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起雲湧
聽到蘇佑之這樣說,塗念收了劍,對於其承諾,她沒有索求寶物,也沒有激進報復。
垂眸於蘇佑之臉上的不甘,片刻後,她緩緩道:「我要你記得,從今往後,你欠我一劍。」
塗念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落在蘇佑之心上,卻是千斤重。
此話她若應下,便從此要低塗念一頭。
眼見著身後的諸位師兄師姐仍困於楚秋容的威壓之下,動彈不得,蘇佑之誠然不甘於此,但也心知眼下的境況怕已不能成事。
幾番計較後,在塗念冷然的目光里,她最終也只有咬牙應道:「好。」
莞爾,塗念眼含深意地撂下幾粒療傷丹藥在她跟前,「你我君子協定,蘇修士,可莫要食言啊。」
威嚴、強勢,蘇佑之從未見過塗念這般樣子,那雙冷冷瞧著她,半睜的眸,更是令她駭然有種被野獸盯著的錯覺。
語畢,塗念與楚秋容款款離開,只剩蘇佑之與玉清門那一眾人許杵在原地,惶惶不知接下來該如何。
半晌,人堆里被推出了個問話的,那人小心地湊上,囁喏著說:「佑之師妹……咱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嗎?」
「不放能如何?以你我的修為,想在那人手裡為宋師兄討要說法,無異於以卵擊石,白費功夫罷了。」
恨恨推遠了塗念留下的高品丹藥,蘇佑之從行囊里拿出幾粒品質稍差的給宋師兄餵下,隨後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眼神陰翳,「但這件事,我必不會如此同他們算了。」
「修士這麼說,眼下是有什麼計較嗎。」
遠遠地,身後傳來道女人聲音,蘇佑之回頭,便見兩個身著積雪谷道服的女修正朝他們走來。
迅速將宋安置下,她起身看著二女,右手虛扶於佩劍劍柄上,顰眉道:「二位修士不去歷練,何故在此偷聽牆角。」
此二人正是在暗中目睹了全程的林卿卿和丁蓉,認清了玉清門的立場,林卿卿此刻心情大好。
「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即便我真聽見了什麼,也斷然不會在玉折尊人的入室弟子前找什麼不痛快。最重要的是。」
解下腰間佩劍交與丁蓉,林卿卿隻身上前,道:「如果你想處理掉塗念,我可以幫你。」
佩劍之於劍修,可以說是個人安全的最大保障,此時林卿卿解下佩劍,儼然是有極大的誠意,而見對方主動示弱,玉清門一眾對其的敵意也確實減輕了不少。
「修士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畢竟是我宗與塗念之間的私事,還是不要上升到彼此宗門的好。」
蘇佑之的態度有所和緩,但也僅限於把手從劍柄上拿開,對於積雪谷的人,她始終還是不信任的。
說完她便招呼同門準備離開,林卿卿勾唇瞧著,並未去攔,只悠然道:「諸位若能自食其力,省下我一番麻煩,自然再好不過。」
「但有一件事,我還是要提前告知。她身邊的那位,是我宗內門的二師兄,元嬰修為。只要有他在,你們必不可能成事。」
玉清門一眾頓時譁然。
元嬰之於大多修士,已是終身不可觸及的高度,而他們所見那人年紀最多三十不到,竟已有了元嬰的修為?
蘇佑之也從未料想過,塗念區區一介廢靈根,竟能攀上了元嬰修為的大能,強掩下心中的震驚,她輕哼一聲看向林卿卿,「若真按你所說,你師兄已是元嬰修為,你又能如何幫我?」
「我們身為積雪谷弟子,若遇險情,師兄不會不管。」
林卿卿身後,丁蓉如是說道,蘇佑之聞聲看去,見她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修,看起來實力也一般,但說話卻是說到了關鍵,自己頃刻便懂了意思。
沉吟片刻,塗念定定地瞧著二人,「為何幫我。」
林卿卿冷哼道:「她不僅奪了你的東西,也奪了我的。此人巧言令色,狂妄不已,實不該再放她回我宗敗壞風氣。」
說到這,她眼神一凜,「蘇修士,切勿優柔寡斷。」
清晰地看見其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蘇佑之已然再無顧慮,「她既已不顧念舊日情分,這是應當的。」
抬頭,二女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與此同時,浮山洞外,一面丈三長鏡前,轟然翻起層層土浪,揚塵中,蕭雲祥與晉南楓相顧而立,前者怒髮衝冠,後者負手淡然。
「蕭掌事,你逾矩了。」
凡入洞者,能者多得,可爭搶、可切磋,一切以實力為尊。
若非有致命危險者,不可救,這是入浮山洞的規矩。
二人前這面紅塵鏡,原是用於確保歷練弟子的安危,蕭雲祥從中見到蘇佑之被塗念極盡羞辱,說什麼都要為其討回公道,晉南楓自然不肯,你闖我攔中,便接了蕭雲祥一拳。
見自己一拳輕輕鬆鬆就被他接下,蕭雲祥心中震驚的同時,也是更加惱火,他一擺袖口厲聲道:「晉南楓,我給你面子才尊稱你一聲南楓兄,你莫要太狂妄,若再擋我,便是要與玉清門撕破臉!」
晉南楓面不改色地站在洞口處,動也沒動道:「規矩便是規矩。蕭掌事,兩宗弟子仍在歷練,你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你少和我提什麼規矩!」
蕭雲祥指著紅塵鏡里的楚秋容怒道:「此行規定了只准金丹以下修為者入洞,你宗卻偷偷放人進去,這難道就是守規矩了嗎?」
對上他一雙怒火中燒的眼睛,晉南楓波瀾不驚道:「秋容是師父安排入洞保護我四師妹的,乃宗旨,並非壞了規矩。」
「你!」
蕭雲祥眼看他今日是必不讓此行了,沒辦法只能站回紅塵鏡前,半晌,他指著晉南楓的臉,發狠道:「佑之師妹是我宗玉折尊人座下唯一弟子,若因塗念出了半點差錯,我定要她拿命來還!」
「掌事若真有意於我四師妹,不妨下回來宗里小坐,我家師父,自會同你聊。」
堪稱萬全的退路。
此話一出,任蕭雲祥再不懣,也只有啞炮了。
二人默,晉南楓仍是那副不喜不悲的神情,看顧著鏡中自家宗里的十多弟子的同時,目光總反覆地往一處去。
瞧著塗念那副沒心肝的模樣,他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