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念站在樂手中間看著最前面的主唱,心裡必不可少地癢了一癢,但想到最後的那首歌,她再看這些也就淡然了。§.•´¨'°÷•..×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見氣氛略顯沉重,吉他手鼓起勇氣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大家加把勁,演出馬上就要結束了,千萬不要掉鏈子。」
其他人,包括塗念聞言,都湊合著應他了一句,唯獨主唱周子鴻不屑地哼了聲,瞥了他一眼,道:「別說掉鏈子,一會兒要是誰發揮得稱不上驚艷,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周子鴻話說得不中聽,但任誰也沒有去駁他面子的。
他們彼此心裡都清楚,這場演出中,除了最後那三首,確實就屬他們幾個的歌難度最大、最出彩。
既然他們被伯湫安排在第三組出場,那就得做得比其餘兩組更出色。
隨著台上最後一個鼓點落下,第二組樂隊的曲目就此結束。舞檯燈光追隨著他們的身影下台後,便倏地暗了下來。
「走吧,給他們來一記狠的。」
周子鴻說完,第一個走上了舞台。餘下的四人緊隨其後,各自站定在了他們排練多次的位置上。
台下送給上一組樂隊的掌聲還未完全落下,私語聲也是不絕於耳。
確定了幾人都已準備就緒後,周子鴻向燈光師示意,舞台瞬間亮如白晝,幾乎是光落下來的同時,塗念啟動。
第三組五人樂隊,以這首鍵盤為主的歌曲拉開了第三部分的帷幕。
第三組樂隊不愧是壓軸出場,幾首下來,歌聲更美、樂更醉人,台下即便是不懂樂理的觀眾,聽到這也不免生出了「遠勝前人」的想法。若這演出只有這些觀眾聽那也就罷了,但偏偏這台下還坐了不少慕「二戲」之名而來的星探們。
經紀公司之間有句名言,是大家一直以來奉為圭臬的——「寧拾一草,不丟一寶。」這句話用在二戲名下的演出,則尤為管用。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二戲為挖掘新人,一年至少舉辦一次專題演出。奇怪的是,他每次用的歌差別並不太大,但編曲方面,卻總根據不同的主唱而格外地下些功夫。
更奇怪的是,經紀公司大大小小的選秀、培養計劃層出不窮,總不見有好的苗子。而二戲這寥寥的幾次演出,卻總能找到在音樂方面上格外有天賦的可塑之才。像今天壓軸出場的羅占、宋承明,就都是這麼被他給找到的。
「二戲是圈裡少見的「吸才」體質」,各方經紀公司如是認為。
於是從去年開始,但凡以二戲名義舉辦的演出,總有不少星探混進來,以求在眾多演員中間,簽下幾個伯湫挑剩下、卻又有可塑之才的。
當然,不伯臉面去挖牆腳的,那也大有人在。
這種情形之下,一場演出里除了聽個熱鬧的音樂白痴和略懂音樂的半吊子,剩下的就是寥寥幾個為享受音樂而來的行家,以及這些嚼都嚼不動的老油條星探們了。
話說回來,這次演出直到第二組樂隊結束為止,不論從效果還是質量來說,那都是可以打上十分的。而這第三組樂隊的表現,在一般人看來,是整場演出的點睛之筆,可在這些刁鑽的星探看來,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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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的鍵盤手不僅要負責演奏上的和音,在很多時候更要負責演唱的和聲部分,這點是人盡皆知的。但台下的星探們卻意外地發現,這組樂隊的鍵盤,竟從第一首演出曲目結束之後,就再沒開過口。
周子鴻當然也發現了。他們這組第一首歌的發揮堪稱完美,不論他的歌喉還是其他人的演奏,那都是上上佳品。
他本以為今天的演出就能這樣順利地結束,可怎料從第二首歌開始,負責鍵盤的那個女人再竟沒給他和聲了。
起初,周子鴻以為她只是一時激動,失誤忘了。但直到他清晰地聽出,她竟試圖用旋律和音中更多的變化來代替和聲,他才意識到,她這分明是有意的。
他按捺住情緒,嘗試在幾個大間奏和一首歌曲結束時的小縫隙與塗念溝通,但在他多次「自然」轉回的視角里,塗念除了表情嚴肅地緊盯琴鍵,竟一下頭也沒抬。
荒謬!周子鴻不再想著和她溝通,他盡力保持著演唱狀態,但心中已然是怒不可遏。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知深淺了,竟敢為了炫技,而不顧演出效果?她以為自己是誰,承擔得起上上下下這麼多人的努力嗎!
樂隊裡其他三位不久之後也聽出了鍵盤的不對,但大家根本沒有機會質問她。演出不可能因此中斷,他們四個能做的,就只有配合塗念的臨場變化,讓曲目儘可能地完整。
曲目最終還是圓滿完成了,當然,如果不算塗念莫名出的岔子的話,他們的表現確實還算圓滿。幾人鞠躬下台。
周子鴻眼中含怒,幾乎就要發作,確定消失在觀眾視野中後,他急不可耐地跳下舞台,他的目光掃過剩下的幾個人,最後落在塗念身上。
塗念跟在隊伍的最後,神情呆滯,嘴唇微顫,模樣看起來十分詭異。
其餘三人看到她這副模樣,一時間責備的話都被憋回了肚子,心裡也不禁揣摩起來,這女孩究竟是怎麼了。
但周子鴻可完全沒有體諒女士的打算,他衝上前去,將塗念的手腕狠狠抓住,吼道:「你怎麼回事!?你以為你很厲害嗎,這麼多人都在努力讓這場演出更完美,你呢!?」
塗念的手腕被周子鴻緊緊握在手裡,身體像是脫了線的木偶隨著他的動作晃動了好幾下。
隨著周子鴻的怒吼聲,她緩緩將那雙失去高光的墨色眸子移到眼前這人的身上,可腦子裡卻仍是一片空白,反反覆覆地只有一句話。
「說話!」周子鴻見她還是不答,便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她用力往後一推,繼而狠狠地罵道:「沒用的廢物。」
「你有沒有素質啊,怎麼說話呢!」於天鶴忽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把接住了差點跌倒的塗念,他看了眼懷裡收拾得精緻卻幾乎沒有人色的塗念,對周子鴻怒道:「對一個女孩子動手動腳的,你算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