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知道不會輕易結束,身陷黑暗,也沒有放鬆警惕。
果然不久後,三根立柱再次亮起。
只是這一次,它們分布的位置有了明顯的變化,陣法也由困陣變為幻陣。
虞昭如法炮製,用光環再一次破除幻陣。
短暫的黑暗過後,空間中多出一道立柱,四根柱子組成殺陣。
這一次,虞昭稍微多耗費了一些靈力。
……
靜室。
三天三夜過去,虞昭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
火少岩有些坐不住了。
「土驍,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是不是想把流雲困死在你的道意內?」
土驍面露譏諷,「我早提醒過她,是她自己不信。」
「差不多得了,她萬一死了,我們的賭局怎麼辦?」
似乎是篤定虞昭聽不到的對話,火少岩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不過就是一個爐鼎而已,你還真把她當做稀世珍寶了。」
「土驍,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只有最純淨的靈體才能佩戴吉祥宮的如意,流雲豈能和那些一般的貨色相比。」
爐鼎也分三六九等。
等級最高的便是身具水靈根的純淨靈體。
與純淨靈體雙修,不僅可以採補其修為,其精血又是大補之物。
而傳聞中,攜帶玉如意,美若天仙的流雲便是幾百年才出一個的純淨靈體。
風火水土幾大家族為了爭搶流雲的歸屬權差點打起來,後來還是幾個小輩私下商議達成一致,決定先將人接過來,再公平競爭。
至於那場雙修大典,本來就是為了他們從吉祥宮購買爐鼎而扯的遮羞布。
除了不知真相的人,無人在意。
土驍作為知情者,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以前同樣也覬覦純淨靈體,對虞昭殷勤備至。
但不知為何,自從那次受傷,他突然對女人失去了興趣,看見她們便覺心煩,反倒是對男子……
土驍眼眸微沉,過了半響才冷聲道:「我不會讓她死。」
最多吃一些苦頭。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
有了土驍的保證,火少岩也不再咄咄逼人。
眾人靜心等待。
這一等又是十日過去。
連素來風輕雲淡的風九思都不可避免地生出焦躁之情。
若不是見虞昭面容恬靜,他們真的會忍不住懷疑土驍在他的道意中對虞昭下黑手。
「別急,她馬上就撐不住了。」
道意內發生的事都在土驍的掌控之中,他淡淡說了一句。
果然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虞昭的眉心微微蹙起,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
眾人的視線便落在虞昭身上。
然而沒過多久,虞昭緊皺的眉心緩緩舒展,神色重新恢復平靜。
土驍愕然,「這怎麼可能?」
火少岩急忙追問:「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她……」土驍頓了一下,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道,「她竟然破解了十二天柱陣。」
「十二天柱陣?這是什麼?」
「天柱陣是我們土家獨創的布陣之術,以天柱為陣眼,每加一根天柱就能演化出數種不同的陣法,破解難度也會隨之提升。」
「後來老祖們認為天柱太過醒目,不易攜帶布陣,便用岩珠頂替天柱。」
說到這裡,其他人恍然大悟。
岩珠就是土驍布陣的法器,他們都見過,只是對於天柱的說法比較陌生。
十二天柱陣另一個名字就是十二岩珠陣。
「我記得你如今早已可以用十四顆岩珠布陣,流雲破解十二岩珠陣,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火少岩並沒有聽出土驍的言外之意,不以為意道。
然而風九思作為土驍教導虞昭學習陣道的旁邊者,幾乎瞬間就明白土驍的震驚從何而來。
土驍一開始教習的時候,就是用岩珠布陣,教虞昭破解。
那時的虞昭還只能破解七岩珠陣。
也就一年多的時間,虞昭竟然已經能夠破解十二岩珠陣!
她的悟性簡直可怕!
土驍面色陰沉,看虞昭的眼神再無先前的輕蔑,而是流露出淡淡的忌憚和殺機。
不能再讓她繼續領悟下去了。
土驍心念一動,強行將虞昭從道意驅逐。
虞昭身體微晃一下,快速睜開眼睛。
所有人都看見她睜開眼的剎那,一道金光飛快閃過。
他們又不由看向土驍。
那是對陣道感悟極深才能擁有的破陣之眼。
土驍眼中的殺機更甚,他皮笑肉不笑道:「流雲,你感悟得如何?」
「很好,還要多謝土少主能慷慨相助。」
虞昭微微一笑。
這一次的確是她賺大了。
土驍想必是因為之前兩人結下的梁子,所以想要在道念中折磨她,故意將她扔進不斷進化的天柱陣內,想要用源源不斷的陣法來拖垮她。
但土驍沒有想到天柱陣反而給了她一個絕佳的學習機會,將之前囫圇學到的東西全部融會貫通地施展一遍,對於陣道的感悟更是突飛猛進。
虞昭私以為她現在的陣道水平就算比不上天劍門的九華劍尊,差距也絕不會太大。
土驍原本是想給虞昭難堪,沒想到反倒被虞昭占了大便宜,鬱悶的想要吐血。
其他三人在看虞昭的眼神又有所不同。
他們並不會憐惜弱者。
但他們會尊重強者。
土驍十分不甘心,他還想要說什麼,水秋白卻並不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
「流雲,你是想現在感悟我的道意,還是先休息一下。」
「我想繼續。」
虞昭此時正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因為不停破解陣法,她的心神耗費極大,可她在破陣的過程中獲得了極大的快感,精神亢奮。
兩種不同的情緒拉扯著她的神經,因此她迫切的需要將過剩的精力發泄出去。
水秋白讚嘆地點了點頭,「好。」
說罷,一股溫潤的水汽將虞昭的意識完全包裏。
虞昭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母體,渾身浸泡在暖洋洋的溫水中,她的身體和心神都得到了極大的放鬆,沒一會兒就陷入了酣睡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虞昭從沉睡中清醒,她發覺自己變成了一滴水。
她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流淌,周圍除了岩石便是土壤,她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只能隨波逐流,與其他水一起匯入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