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眼珠子都快粘到燒鵝上面去了。
站在一邊負責片鵝的師傅看他這個眼神都感覺壓力山大。
姬行簡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笑了一聲擺擺手:「邊吃邊聊吧。」
呂春秋覺得臉都被丟完了。
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虐待墨非呢。
得到客人的指令,師傅這才開始動手片鵝。
師傅手藝嫻熟,動作也不慢,墨非眼睛盯著他的動作,嘴裡一刻沒停地炫魚。
松鼠桂魚酸甜可口,肉質鮮嫩,入口即化,而且還不用吐刺。
墨非直接就是一陣狂吃。
紅燒獅子頭醬汁濃郁,內里清淡,肥瘦得宜,點綴上蔥花視覺效果也拉滿了。
墨非埋頭吃吃吃。
三鮮魚丸湯湯頭清亮解膩,魚丸彈牙,豆皮吸滿了湯汁,一口下去鮮到掉牙。
墨非盛了碗飯專心致志地吃。
姬行簡還在和呂春秋說話:「之前我是想直接支付一筆酬謝禮金,不過行玉覺得有些不妥,我也有一個拍網劇的導演朋友,可以贊助墨先生進組,不知道呂小姐意下如何?」
呂春秋眼前一亮:「男一號?」
雖然只是網劇,但是男一號誒!
姬行簡彎了彎唇角:「當然。」
「老闆大氣!」呂春秋舉起杯子就想敬酒,然後發現這個桌面上除了湯以外就沒有別的液體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我以湯代酒,幹了!」
說完她仰頭喝乾了碗裡的湯。
姬行簡很滿意談下來的結果,轉頭想給弟弟一個得意的表情邀功,卻發現姬行玉根本就沒有在看他,而是眼也不眨地看著墨非。
姬行簡眉頭一皺,不明白那個人有什麼好看的。
他順著姬行玉的目光看了一會墨非,忽然感覺有點餓了。
墨非乾飯突出一個全心全意,臉上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就好像在吃什麼絕世珍饈一般,
「哥。」姬行玉拉了拉姬行簡,輕聲道,「我餓了。」
姬行簡悄悄摸了一下肚子。
他也是。
按道理來說談完正事,接下來就是閒聊恭維吹牛打屁的場面話時刻。
但是現在姬家兄弟都看餓了開始吃飯,沒有說話的意思,呂春秋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
何況這裡的菜確實好吃。
一時間包廂里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只有專心吃飯的客人。
這也是片鵝師傅見過最安靜的一桌客人了。
他們對食物的態度簡直就是所有廚師夢中情客。
等到整隻燒鵝都被拆解完畢端上桌,墨非直接朝盯了很久的鵝腿下筷。
桌上規矩,不管是雞鴨鵝的腿都歸小孩。
這一桌四個人兩個三十多的,不管怎樣他都能分一個吧?
呂春秋都沒來得及給他眼神,墨非就把鵝腿叼嘴裡了。
鵝皮甜脆,鵝肉多汁,火候恰到好處,絲絲入味。
墨非眼睛都眯起來了。
姬行玉一直看著墨非下飯,這一個表情看得他忍不住咽口水。
他口味很清淡,喜歡素食甜食,燒鵝看著就很膩,真的那麼好吃嗎?
姬行玉猶豫著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裡。
味道沒有那麼好,但也沒有那麼差,還能接受吧。
一頓飯賓主盡歡,散場的時候姬行玉舉著手機想留墨非的聯繫方式。
姬行簡看著兩個人談話,眉頭微皺。
說實話,雖然這一頓飯墨非都幾乎沒開過口,但他還是不喜歡這個小明星。
職業歧視是一回事,見到人之後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也是真的。
再加上手下的人說他玩刀玩得很厲害,姬行簡認為墨非至少以前是混過的。
這種人怎麼能和善良的弟弟做朋友?
會把弟弟帶壞的!
即使不樂意,姬行簡也知道現在不是干涉弟弟交朋友的時候。
等兩邊人分開之後,姬行簡才試圖說墨非壞話:「這個小明星挺沒有禮貌的,一直在吃,都不說話。」
姬行玉看著手機屏幕頭也不抬:「挺好啊,專心吃飯很可愛。」
「可是他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啊。」姬行簡試圖擺證據,「小王是看著他玩刀的,誰沒事練那個啊。」
「他是演員,會一點奇怪的技能很正常。」姬行玉收起手機,朝著姬行簡笑笑,「而且是你說過不可以以貌取人的。」
「那……」
姬行簡還想說什麼,姬行玉抬手打斷了他:「哥,我覺得我遇到繆斯了,我現在超有感覺的。」
姬行簡愣住了:「什麼?」
「之前我一直在想西方傳說中的七宗罪要怎麼畫才不顯得猙獰又能突出惡魔形象。」姬行玉臉上帶著興奮,「我現在知道暴食該怎麼畫了,快快快,我們快回去!」
姬行簡的話憋在嘴裡說不出來,只能帶著憋屈的笑容點頭。
另一邊呂春秋也很開心:「太棒了,果然還是好人有好報,這樣一來你拍完王導這個片就沒有空窗期了。」
墨非還在懶洋洋地窩在副駕駛,問她:「什麼空窗期?」
「姬老闆給你準備了一個網劇的男一號。」呂春秋知道墨非這個一吃飯就聽不見人話的德行,解釋道,「雖然劇本現在還沒有拿到,但就憑這個救命之恩也絕對不會差。」
墨非愣了一下:「網劇?」
「是啊。」呂春秋開著車隨口說道,「這個姬老闆真夠意思的,還說之前想直接給錢,不過後來一想覺得餅更好,就換了。」
墨非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直接給錢?」
那就是不用上工就有錢拿,可以在家宅很久不用工作,如果給的多,回老家種地也行啊!
他都錯過了什麼?!
「你也覺得不行對不對?」呂春秋笑起來,「坐吃山空可不行,授之以漁才是正路。」
墨非笑得很僵硬:「呵,是、是啊,餅好,餅好……」
小錢錢……
現在找姬行玉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
要是改了的話,一定會被呂春秋抽死的。
墨非蔫了吧唧的回到家裡,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沙發縫裡看著他。
「我今天沒心情陪你玩。」墨非開了燈把自己砸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一條縫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坐在地上看著一灘爛泥似的墨非,貓臉上是滿滿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