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要跟榛寶回聖海莊園,柔軟的唇瓣輕啟,努力往外蹦出幾個字,「一起,回家。」
沒有人敢附和。
坐在駕駛位的秦五冷汗涔涔。
任誰都看得出來,先生有多在乎夫人,誰敢擅自帶她離開?
不要命了吧!
秦五委婉道:「夫人,您跟先生打聲招呼,我才敢送您回去。」
夏鳶輕哼,「臭。」
她站在朦朧的光暈中,昂首,露出一截白皙柔韌的脖子,嬌氣、反骨。
蘇盈雪失笑。
雖說夏鳶被秦默淮囚在身側,失去了自由,偏偏夏鳶小脾氣勁勁兒的,敢說敢做。
被夏鳶罵『臭』的男人走近,手臂圈住了她的細腰,骨頭縫裡鑽出的桀傲不恭,張牙舞爪的宣誓主權。
「夏鳶今晚跟我住在老宅,榛寶跟秦五回聖海莊園,明天下午我們也就回去了。」
榛寶乖乖上車,奶嘟嘟的臉肉堆在車窗,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子,像一隻被賣掉的小狗,惹人憐愛。
夏鳶溺愛的目光緊緊追隨。
秦默淮揚了一下眉,他兒子以前好像不這樣。
「寶貝,如果你欣賞榛寶的演技,那他在你面前就有演不完的戲。」
「臭、死、了。」
夏鳶翻白眼,並不跟他一起講榛寶壞話。
乖乖崽說了,坐車回家的路上一直想她,她怎麼能在背後蛐蛐兒子!
秦默淮抬起胳膊,嗅了嗅西服上殘留的煙味。三年裡,他習慣了尼古丁的味道,卻忘了懷裡的女人有多嬌氣。
「我跟爺爺聊點事情,會在外面洗漱完再進臥室,你要是困了就早點睡,別跟蘇盈雪亂跑,腳疼了看誰給你揉。」
富有磁性的聲音溫柔、細膩,還有一點點天蠍男的霸道,狠狠戳中夏鳶的xp,她笑容矜持,踮起腳親了一口秦默淮的唇角。
在熱情示愛這方面,靦腆乖巧的夏鳶活似封建社會的小古板,她是絕對不會告訴秦默淮,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的一些小缺點。
目送秦默淮離開後,蘇盈雪立馬牽著夏鳶,去看她養在秦家池塘里的青魚。
「哇,已經長得那麼大了!」
「當初它只有我的巴掌大,小小的很可愛,如今長得這麼強壯,晚上看著有點恐怖。」
「要不紅燒了吧?」
夏鳶沒意見,她用手機打字問蘇盈雪。
[你要重返歌壇嗎?]
蘇盈雪一身富養出來的底氣和鬆弛感,眼神堅定明亮,「我的大號廢了,但我可以頂著『小蘇映雪』的光環重新出道。等我酷炫的義眼做好了,我會重返舞台,無論在哪個世界我都要做最好的自己,而不是最好的九夫人。」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蘇盈雪:「肯定要合作!你是金牌作詞,我是小天后,妥妥的王炸組合,勢必要給娛樂圈億點點震撼!但是秦默淮會讓你出門工作嗎?他好像比秦京夜還要黏人。」
[我可以纏他,他會同意的!]
回到臥室,夏鳶洗過澡,匆匆吹了幾下頭髮,捧著ipad寫歌詞。
她心情不錯的時候,最短十幾分鐘,最長三天,絕對能寫出一首歌詞。
半個小時過去。
ipad上一個字都沒有。
夏鳶眼神黯然,思緒逐漸紊亂,為什麼寫不出東西了?
孕後期嗜睡,再加上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發生,她將近一年沒有動筆了。
或許是輸入的知識太少了,遇到了寫作的瓶頸也未可知,夏鳶這樣安慰自己,可手指顫抖了好幾下。
她引以為傲的,從來都不是這副皮囊,而是獨一無二的靈氣和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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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秦老今天暈死過去,泄了一部分的精氣神,他沒力氣再挺直腰杆,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癱在黑色意式的教父雪茄椅。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九叔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她們兩個不是女鬼,是我先入為主想差了。」
「既然夏鳶已經回來,我就不用給你張羅娶媳婦的事了。我瞧夏鳶的身子骨不強壯,你給她好好養著吧,如果能再生一個就好嘍。」
秦默淮沒有接話,給了爺爺一個『少管我們』的眼神。
「我明天帶她去青山寺還願,雖然不知那些神佛有沒有出力,但還是去一趟吧,為她求個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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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淮記得夏鳶喜歡青山寺的齋飯,吃完早餐就出發了,早點過去趕得上午飯。
夏鳶坐進邁巴赫,摸出一本英國作家寫的散文,她從昨天晚上就在看。
秦默淮忍不住出聲,「這是我中學看的散文。」
夏鳶點頭。
兩個世界的歷史和文學有重複的,也有不同的,真神奇。
秦默淮再次出聲吸引她的注意力,「他寫的散文不是最好的,你喜歡看這種類型的書?回家後我幫你選幾本。」
「好啊。」
夏鳶敷衍地笑,繼續看書。
秦默淮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嗯,頭髮觸感不如以前,要花時間好好給她養一養。
邁巴赫停在山腳,青山寺前有369個台階,只能徒步而上。
夏鳶下車後,被兩個小姑娘手裡的團扇吸引,兩個小姑娘則是震驚地盯著夏鳶。
印在團扇里的女子赫然就是夏鳶,真人比畫還要清秀艷質,唯二不同的是,她今天沒有穿粉色旗袍,也沒有佩戴那串翡翠佛珠。
夏鳶:「有人…把我畫在了團扇上,我也想買一個。」
秦默淮挑眉,她的聲音看來是好了。
他付錢,給夏鳶買了一個團扇,隨後遞給秦七一個眼神,不允許任何人再售賣這些團扇。
兩人拾階而上,拜了拜青山寺供奉的大神們。
秦默淮:「帶你去吃素齋,菜譜變動了一些,但你最喜歡吃的素烤鴨、紅梅蝦仁和銀菜鱔絲都還在。」
昨天秦老說,他隔三差五就來青山寺燒香,即使他不說,夏鳶也知道他在求什麼。
秦默淮清醒、桀驁、多智近妖,從來不信神佛,要有多絕望才會祈求神靈。
「寶貝,就算素齋很好吃,你也不用饞哭吧。」
「我沒哭,只是有些心疼煢煢孑立等了我三年的秦默淮。」
「都過去了,你只准心疼我,不准心疼他。」
「……」
吃完素齋後,藕斷絲連的雨線迅速連成雨幕,『砰砰砰』敲打著屋檐和地面。
一時半會兒怕是離不開青山寺。
秦默淮經常來,又捐了七八位數的香油錢,他得以在青山寺有一個休息的院子。
去小院子的時候,撐了黑傘,秦默淮又把西裝外套給夏鳶披上,但還是弄濕了她的裙子,雨勢太大。
關上門後,夏鳶脫掉了裙子,白皙美好的嬌軀,只剩一件秦默淮親手穿上的粉色bra。
秦默淮喉結滾動,滿腦子都是不堪入目的念頭,斂著眼底躁動的欲望,脫掉乾淨的襯衫給她換上。
「我已經給王伯發簡訊,等雨小一點他會送衣服過來。」
夏鳶嬌哼一聲,抱住了男人精壯的腰身,小手摩挲著腹肌和鯊魚肌,明晃晃的勾引。
秦默淮根本推不開她,眼眶泛著熱意,頭腦一昏跟夏鳶跌入床榻。
「寶貝,好乖…你今天好乖,乖死了……再乖一點,再乖一點…命都給你…」
秦默淮幾乎要溺斃在她的溫柔鄉里。
雨勢轉小。
熟睡的男人身材極好,俊美的臉龐饜足,似乎在延續什麼美夢。
沒過幾分鐘,秦默淮醒了。
王管家:「先生,我把衣服和洗漱用品送過來了。」
「夏鳶呢?」
「夫人已經離開了,說是想在雲香貴府住幾天,這是她留給您的紙條。」王管家複述了一遍紙條的內容。
[抱歉,我想一個人待幾天,我寫不出歌詞了,一個字都寫不出來。沒有靈氣和才華,只有一副美貌皮囊的笨蛋夏鳶,沒有人會喜歡。]
秦默淮接過紙條,陰沉沉的笑出聲,明顯氣狠了,口不擇言。
「我tm的就好這口,貓捉老鼠的遊戲是吧,我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