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被秦默淮打斷,勇氣和憤怒似乎也被輕而易舉的打斷,慕堯聽到秦默淮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秦默淮帶給他的恐懼,刻在了骨子裡。
慕堯冷不丁笑出聲,反正他這輩子都被秦默淮毀了,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夏鳶,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香州中文大學附近的coco咖啡館等你。」
那是他們談戀愛時,經常去的咖啡館。
秦默淮的聲音低磁陰柔,「下午兩點見面,她還要吃午飯。」
說完,就幫她掛斷了手機。
夏鳶的背僵直。
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
這個慕堯比趙寒商還要陰魂不散。
秦默淮的大掌順著她背,「死遁前你懷孕了,死遁後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你沒有跟慕堯聯繫過。」
哦no。
如果為她開脫,只需要講一句『我知道你沒有跟慕堯聯繫過』,又何必提起死遁的事。
他心裡對她死遁還是有一點點怨言的。
吃了秦默淮嘴巴那麼多次,夏鳶也能把他的心思摸透一二。
白嫩濕潤的指腹輕輕攥著他襯衫,撒嬌。
「阿淮,你想要聽聽我的真心話嗎?」
「當然。」
秦默淮調整好姿勢,好整以暇地盯著她,鳳目銳利陰翳,似乎說錯一個字,就會被他吞吃入腹。
暴君!小心眼!
夏鳶眼下就好像那個鬆了髮髻,寬了衣裳,挺著巍顫顫的雪白小腰爬上龍榻,還要御前奏對的小妃子。
「雖然家裡窮,但我遇見過不少男人和誘惑,只需要我點點下巴,就能榮華富貴。」
「從小就有怪叔叔,拿著漂亮裙子和糖果,差點騙我去他家做壞事。長大後,有錢的男人心疼我打工賺錢,想用錢幫我擺脫困境,實則包養。」
「…所以我初來乍到,把你當做獵物攻略的時候,你心疼我、給我花錢、幫我解決困難,在我心裡跟他們無異。」
這種心裡話,哪怕再親密的關係,都不應該講出來。
畢竟人心經不起考驗。
夏鳶眼眸柔潤,怯怯媚媚地看向秦默淮。
秦默淮鳳目戾氣加重,握緊的拳頭忽然鬆開,她太柔弱了,會嚇到她。
乾淨溫熱的手掌伸過去,夏鳶並沒有躲避,軟白臉蛋甚至貼著他的掌心蹭了蹭。
秦默淮:「我沒有氣你,我在生自己的氣。寶寶,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寶寶,懂得如何保護好自己,你剛開始對我有戒備心是對的。要怪,只能怪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否則我能從小護你周全。」
夏鳶抵著他的額頭,柔軟的紅唇輕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你對我來說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一句話把秦某人釣成了翹嘴。
「從什麼時候我嘗到了愛情的甜頭呢,我竟然開始回應你的感情。獵人怎麼能喜歡上獵物?我一直用批判的心態看待這段愛情。」
「你曾經怒罵我天然渣,這一點是沒錯的。我既享受你的一往情深,又pua自己,只要我不愛你,我始終是獵人、始終占據優勢。」
「我對你的依賴日益加深,我獵人的面具裂開許多破綻和縫隙,突然有天,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可怕的問題『我沒有秦默淮了該怎麼辦』。」
「夏鳶曾反覆、清晰、審判這段感情,得出的結論都是我無可救藥愛上了秦默淮,並非慕堯胡言亂語的病。」
秦默淮聽得入迷,眼睛都不敢眨。
「老婆,你這番話準備了多久?」
「沒有準備,全是心裡話,你不相信?」
「我信!」
邁巴赫抵達聖海莊園,兩人牽手,甜蜜地走進別墅。
留下剛睡醒的榛寶。
你們是否遺忘了一個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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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老師授完課後,夏鳶和榛寶四手聯彈了一首小星星。
鋼琴是夏鳶半工半讀時學會的,琴行老闆誇她有天賦,一學就會、曲中有情,可惜沒有從小開始學。
夏鳶卻覺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從小被挖掘出彈琴的天賦,那會給奶奶增加多大的負擔。
親子互動結束,夏鳶陪榛寶一起閱讀繪本,哄他睡覺。
奶嘟嘟的臉蛋睡意惺忪,小手握著安撫巾,稚氣的鳳目強撐著,小聲說:「媽媽,你愛不愛榛寶?」
「很愛很愛你!」
榛寶恍然大悟,稚聲稚氣道:「媽媽,你分一點點愛給爸爸,爸爸身上有很多傷,悄悄告訴你哦,爸爸還會哭。」
夏鳶抿著唇不笑出聲,秦默淮啊秦默淮,連小崽崽都知道你是一個哭包。
秦默淮站在兒童房門口,也不知道聽見了多少。
夏鳶連忙拉著他的手走遠,在秦默淮挑眉的時候,立馬送上一枚香吻安撫。
「榛寶說的都是實話。」
「嗯,但他不應該打趣他的父親。」
夏鳶語噎。
差點忘了,秦默淮從小生活在一個大家族裡,一言堂、大家長、冷酷無情、獨裁專制是他身上撕不掉的標籤。
秦默淮只縱容夏鳶在他頭上胡作非為,再不允許第二個人挑釁他冷酷如君王的威嚴。
「我不管,不准你欺負榛寶,我懷他有多不易,你親眼所見。」
「那子債母償。」
浴室,充滿霧氣的落地玻璃鏡,凌亂的手指印……
翌日。
夏鳶渾渾噩噩起床吃早午飯,如果不是秦默淮抱著她,她連去餐廳的力氣都沒有。
王伯和小睛,稍微站的遠一點,她都看不清楚。
昨晚秦默淮情到深處,說她是敲骨吸髓的艷妖,皮膚更白,嘴唇更穠,似乎真的要漂亮一輩子。
如果她沒記錯,秦默淮哭了。
呵呵,真是鱷魚的眼淚!
誰家瘋批男主,哭的越狠,**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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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秦默淮開車去見慕堯,夏鳶變成順帶的了。
coco咖啡館,夏鳶鬆開安全帶,說:「我先進去會會他,如果慕堯想搞事情,面對我更容易露出馬腳。」
「好。」
秦默淮答應了,反正裡面都是他的人。
慕堯很瘦,眼窩凹陷,曾經陽光開朗的大學校草,如今變得陰森暮氣。
「好久不見,慕堯,我記得你畫畫很好,想成為自由畫家,去世界各地採風,出畫集、辦畫展。這麼多年過去,你實現自己的願望了嗎?」
有人記得你曾經的驕傲和夢想,一句話令慕堯潰不成軍,「鳶鳶,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我…我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我這輩子被秦默淮毀了!」
「我好不容易回國,就是為了見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秦默淮囚禁你多年,你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不是愛情,這是病!我們才是真愛!」
夏鳶:「慕堯,做人別太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