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的空窗期沒能持續太久。
他的兩部電影幾乎是同時進入後期階段，從周期來看，科幻片的後期在所有電影類型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長。
也就是說他現在就該預備起為《霸王別姬》預熱宣傳了——如果徐導需要的話。
墨非覺得夠嗆。
徐導在圈子裡評價很複雜，說他有才的，說他癲的，還有說他孤高的。
總之名聲上徐導和墨非有點類似，都不是合群的人。
他拍的電影幾乎都沒怎麼宣傳過，全靠自身口碑和自來水撐著。
從這方面來看，呂春秋覺得墨非和徐導真是很配。
不過配歸配，後面有些工作還是要去配合一下，比如補錄音什麼的。
再次來到京都，龍小隊儼然就是地頭蛇的架勢。
不光負責出行接送，還把安保工作也給包了。
這待遇讓墨非有點身上發涼：「要不你們還是正常點吧，我害怕。」
「怕啥，我還能吃了你嗎？」龍四戴著副墨鏡，特拽地坐在副駕位置，「聽說你新電影首映禮票很難搶，你有內部票嗎。」
「這自然是有的。」墨非小心地瞟了一眼呂春秋，「我還想賣出去……」
呂春秋腦門上崩出一根青筋：「我是說過內部票炒得很高價格，不過你缺那萬八千的嗎？出息！」
罵完墨非，她又正經地回答龍四的問題：「票是有一部分，不過我送了一些給小非的圈內好友，剩下兩張也抽獎送掉了。」
龍四扯了扯嘴角：「二十萬分之二，我參與了，沒成功。」
墨非左右看了看：「龍傲天呢？這車能坐七個人，別告訴我是因為沒位置才沒來的啊。」
「被我揍了一頓，在家裡慰藉受傷的心。」龍四隨口回答道。
墨非大概知道龍傲天為什麼挨揍了。
要是他願意給龍四黑幕一下抽中那兩張票，估計他都不用挨揍，甚至還能得到來自龍四的好臉色和打賞。
不過倒是看不出來他人長得黑，還挺有節操的嘛。
龍二在開車，大概是透過後視鏡看見的墨非的表情，補充道：「是我不讓他亂來的。」
京都的路很堵，車子一路走走停停，不過龍二車技過關，沒讓車上的人覺得難受。
龍二車開得緩慢，平心靜氣地說道：「上次他黑進人家的帳號亂搞讓網警發現了，沒造成什麼損失就只是批評教育了一下。」
「那還行啊。」墨非對此毫不意外，「反正他臉黑，臉紅都看不出來。」
龍二沉默幾秒，道：「批評的我。」
他說話的時候，龍四手撐著額頭一副很困的樣子。
不過墨非看見了，她一直在笑就沒停過。
墨非很能理解她，他都想笑了。
都三十好幾奔四的人了，被警察叔叔逮著一通批評教育，只能說龍二沒當場把龍傲天祭天還是有點同伴愛在身上。
「你也別笑。」龍二輕踩油門，語氣冷淡，「他用中文寫一千字檢討，你用德語寫八百字。」
龍四上揚的嘴角瞬間抹平。
呂春秋聽著，感覺一開始對龍二那種冰冷機械不近人情的初印象濾鏡碎了個徹底。
長著嚴父的臉，操著家長的心。
那個小隊要是有一個正常一點的人，大概就是這個隊長了吧。
「那你們之後是打算定居京都嗎？」呂春秋拉家常，問了一句。
她記得之前這支小隊一直都在海外活動，現在兩三年了都沒有出國的跡象，應該是想穩定下來了吧。
龍四自閉不願意說話了，龍二答道：「是，以後活動範圍就在亞洲。」
環境能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人，他們之前天天槍林彈雨，對危險的敏感程度能拉到最高。
不過現在安生日子過久了，實力肯定有點下降。
都這樣那就不出去送死，合理退休也不錯。
「亞洲……」呂春秋對這個範圍不做評價。
對龍小隊來說，這個範圍估計和舒適圈也沒多大差別了。
龍二開著車一路堵到一處別墅小區內，在一處別墅門口停下。
呂春秋看了眼房子：「我們訂的酒店不在這啊。」
「退了吧，住在這裡安全一些。」龍四解開安全帶下車，「這裡我們買了，也自在些。」
京都的別墅小區。
呂春秋麻木地下車看著龍四開門。
墨非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這裡很貴吧？」
龍四想了想，答道：「還行，不到一億。」
墨非抽了口氣，開始掰手指：「個、十、百、千、萬……億。」
他十個手指折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大拇指還豎著，很好的反應了當時內心狀態。
好想和這些買房跟買菜一樣的傢伙拼了。
呂春秋關注點也很務實：「那你們買了能拿房產證嗎？」
龍四露出一個微笑：「你覺得他們敢不給嗎？」
他們定居在京都不搞事就是最大的尊重，給了錢還不給證的話就別怪他們動一些手腕了。
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墨非指定是要懷疑一下。
不過說話的是龍四，就很合理。
墨非三人里唯一沒有露出土包子進城表情的也只有木槿了。
別墅裝修得很漂亮，不過在他眼裡還是用來住的。
能有一瓦遮風避雨，有一處容身，不管是老小區還是別墅區都很好。
室內客廳里，龍傲天脖子上架著支架，胳膊上還打著繃帶，正苦哈哈地趴在茶几前寫字。
墨非看見了，湊到龍四耳朵邊低聲道：「你下手挺狠啊。」
龍四摘了墨鏡白他：「我就打了胳膊，脖子那是大哥動的手。」
「我道行不夠，擰脖子容易真給他打死了。」
墨非：……所以龍二道行就足夠支持他對致命部位下手了？
「至於你們的房間。」龍四思考了片刻，「想睡哪就睡哪吧，我就不安排了。」
「那我要是睡主臥？」
「主臥沒人，樓上右手第二間，去吧。」
「次臥？」
「也沒人。」
墨非納悶了：「那你們平時睡哪？」
「除了臥室哪都睡，主要睡地下室。」龍四說著，叮囑他們，「你們也是，要是想去地下室參觀記得找人帶路。」
這說法聽著很詭異，墨非和呂春秋一邊點頭一邊決定了一定不去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