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問題真的不大
李向東一路往南穿街過巷，沒有去坐公車，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門大街趕，昨天跟邢衛陽約好了在那邊碰頭。
還沒到地方，就瞧見這傢伙斜挎著一隻大背包呼哧呼哧的朝胡同里進，李向東趕緊將他叫停。
「你咋過來了？不是說好去坐公交的嘛？！」
「嗨，東子，我是真等急了！昨天夜裡就跟老余把車借來了，昨天那頓肉沒白送，二話不說就借給咱了！」邢衛陽停住車拍了拍后座，「上車，咱顛著去！」
李向東會心一笑，「你是壓根沒跟老余說你是去南郊農場吧？」
「那當然！」邢衛陽咧嘴一笑，「那小子要是知道咱騎他車跑那麼遠，八成不借給咱了！走著！」
「那咱回來可得對好口供，就說去什剎海划船去了！」李向東微微一笑，見他應允，又道：「你騎一陣我騎一陣，不然你得累死！今兒你的可是力氣活！」
邢衛陽沒有逞能，滿口答應下來。
等到二人風馳電掣趕到跟城裡車水馬龍相比有些淒涼的南郊農場時，昨天給地址那人早已在場子外頭等著了。
「錢叔，您咋還專門等在門口了，我們是不是來晚了？」邢衛陽還沒等李向東剎住車便跳了下去。
「沒晚沒晚，我還怕你們不來呢！」錢忠擺擺手，鬆了口氣，趕緊將兩人迎向農場裡，「咱直接去奶牛欄吧，那邊已經有不少牛在嚎了，我都聽不下去了！」
「那成那成，錢叔，修腳的也都是這些牛嗎？」邢衛陽懂事的打了根煙過去。
「那倒不全是，奶牛有十五頭，黃牛9頭，還有十幾匹騾子和驢，這些都要你幫著處理一下！」錢忠步履極快的帶著兩人來到一座磚砌的場區前，牲畜特有的燥膻味迎面便撲了過來。
興許正常人聞了怕是會退避三舍，可這股氣息對於李向東和邢衛陽來說，簡直如同春日裡爭芳鬥豔的群花沁人心脾。
這氣息也就意味著活計，意味著白花花的票子。
兄弟兩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久違的觸動。
「錢叔，冒昧問一句，咱農場這麼大，獸醫哪兒去了……」邢衛陽嘻嘻哈哈的應允著錢忠的話，末了好奇的問了一句。
瞧見錢忠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李向東趕緊將他拉住，低聲道：「先幹活，多餘的別問！」
說完，便大聲道：「錢叔，先帶我看看奶牛吧！」
「噯，好嘞！那邊吵吵嚷嚷的都是！」錢忠打開了門，將兩人迎進來，過道兩側幾十排畜欄歷歷在目，靠近裡面的區域才是奶牛所在的畜牧欄所在。
李向東用眼神跟邢衛陽交流了一番，壓制住他的好奇心，這才快步跟著朝裡面走去，觀察著場裡的布局。
這間廠房極大，分為數個區域，有養著奶牛的，有養著騾子和驢的。
也有養豬的，長白豬和黃淮海黑豬都有，每種約莫只有十幾條。
期間李向東聽到了雞鴨鵝的叫聲，側頭從農場車間縫隙看去，另外有一間大廠房映入眼帘，他猜測那裡應該是養殖家禽的地方。
昨天他從邢衛陽口中得知南郊農場是由好幾座農場合併而來的，按道理說這裡的畜生沒有千頭，也有百頭，可如今一看，僅僅只有十來頭，遠遠沒達到這種規模的農場應該有的數目。
再結合獸醫不在，他隱隱有種猜測。
「小李，你趕緊看看吧！我都快急死了，昨夜廖廠長和我都沒睡，聽著這些畜生嚎叫，真感覺疼在我們心裡！」
農舍里有不少職工還在打掃清潔，錢忠帶著兩人來到奶牛欄前，唏噓不已，很是心疼，周圍的員工也紛紛聚攏過來，很是好奇錢主任怎麼找來了兩個年輕小伙子。
李向東在他說話的間隙，就開始觀察起了奶牛的狀況。
「一共十五頭奶牛，有三頭狀況有些嚴重，不過問題不大！」
聽到他這麼說，錢忠詫異的看向他，「小李，你還沒進去，就知道情況了？」
邢衛陽一笑，「錢叔，您還真不了解我這兄弟的醫術，他打眼一瞧，這畜生將來生幾個都能猜的一個不差！你說厲不厲害？」
「這麼厲害？」錢忠哎喲一聲，真感覺找對人了。
「錢叔，您甭聽他瞎咧咧！」李向東擺擺手，將藥箱擺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對付一般情況，我確實綽綽有餘，遇到疑難雜症，我也得犯怵啊！」
邢衛陽此刻已經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特質的獸皮製作的圍裙，戴起手套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錢叔您就瞧好吧！」
錢忠精神備受鼓舞，一揮手，「快，大傢伙趕緊給兩位同志騰出地方，讓他們好好發揮！」
呼啦啦，周圍人紛紛退開了一步，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注視著李向東和邢衛陽的動作。
錢忠搓著手過來討價還價，試探道：「那個小李，你看今天這個怎麼個收費法？你先跟我說說，我心裡有數……」
「錢叔！不礙的，咱先給奶牛們把病治好，至於診金……你這數量這麼多，我就給你個友情價，你去外面請獸醫治療的一半吧！茲當交個朋友！」李向東看中的自然也非一時的蠅頭小利。
這話說的錢忠老臉通紅但也從心裡對李向東觀感十分不錯，一拍手道：「好！就依你的！那他那邊……」
他指了指邢衛陽。
「我都聽我東哥的！」邢衛陽咧嘴一笑，他雖然貧，但知道分時候，低頭便準備起相應的刀具幹活去了。
瞧見兩人年紀輕輕，干起活來有板有眼的，錢忠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可又看到李向東正在給銀針消毒，心裡咯噔一聲，忐忐忑忑的問道：「小李，你這是作甚？有什麼講究不成？」
他在以前那個獸醫身上，可從沒有瞧見人用過什麼銀針！
說實話，錢忠自己有點高興太早的感覺。
要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自己找來的，修馬掌的自不必說不用擔心，可這位年紀輕輕的獸醫要是給奶牛治出了什麼毛病，那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可就要擔當大責了！
他可以被擼職，但這些奶牛萬一要是治出什麼毛病，影響了那些高門大院、機關單位的牛奶輸出，造成了國家的損失，他這一輩子怕是都要活在這場陰影里了。
看到錢忠一臉忐忑滿面緊張的表情，還有他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李向東一眼就瞧出了對方的心思。
「錢叔，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要說的是，真的問題不大……您瞧這裡！」
說話之間，李向東微微一笑，人已經走近了一隻嗷嗷叫的奶牛，握住了牛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