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今天是來找你算帳來了
有了李向東托底，徐慧珍的情緒總算是有所緩和，不過隨著距離趙蓉的家越來越近，她的步伐又顯得急促焦躁起來。
等到察覺到趙蓉的神色忽然有些慌張，來到一戶胡同人家的門口，李向東幾乎已然確定面前的小院子便是趙大姐的家了。
「哼，趙大姐，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讓王力給我個說法！」說著，徐慧珍便搶步往裡進。
可李向東卻一把將其胳膊拉住，退到了院門旁，並未魯莽的進去。
「向東，怎麼不進去？」徐慧珍還沒說話，一旁的趙蓉便羞愧的說，她看徐慧珍的眼神已經有些對不住了。
「趙大姐，我忽然肚子有些疼，別急，我休息一會兒！」李向東說著，朝著茫然又有些焦急的徐慧珍遞了個眼色。
「那怎麼回事啊！要不要緊啊？」趙蓉有些緊張起來，連忙蹲下詢問。
擺了擺手，李向東不動聲色道：「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沒事兒了！趙大姐不打緊的！」
雖然不知道李向東要幹什麼，但徐慧珍來的路上就答應他，不要那麼衝動，這會兒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他等著，同時視線越過小小的院門朝院子裡張望，尋找著王力的身影。
「爹，饅頭來嘍！」
此時，院子裡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趙蓉的身子猛地一顫。
李向東眯了眯眼睛，猜測說話之人便是王力。
他循聲望去，打量著院子裡的景象。
「哼，狼心狗肺的東西，趙大姐為了這個家，在外頭累死累活的，王力這人渣不光沒念她好，竟然還對她動手，你看看這個家，要不是趙大姐不辭勞苦的操持著，早就散了！過分！」徐慧珍聽到王力的聲音，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不過手腕被李向東抓著，她也不好衝進去，只能待在院門邊發著牢騷。
透過木扎的院門，李向東打量著院子裡的動靜。
此刻已經是晌午時分，日光透在院子裡，將這處破敗的院子裡里外外照射的清清楚楚。
王家並非是豪門大戶，這胡同臨街的院子面積極小，西北角靠牆的位置用鐵架子搭了個雞籠，上下兩層，上面還有隻蔫了的老母雞被緊緊鎖著；南側靠院落，則堆著一人高的柴火垛，整齊平整。
靠北建有三間瓦房，面積也不大，各種年代的報紙糊著窗戶，雖陳舊但並不凌亂。
小院子雖破舊逼仄，但乾淨清潔，給人一種這戶人家利爽的印象。
李向東皺了皺眉，掃了一眼趙蓉，心中將王家的大體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
趙蓉在小飯館工作，早晨需要做早點，晚上打烊弄完衛生大多數也七八點鐘了，家裡的家務應該不是她做的，能把這家照顧這麼好，恐怕是王力的功勞。
「爹，米粥！」
這時王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男人去而復返來到院中，雙手捧著白瓷碗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一方小桌上。
李向東注意到這一幕，心裡微凝。
王力竟然是個瘸子？
他回頭望去，興許是看到李向東發覺自家男人的缺陷，趙蓉臉上有些發燙，神色越發拘謹起來。
感知到手掌下的胳膊抖了抖，李向東按捺住徐慧珍，輕聲道：「別急，我再看看！」
「你要看什麼……」徐慧珍一頭霧水，但也只好強忍怒氣，拿眼神當做刀子在王力身上來回切割。
而李向東則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起中院裡的兩人。
王力國字臉，身材高大，但並不魁梧，面色略白，走路時右腳硬挺，每走一步似乎都有難言的痛楚傳到神經，讓他時不時會皺上眉頭。
而視線落在院中唯一的一名老人身上時，李向東瞳孔微縮，有些詫異。
老人竟然是個瞎子，一雙灰白的眼球閃動著，帶動著耷拉的眼皮，每每聽到王力走動的動作會側頭去聽，這會兒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對王力說道：「別忙活了，我夠了！你也坐！」
「好嘞，爹，你快吃吧！」王力點頭，拉了條凳出來，緩緩坐下，將右腿往外搬了搬，看著他爹開始吃飯這才自己動起筷子。
老爺子面前的盤子裡一隻白面饅頭被他拿起，輕輕咬了口，又低頭喝起白米粥，很是滿足，笑道：「力兒啊，小蓉晚上才回來，你有空把她和娃兒們的衣服都洗嘍！」
「應該的！」王力點頭，不舍的看了一眼白面饅頭，催促道：「爹，你快些吃吧，饅頭待會該冷了！」
「這白面饅頭就是好吃，力兒，你也別光叫我吃，你也吃啊！咱可不是天天有白面饅頭吃的！」
「嗯，知道，我正吃著呢，白面饅頭真香！」王力笑呵呵的說。
「媽，你怎麼回來了？」
就在李向東觀察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三聲呼喚，回頭一瞧，兩個半大小子一個女娃怯生生的站在身後，茫然的看著他們。
「大牛二牛，妞妞，你們回來了？快進屋，進屋吧！」趙蓉侷促的擺擺手，拉著三孩子，歉意的朝李向東頷了頷首。
「哼，進去，我正好進去找他麻煩去！」徐慧珍也不等了，直接推開院門大大咧咧的闖進院子裡。
「徐掌柜？」見到徐慧珍，王力侷促的站起來，看到趙蓉，又茫然的問道：「小蓉，你怎麼也回來了？你們……」
「都進屋，都進屋！」趙蓉卻慌不迭且的將三個孩子推進屋，有些緊張的看著徐慧珍。
「王力！」徐慧真一見到他，頗有些激動，瞥見老爺子坐在前面，淺淺的招呼一聲，便叉起了腰，「哼，我今天是來找你算帳來了！」
「？？？」王力臉上閃起大大的問號，奇怪的看了一眼趙蓉，臉頓時拉了下來，「小蓉，這怎麼回事？」
「我……我回頭跟你解釋！」趙蓉似乎怕自家男人生氣，縮起肩膀站著。
「哼，趙大姐，你也別怕！我今天給你做主！」徐慧珍抓住趙蓉，一把掀起她的袖子，將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暴露出來，冷聲問道：「王力，我且問你，趙大姐身上這些傷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打的？上一次我就發現了這事兒，大姐就說是自己摔的，我當時還特意交代過，如果是你打的，我可得找你算帳，她一直說不是！可今天，我又發現了這些傷痕，怎麼著？又是摔的？我可告訴你王力，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這事兒，我告街道辦去，我找派出所去，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真以為我們老實本分的趙大姐是好欺負的？」
「不是，不是……真不是！」趙蓉被她抓著，微微掙扎著，求助似的又返身握著徐慧珍的手搖晃著。
「趙大姐，這都什麼時候了，當面對峙，你還這麼說！那你讓你老公跟我解釋解釋這怎麼回事！」徐慧珍昂著頭，像一隻戰鬥的公雞，虎視眈眈的盯著王力。
「好啊你趙蓉！你找人給你撐腰了是吧？」王力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呵呵，不裝了？」徐慧珍冷冷一笑，指著王力怒道：「今天不一五一十的承認你的罪行，我跟你沒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