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學院
楊萬里與陳玄回到了柳院。
陳玄將路上帶的一些妖獸肉給房間內仍在床榻上沉睡的小乖享用。
他叫了許久，小乖才悠悠轉醒。
小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陳玄和食物，眼中先是閃過驚喜，隨後看向陳玄，眼眸中卻流露出無措和生氣，竟閃爍著異樣的火焰。
「嗷嗚！」一聲稚嫩且憤怒的叫聲從小乖嘴裡發出。顯然，它也發現了陳玄身上的傷勢。
此刻的它就像是自己的父母被欺負後，憤怒當為火焰要將那人燃燒！
陳玄自然看得出小乖是在關心自己，他先是將幼小的小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表示自己已無大礙，且此仇日後必報。
小乖這才漸漸平息下來，眼中的火焰也隨之消失。
陳玄並未察覺小乖的這一異常。
整個下午，陳玄都用於恢復傷勢。
他取出白日裡自靈元商會中購買的一些療傷靈藥，取了部分使用。
而後運轉天宇訣，一點點慢慢化解身上的傷勢。
直至夜晚降臨，陳玄才將全身狀態調整至完好，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芒，緩緩從修煉狀態中退出。
這時，楊萬里在院中呼喊陳玄，讓他出來吃飯。陳玄與小乖推開房門，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這是楊萬里從學院食堂打包帶回來的。
陳玄見院中依舊空曠，不由問道：「另外兩位今日還未來？」
楊萬里點頭答道：「是啊，想來是明日吧，畢竟後天就是新生大典。」新生大典乃是百里學院往年慣有的節目，只是今年招收的人數眾多，不知會不會有何新花樣。
陳玄將食物用完後，頓感精神抖擻，充滿力量。畢竟凡人還是需要依靠食物來補充能量。
他取出斷劍破天，仔細端詳起上面的紋路。
劍身上有一條深邃的血槽，仿佛是用鮮血鑄就。斷劍的斷口處，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
劍柄上的紋理，有深刻且難以磨滅的印跡，想必是上代主人留下的。
這劍雖已殘破，但仍堪稱一柄好劍，曾是戰場上的利刃，光芒閃耀，是永不言敗的象徵。
靈元商會的王管事曾告知陳玄，這柄斷劍破天是商會從離水南國極為遙遠的國度帶來的。
至於上面是否蘊藏劍勢，他們當時也並不知曉。
不過想必如今他們已清楚此事，心中定然懊悔不已，未曾發現這一威力驚人的劍勢。
否則，怎會僅以十來萬兩白銀就將其售出。單是上面的劍勢，便堪稱無價之寶，在水南國足以賣出天價。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損失。
然而，陳玄一番研究後發現，其上的劍勢已然所剩無幾，看來不久便要消散於天地之間。
陳玄是幸運的，這柄斷劍早上購得，便救了他一命。即便損失了部分劍勢，也是值得的。
畢竟，沒有什麼比生命更為珍貴。
陳玄需要藉助這剩餘的劍勢，領悟出屬於自己的劍道精髓。
單單只從李翼雲中的記憶中感受劍勢，雖已足夠，卻仍顯不足。
有實際的事物作參照，總歸比虛無的記憶更為實在。
楊萬里對這斷劍滿懷好奇，疑惑道：「陳玄，你這柄斷劍莫非是大能遺留的神器？」
陳玄搖頭，解答道：「這柄斷劍上留有上代主人的劍勢，才有如此威力。只是此次被動觸發後，這股劍勢仿佛完成了使命，即將消逝。」
此時，微風拂過，揚起他的髮絲，也觸動了他的心弦。
他似有所悟，憶起白日裡那股劍勢。
勢！
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虛無縹緲，縹緲虛無。
劍勢！劍勢！隨劍而走，隨劍而動，一劍既出，劍勢自成。
陳玄在這瞬間仿佛洞悉了劍勢的真諦。
剛猛凌厲之人的劍勢強盛威猛，柔韌婉轉之人的劍勢溫和輕盈。
千人千面，全憑自身的理解與感悟。
即便這斷劍上的劍勢，也僅能給陳玄些許啟發，無法讓他直接領悟劍勢。
而此刻陳玄感悟到的是，劍勢如風如影，無處不在。
一劍在手，瀟灑不羈。
一旁的楊萬里呆愣片刻，不明白陳玄為何突然舞劍。
但見陳玄此刻的劍招，比今晨更為靈動飄逸，如風隨行，一旁的柳葉也隨陳玄舞劍而搖曳生姿，仿若翩翩起舞。
「陳玄，你這是？」待陳玄舞罷，楊萬里問道。
陳玄微微一笑，道：「沒什麼，不過是領悟了些劍勢的雛形。」
劍勢的雛形？
劍勢於楊萬里而言，遙不可及，他也只是早年從習劍師父口中聽聞。
劍勢，乃是劍者脫凡入道的基本要求。
若無法領悟劍勢，更不必奢談入道求仙。
「你說的劍勢，可是那個勢？」楊萬里緊張地追問。
陳玄點頭，淺笑道：「日後你也能夠領悟，並非難事。」
說著，他臉上露出對楊萬里鼓勵的笑。
對於他人而言難如登天的劍勢，在他眼中，卻並非高不可攀。
楊萬里對自己遠不如陳玄對他有信心，垂頭喪氣道：「沒想到你天賦絕倫，不像我，只是個紈絝子弟。」
他一方面對自己的實力缺乏自信，同時對今日之事難以釋懷。
陳玄看出了楊萬里眼中的那抹黯淡，神秘道：「你想學劍？成為劍王？」
楊萬里疑惑道：「什麼是劍王？」
「劍王便是領悟了劍勢的劍修，且修為實力達到武王。劍王，武中王者，天下利刃，無人可敵。」
陳玄神色高深地說著，同時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若一代高人。
楊萬里一聽，極為驚訝，大聲道：「武王可是傳說中的存在，水南國都未必有這樣的強者，我怎敢妄想？」
「武王絕非武者的巔峰，而是新的起點。你應當將目光放長遠些。」陳玄淡淡地說道。
對於楊萬里心中那傳說般的存在，他並未放在心上。
自從獲得李翼雲的記憶後，他心中的天地更為廣闊，絕非偏安一隅、坐井觀天之人。
楊萬里問道：「陳玄，你說我能達到武王的修為？」
陳玄早已仔細探查過楊萬里，對他的天賦有所了解。若是他不將心思花在鬥蛐蛐之類的事情上，實力必然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