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是仙女嗎？
「雨水，你這饃上弄了啥，怎麼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口感十分爽利，還挺好吃的！」李向東坐在桌邊，手裡撕吧著一張大餅似的饃，看著何雨水蹲在灶台邊拿鐵鍋燙著白饃。
「是山楂醬！」何雨水自豪的笑著，一雙秀眸泛著興奮驕傲的光，「以前我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就喜歡吃點酸山楂，後來我就存了點錢買了幾斤山楂，搗成醬裝罐子裡，蒸饅頭蒸饃的時候抹上一點，菜都不用燒，我能吃好幾隻哩，又省錢又飽肚子！」
「可這山楂也不便宜啊！」李向東扯了扯嘴角。
何雨水搖搖頭，「可真跟買菜買肉相比，山楂的成本遠遠比不上那些的！才兩毛錢一斤，肉多貴啊，現在都一塊了！我知道個老師傅是做糖葫蘆的，我也不買上好的山楂，就弄些他不用的邊角料，也才一毛一斤，可划算哩！」
李向東嘆了口氣，搖頭道：「你這日子過的這麼緊巴，就沒想著跟你哥張張口，讓他接濟接濟？好歹也是你哥啊！」
「算了吧！」何雨水目光忽冷，搖搖頭苦笑不已：「小時候我爸不怎麼管我，後來他走了，我以為我哥會管我，可能是家風遺傳，我哥一門心思在外頭，大概是我是個女娃，覺得終歸是要嫁出去的，就都不怎麼待見我……」
心中微微一動，莫名有些可憐何雨水這些年孤苦的遭遇，抬眼笑了笑，出主意道：「你還是接著找工作，這樣也能養活自己。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幫著我做些家務，我每個月給你5塊錢當做報酬！」
「那怎麼行！」何雨水頓時站了起來，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急切道：「你請我吃饅頭，請我吃餃子，我哥啥時候這麼關心過我？你對我已經夠好了，我沒事幫著你打掃打掃衛生也是應該的，咱們……鄰居也該互相幫助不是？我要是要錢，就不懂事了！」
說著話，她臉蛋忽然紅紅的，有些囧迫又有些忐忑的看著李向東，似乎是生怕他生氣又怕他收回成命。
李向東笑了笑，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去勸說。
「向東，向東！」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鈴聲帶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在前院，然後一路飛速的貼近房門。
李向東聽著耳熟，頓時詫異無比，走到門口恰好看到人影停在他家門口，正在用腳嘩啦車架停車，喜道：「衛陽，你怎麼來了？」
邢衛陽停好自行車，臉上又是焦急又是欣喜，魁梧的身軀一步就跨上台階，伸手一把將李向東的手腕扣住，急切無比道：「走走走，有個美……」
他說著話，餘光陡然瞥見何雨水怯生生的站在向東屋內看著他，話到嘴邊頓時打瓢，誤以為李向東正跟她搞對象，忙將李向東朝門口拉了拉。
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回事？都已經找對象了怎麼不告訴我？這人都住到家裡去了！」
「你有事兒沒事兒啊？大早上的跑這來消遣我是吧？這姑娘是我鄰居，一個院子的，你想哪兒去了！」李向東頓時捶了捶邢衛陽，「你這麼急跑過來，到底幹嘛？」
「東子，可真是奇了，有個美女一早上就來你鋪子找你！我滴個乖乖，說實話，我走南闖北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遭在四九城看到過這樣的女人，簡直就跟仙子似的，走走走，快，趕緊跟我去鋪子！」邢衛陽語氣急躁，生怕那姑娘跑了。
「美女？仙子？」李向東一愣，陡然想起王力家裡出現過的那個送補品的姑娘。
「你發什麼愣，趕緊走啊！」邢衛陽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走，表現的比李向東還急。
「他早飯還沒吃呢！」何雨水隔得遠，只能依稀聽見什麼美女什麼對象之類的話，揣摩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只覺得有些貓膩，頓時有些心急。
「嗨，來不及了，人家等著哩！」邢衛陽大大咧咧的朝何雨水一笑，人已經推上了車就朝外走。
「東哥！」何雨水趕緊撿了幾隻燙燙的饃塞進小藥箱裡提了就衝出來遞到李向東手裡，「我給你撿了，你帶著路上吃！」
邢衛陽詫異的看了一眼何雨水，眼神古怪的瞅著李向東。
「你看個屁！走！」李向東朝何雨水笑笑，道了聲謝將鑰匙丟給她，便一栗子砸在邢衛陽腦袋上。
兩人一前一後直直出了院門，何雨水悄默默的墜在後頭跟了一陣，看到他們最終消失在巷口，不由自主的跺了跺腳，緊張又忐忑的撅起了嘴。
「雨水，咋了這是？」傻柱從院子裡出來上班看到她笑著打招呼。
「要你管！」何雨水氣呼呼的沖回了中院。
「……」傻柱撓了撓頭，旋即無語的砸了咂嘴，「這丫頭什麼毛病！」
這頭李向東已經坐上了邢衛陽的自行車，摸著冰涼的坐凳架，笑道：「陽子你可以呀，回來把自行車都整出來了！」
「啥啊，這是老余的！」邢衛陽一雙腳蹬的飛起，頭也不回道：「我見人家姑娘看樣子是找你搞對象的，趕緊馬不停蹄借了車過來喊你，我可告訴你，我也算見多識廣，那姑娘說是咱四九城第一大美女完全不為過，你要是跟人成了，我特麼邢衛陽臉上也特有光！」
「懶得理你！」李向東搖搖頭，嘴角卻噙起了笑容，他也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了。
三番五次的過來尋自己，這誰啊這是？
「哎人呢？」一路飛快的來到前門大街獸醫鋪子，邢衛陽在周圍繞了一圈，門口半個人影都沒有。
李向東吸了吸鼻子，發覺空氣中竟還殘存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幽香，想來走的不遠。
「向東，尋那姑娘是吧？剛走不久，你看看小酒館那有沒有！」斜對面剃頭房秦大爺出來倒水，見邢衛陽急躁躁的模樣頓時笑了笑。
哥兩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的跳上了車，「走！」
又來到小酒館門口，車還沒停穩，就看到趙蓉在小飯館門口踱步，看到李向東過來，一把將其抓住。
「趙姐，你等我呢？」李向東詫異的問。
趙蓉差點都跳起來了，急切道：「向東，你趕緊去我家看看，那姑娘剛才跟我打了個招呼，說是去我家哩！你可趕緊抓緊見人家去吧！」
李向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趙姐，你這麼急幹啥？搞的我都一頭霧水。」
趙蓉眼神古怪的審視著李向東，手在他額頭上搭了搭，「我說向東你沒事兒吧？大姐是過來人，一眼就瞧出來了那姑娘是專程來見你的！上次你不是沒見到嘛，你可趕緊的，趕緊去，不然我跟你急！衛陽，趕緊蹬！」
「得嘞！」邢衛陽踹了一腳李向東，拍了拍后座，齜牙咧嘴道：「皇上，我這太監都急了，您抓點緊好不？」
無語的跳上了車，李向東跟著邢衛陽一路飛奔去往趙蓉的家。
吱！
來到門口，飛速的自行車還沒停穩，邢衛陽就一個腳剎單腳點在了地上，急吼吼的朝院子裡張望。
可他錯估了兩人的體重，巨大的慣性使得后座的李向東向前一撲，兩個人就這麼嘩啦啦帶著自行車摔在了地上。
「嘛呢李向東！」
「邢衛陽，你靠點譜行不？」
噗嗤！
京味兒的對罵剛拉開序幕，就被一聲銀鈴般的笑聲掃走了戾氣，摔在地上的兩人扭頭看去。
邢衛陽頓時呆住。
李向東目光驟緊。
還是那天同樣的街角，深冬的早晨，陽光微醺。
銀裝素裹的視線里，一個少女一襲黑衣煢煢孑立，宛若仙子降臨在了一副水墨畫中，世界好像在這一刻都變了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