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道高僧,也無法隨意窺探別人的命運。
「秦先生可否寫一個字,我來為你解惑。」
「好。」秦默淮骨節分明的手指蘸了蘸茶水,在茶几寫下一個洇濕的『鳶』字。
主持盯著『鳶』字看了幾秒鐘,又結合秦默淮的所求,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秦先生,只要心誠,所得皆所願。」
「謝謝大師。」
秦默淮站起身,沉靜的臉龐沒有喜悅,他今天過來只是求一個心理寄託,並沒有指望主持替夏鳶逆天改命。
在他轉身離開的剎那。
主持蒼老溫和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度,「秦先生,你的妻子並非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會有轉機。」
夏鳶的來歷,只有秦家人知道,這是絕密。
主持卻知道。
秦默淮眼中燃著一簇微不可微的小火苗,轉身,虔誠地拜謝了主持。
他離開後,小沙彌茫然地問:「主持,您不是經常說『天機不可泄露』嘛,為什麼在秦先生這裡一瀉千里?」
主持瞧了一眼小沙彌,「你是嫌秦先生來得次數不夠多嗎?」
小沙彌立馬捂住了嘴。
秦默淮走到山腳,天空突然飄起了拇指大小的雪花。
高大威武的秦五,瞅了一眼冷厲肅穆的先生,開口道:「瑞雪!這是瑞雪!先生和夫人的願望一定都能實現!」
秦默淮心裡在想什麼無人知曉,深邃的鳳目冷冷地眯起。
「回家吧。」
秦五摸了摸鼻子,先生的精神內核非常強大,只要他能想通,哪怕漫天神佛來了,都拗不過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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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州迎來了今年第一場大雪,下了足足一夜。
秦氏集團總部有三棟連廊的巨無霸辦公樓,白天看巍然矗立,晚上看金碧輝煌。
有人把這座香州標誌性建築喻成日夜轟鳴的印鈔機,代表著源源不斷的財富。
直到邁巴赫停在秦氏總部車庫,夏鳶才明白,為什麼吝嗇的秦先生突然大大方方讓她上班。
「請問優雅帥氣的秦先生,我的辦公室該不會跟你挨著吧?」
「挨著不好嗎?就像昨晚,窗外大雪凜凜,我和寶寶挨得很緊,一絲不掛,密不透風的互相取暖。」
「……」夏鳶沒好氣的講,「秦先生,如果集團員工看到你放浪形骸的一面,怕是不會再崇拜你。」
「我只在夏老闆面前放浪形骸。」
夏鳶率先下車,看到了三個人。
秦默淮的大秘何勤,以及總部CFO秦梟(秦默淮堂弟),還有愛夏唱片的職業經理人何鳳霞。
「秦梟?」
「嫂子好記性,我是秦梟。」
「我很少見你,以後見面的次數肯定多,我們中午可以一起吃飯。中午見,我先去上班啦。」
「好的,嫂子。」
秦家人標誌性的鳳目、高鼻樑,秦梟都完美繼承了。跟俊美優雅的秦默淮不同,他長相有點邪魅狂狷。
秦梟走到秦默淮身邊,「哥,你怎麼捨得嫂子出來工作,我臉都要笑抽筋了,就怕嚇著弱不禁風的病美人…哦不,嫂子。」
秦默淮睨了他一眼,就在秦梟以為自己要挨打的時候,聽到他哥說。
「原本想等天氣好了再放她出來上班,但她昨晚哄了我很久。你沒有老婆,不懂老婆撒嬌時,連命都想給她的心情。」
秦梟:「……」
大早上吃狗糧,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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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鳶的辦公室跟秦默淮不在同一棟樓,但是過去很方便,因為三棟樓都是打通的。
老闆椅跟秦默淮是情侶款,他的是黑色,她的是白色。
休息室鋪了奶乎乎的波斯地毯,衣帽間空蕩蕩,還有一個供她存放珍貴物品的半人高保險箱。
職業經理人何鳳霞跟夏鳶聊了幾個小時的公司業務,以及財務狀況。
何鳳霞:「秦氏總部的辦公樓寧願空著也不對外招租,愛夏唱片是第一個入駐秦氏總部的異性公司。」
「過去幾年,秦氏總部的財務長沒有對愛夏唱片收過租金,直到今天早晨九點,財務長通知我們繳納兩百萬的租金。」
「我們公司簽約了幾個小明星,但都不成氣候,帳面連五十萬都拿不出來,更何況兩百萬。」
夏鳶:「總部的財務長是誰?」
何鳳霞:「秦氏總部的財務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擔任這個重要職位的是秦梟,您剛才見過。」
「原來是他啊。」夏鳶白皙秀窄的手指轉動簽字筆,有了想法。
秦梟長著一副囂張、難搞的臉,夏鳶向來是個識時務者的女俊傑,所以她準備搞定秦默淮…
如果可以繼續白嫖,那她就白嫖。不能白嫖,她希望降低租金。
夏鳶:「基本情況我知道了,何總,我們一起努力扭轉公司窮困潦倒的局面。」
何鳳霞拍了兩句馬屁,又把站在門外的小明星喊進來。
「夏總,這是我前幾天給了A簽的小歌手,凌曉,今年20歲,身高182。」
「凌曉去年參加了《華夏好音樂》,原本他有實力拿冠軍,因為沒簽節目組給出的賣身合同,所以只拿了第四名。」
「凌曉嗓子很好,我覺得他在流行樂唱功第一梯隊!他長得也不錯,小狼狗在粉圈很吃香。」
何鳳霞正在熱情的推薦,而凌曉乖巧地垂著眼,實則暗中打量夏鳶。
她穿著YSL最新秀款奶咖色羊絨大衣,及膝,沒有多餘的扣子,只一條深咖色皮帶束著她纖細的腰肢。
太美,太惹眼了。
娛樂圈都不一定能找出這樣氣質的大美人。
何鳳霞:「凌曉,快點跟夏總打個招呼啊。」
凌曉:「夏總您好,我是凌曉,我一定會好好唱歌,給公司賺錢!」
夏鳶輕笑,「好,先賺錢溫飽,再談熱愛。」
凌曉心臟怦怦直跳,好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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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十二點,秦默淮合上鋼筆,兩條長腿走路帶風,找老婆吃飯。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了夏鳶的聲音。
「你奶奶病重?公司可以先借你五萬,先把奶奶的住院費繳了,奶奶操勞一輩子,晚年就別再讓她吃那麼多苦。」
凌曉:「夏總,您真好。」
伸手推開門,秦默淮薄唇譏誚,無聲冷笑,什麼不要臉的貨色,裝乖賣慘這套是他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