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開車,載著幾人去了香州私立醫院。
夏鳶靠著秦默淮的胸膛,漂亮的眼眸木訥沉悶,似乎沒有從打擊中緩過神。
她時不時揚起頭,看一眼秦默淮,生怕他沒了。
她不明白,只短短分開了幾個小時,怎麼就釀成了這麼大的噩耗。
秦默淮說過秦家人長壽,他能活到八九十歲,怎麼現在就肺癌晚期了?
夏鳶眼前有點模糊,把眼淚擦乾淨,還是有點看不清事物。
秦默淮見她一直揉眼睛,顧不上裝病,握住了她兩個小拳頭,低沉虛弱地說:「手髒,我拿紙給你擦擦。」
「沒事了。」夏鳶聲音清軟,現在阿淮的身體最重要,反正她只是看不清,又不是瞎掉了。
在香州私立醫院做了一番檢查後,夏鳶拿到了秦默淮的檢查報告,真的是肺癌晚期。
她難過的直掉眼淚。
秦默淮:「別哭,你把眼睛哭得紅紅的,早上醒來會難受。」
「阿淮,你這麼厲害,秦家這麼厲害,一定能治好的對不對?」
醫院長長的走廊里,漂亮羸弱的女子緊緊攥著秦默淮西服衣擺,水涔涔的眼睛快要碎了。
秦默淮揉揉她的小腦袋,「寶貝,我沒打算告訴你,就是害怕你這樣。如果不是楊翊多嘴,我可能會瞞到最後一刻。」
楊翊:?
夏鳶你睜開眼看看!最壞的就是他!
當晚秦默淮就住進了醫院。
vip病房不輸酒店豪華套房,秦默淮在裡面洗澡,夏鳶示意楊翊跟自己出去說話。
「楊醫生,你是我見過最好的醫生,你實話告訴我,秦默淮還有的治嗎?」
「沒救了。」楊翊在心中吶喊,人心壞成這樣,是真的沒救了!
該說不說,秦默淮的執行力真恐怖,夏鳶傷心成這樣了,他都毫不心軟。
冷酷無情的帝王心術也不過如此,也不知道秦默淮要從夏鳶嘴裡套什麼話。
楊翊推了推眼鏡,耐心寬慰道:「事情都有兩面性,咱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比如秦老三死了,您就是最年輕最富有的寡婦。」
「……」
這番不靠譜的話令夏鳶更加焦慮了。
深夜,夏鳶和秦默淮擠在一張病床上,床很大,但秦默淮非要跟夏鳶擠在一起,礙於他病重,夏鳶默默縱容。
「阿淮,你好好治病,要相信奇蹟,我們一起相信奇蹟。」
秦默淮攥著她一隻手把玩,下午那股銷魂蝕骨的快感似乎還在體內殘存,精瘦的腰身往後挪了挪,怕夏鳶察覺到他的異樣。
「寶貝,我隱瞞了自己病重的事,你一點都不生氣嗎?」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生氣,先把你的病治好再說。」夏鳶覺得被窩空蕩蕩,空調的冷風都鑽進來了,她往秦默淮那邊靠了靠,察覺到了他氣洶洶的異樣。
夏鳶明媚愁苦的臉頰泛紅,像是鬱鬱不樂的小寡婦被調戲,又羞又臊。
他下午不是才……
「你控制一下自己呀。」
「好。」秦默淮額頭冒汗,呼出的氣息濕熱黏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對夏鳶的反應。
「抱歉寶貝,我死的前一天恐怕不能抱抱你。」
「為什麼?」夏鳶覺得這句話很奇怪。
「因為我怕自己死了還有反應,那就太丟人了。」
「……」夏鳶氣的轉身,背對他。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過了幾分鐘,秦默淮沙啞的聲音正經道:「你寫給我的情書里說,你回來後會跟我講講你的身世,我睡不著,想聽。」
夏鳶忽略腰後的異樣,從自己小時候講起,「我太小了,只能靠奶奶一個人賺錢養家,我那個時候的願望是快快長大。」
秦默淮:「這是一個很好的願望,很多人不想長大,不想扛起責任。榛寶也說過他想要快快長大,寶貝,你把很好的基因遺傳給了榛寶。」
夏鳶總是用艱難和辛酸概括自己的童年,以至於她回憶起來都像喝了一瓶過期的紅酒,又苦又澀。
但她現在感覺自己的童年不苦了,畢竟她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那麼偉大。
「等我再長大一點,我就開始四處兼職,也是那個時候,我嘗試給十八線小明星寫歌詞,第一首就在全網爆紅了!」
秦默淮眼中滿是驕傲,「寶寶,你是一個優秀的寶寶。」
夏鳶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但又飄飄然,小腰在他懷裡靈動的扭捏,像一條入水的魚兒,攪得人心黃黃。
「我想更優秀一點,配得上你。」
秦默淮抵著她額頭,深邃的鳳眸嚴肅無比,「什麼配不配得上,誰跟你說了什麼嗎?夏鳶,我有沒有說過你非常優秀,如果沒有,我現在補上。愛你的人,即使你變成笨蛋了,他也會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正經不過三分鐘,夏鳶聽到他說:「笨笨的有什麼不好,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勾引我的手段實在算不上高明,我鬼使神差沒有把你趕出去,那會兒就已經被你拿捏住了。老婆,你什麼時候再勾引我一次,穿上黑色絲襪,我一定會被你迷得失去智商。」
「睡覺!」
夏鳶一時間忘記他重病的事,沉沉睡著了。
秦默淮闔眼假寐,等他『病入膏肓』了,再問夏鳶跟系統做了什麼交易,現在詢問顯得急功利切,會被小狐狸看出異樣。
誰說她笨?她才不笨,聰明的像一隻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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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淮絕症的事沒有對外宣揚,裴矜臣和周玄只知道他生病住院了。
自從夏鳶死後,秦默淮就成為了醫院的常客,見怪不怪。
香州私立醫院的車庫裝潢不輸商場車庫,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在車位停穩。
裴矜臣和周玄環顧四周,見沒人,才敢下車。
一身騷粉色西裝,胭脂水粉醃透的富貴骨,裴矜臣懶懶散散道:「你抱著它上去。」
「憑什麼我抱!」周玄反應很大。
「小聲點,這件事光彩嗎?」
跑車後備箱躺著一個人型抱枕,這沒什麼問題,關鍵是個人型抱枕有胳膊有腿,還被包裹的很嚴實,看起來跟充qi娃娃沒什麼兩樣。
他們一致決定送給秦默淮一個印了夏鳶照片的抱枕,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裴矜臣猜拳輸了,戴上墨鏡,一個人抱著娃娃走進了電梯。
秦默淮要是不狠狠用,真對不起他遭受的這些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