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里心知,以他當下的實力想要戰勝范翔宇極為艱難,范翔宇的實力比他高出一個檔次。
他若想取勝,唯有從范翔宇的招式中尋覓破綻。
兩人瞬間便過上了十幾招,乍看之下竟有些平分秋色。
陳玄敏銳且毒辣的眼光察覺,范翔宇一直未曾動用全部實力,更是未露破綻,只是在戲耍楊萬里。
「攻他左下路。」陳玄站在二樓顯眼之處出聲提醒。
他看出范翔宇出招時,左腿動作總會遲緩些許,若不仔細觀察難以察覺,但這逃不過陳玄的眼睛。
台上的兩人皆看了眼陳玄,意味各不相同。
楊萬里滿懷感激地看了陳玄一眼。
而范翔宇的眼神則十分銳利,其中還夾雜著一絲驚訝,他自認為隱藏得極好,卻還是被人看出。
陳玄猜測應是左腿受傷才導致動作有一定遲緩。
楊萬里看準時機,並不急於攻擊其破綻,而是依舊正常地將防守轉化為進攻,做出要進攻其破綻的動作,極具迷惑性。
這一舉動使他逐漸占據上風,局勢也有所好轉。
然而又是幾十招的比拼,范翔宇忍不住了,他無法忍受在與楊萬里的對決中落入下風,開始施展全部實力。
楊萬里壓力漸增,細密的汗漬從額頭淌落,邊戰邊退。
范翔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聲說道:「給我敗。」
「飛蛇劍破」
他手中長劍變幻莫測,周圍氣勢驟變,仿佛都匯聚在他的長劍之上,猶如一條巨大的蝰蛇景象,欲將楊萬里吞噬。
楊萬里此時面色凝重,眼眸微眯,似受到極大威脅,同樣擺出一劍招姿勢,凝聚出劍身周圍的空氣對流。
「流劍術」
聚集空氣中的氣流,形成流劍式,一擊擊破,此乃他爺爺傳授給他的劍招。
兩股不同氣勢的劍招碰撞在一起,竟震起一片強烈的空氣衝擊而出,令台下周圍的賓客紛紛運轉靈力抵禦這股氣息。
結果很快明晰,楊萬里不敵范翔宇,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不過范翔宇面色一狠,眼神中透露出狠毒,立馬再次近身而上,意欲廢掉楊萬里。
兩人本是世仇,只要不出人命,便算不得讓兩家不顧一切地大動干戈。
而只是廢掉楊萬里,不傷其性命,也可有理由說是下手不知輕重,失手所致,以此搪塞過去。
他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楊萬里動手。
這種比試規則本就不夠完善,算是讓他鑽了空子。
「住手!」
此刻,離楊萬里最近的是柳韻,她出聲制止道。
可惜她對拳腳功夫並不擅長,也是有心無力。
並且范翔宇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如此良機他怎肯放過。
其他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些神情變化,似乎意識到要有大事發生。
尤其是靠近高台之處的黎夢,神情憂慮,最為擔心楊萬里。
若是楊萬里出事,怕是她也少不了被臨安侯府追責。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其他人即便再有動作也難以施以援手。
范翔宇臉上浮現一抹獰笑,「下半輩子,就好好做個廢人吧。」
他手中靈劍即將刺到楊萬里。
一些侍女下人紛紛閉上眼不敢看。
一些世家子弟、貴族高官只是嘆息一聲,沒有動作,顯然不願捲入這場紛爭。
楊萬里望著近在咫尺的靈劍,眼眸中滿是不甘,他心有不甘。
鏗!鏘!
兩柄靈劍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雲水之間響起。
眾人皆露出驚訝的表情。
只見一柄做工精美卻略顯破舊的斷劍將范翔宇手中長劍抵擋住,使其再難前進分毫。
而楊萬里有種劫後餘生之感,頓時鬆了口氣,同時明白是誰救了他。
范翔宇心中憤怒,收回靈劍,退了幾步,不知是誰壞了他的好事,厲聲道:「誰?」
陳玄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斷劍的劍身之上,風華盡顯,驚起一片喝彩。
一些年輕的世家子弟瞬間瞠目結舌,輕聲驚嘆。
世家小姐暗自心跳加速,芳心暗許,紛紛流露出一絲傾慕與欣賞。
而二樓一處少有人留意之地。
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正巧看到陳玄出手的一幕,面露驚色,站起身來,酒水灑了一地,喃喃道:「劍隨心動!如此年輕。」
他頓時有種半輩子白活的感覺,即便他蹉跎半生,也不過才達到這般境界,卻不曾想這少年竟有如此悟性。
台上的陳玄一臉平靜,只是眼眸中散發著寒意,居高臨下地望著范翔宇。
范翔宇惱怒不已,眼前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插手他的事,還如此張揚,令他憤怒到極點,再次寒聲道:「你是誰?敢插手我的事?」
陳玄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反問道:「你是誰?」
他認為陳玄只是不知他的身份才敢阻攔,想要出聲嚇退他:「我乃景國公之子,趕緊滾開。」
陳玄眼神中不見一絲懼怕,嗤笑道:「哦,原來如此,不過我只是上台想要一爭黎夢姑娘而已,難道不可?」
說完,看向柳韻,隻字未提救楊萬里之事。
「當然可以。」柳韻也是鬆了口氣,還好沒出事,對陳玄心生幾分好感,投以感激的微笑。
此刻,楊萬里也勉強撐起身子,對陳玄說道:「多謝。」
接著便在侍者的攙扶下了台。
陳玄微微頷首,再次看向范翔宇:「給你半小時如何?」
陳玄想要給他一些休息時間,不想占他便宜。
他要強勢碾壓他,告訴他做人不能太囂張,做事也要適可而止。
范翔宇一雙丹鳳眼眯得極為犀利,深深將陳玄的面容記住,轉頭下台恢復去了。
陳玄從懸浮在空中的破劍上下來,來到楊萬里身旁,問道:「如何?」
楊萬里搖了搖頭:「沒事,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真要被廢了。」
他接著道:「范翔宇一年前並未有這樣的劍道實力,看來是去乾元宗有所機遇。」
「陳玄,你可有把握。」
陳玄微微一笑道:「當然。」
他對自己信心十足,若是比拼靈力,或許要鏖戰一場,但只是比拼劍道,這水南國或許無人是他的敵手。
一個小小的范翔宇自然不在話下。
楊萬里見陳玄一臉自信,心中微微放心:「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