的心情，拿出手機，想調出今天的監控，看看她悄悄溜回來，究竟想幹什麼。
打開手機上的監控APP，我卻驚訝的發現，裡面的監控內容竟然空空如也，都被洗掉了。
我愕然抬頭，目光盯著電視旁的監控器，心裡忽然毫無預兆的狂跳了起來。
它黝黑的鏡頭對著我，仿佛散發著無聲的嘲笑。
我快步走過去，打開機身後蓋，看著空空如此的卡槽，驚訝的不知所措。
原來鄺莉悄悄溜回來，就為了把監控的內存卡取走。我家的監控，拍攝畫面時時會同步到內存卡和我的手機里，但內存卡是主體，只要把內存卡銷毀了，手機上的錄像就不復存在了，看來她是怕萬一真鬧上法庭，監控里她出軌的視頻，足以讓她身敗名裂。
我不禁苦笑了幾聲，握著手機的手無力垂了下來，瞬間覺得渾身冰涼。
看來她還是不了解我，我在電話里只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然當真了。
壓下心裡無奈的情緒，我轉頭看向周疏桐，「我記得你家門口好像裝了個監控器對吧？能給我調出來她進我家的視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