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溫白:「……」幼稚。
蘇雨眠皺眉,不會啊,每個她都選過,一看就很甜,估計……他運氣比較差,吃到一個酸的。
邵溫白和沈時宴摘了兩大籃,最後都給蘇雨眠。
用袋子打包裝好以後,三人往回走,發現陳一和老太太蹲在不遠處的地頭旁,正說什麼。
走近了,才發現陳一拿著小鋤頭在鋤土,一邊做,還一邊說——
「……雖然草莓對土壤要求不算嚴格,但還是以肥沃、疏鬆、排水良好的沙質土壤為最佳,pH值在5.5到6.5之間最適宜,現在這種土壤其實也還行,但排水性還是比沙壤差了一點……」
「難怪前期根爛了這麼多。」老太太恍然大悟,「之前買的時候,商家信誓旦旦保證是沙壤來著,居然騙我這個老太太!」
「小陳,你以前是不是種過草莓啊?這麼懂。」
陳一:「我家沒種過,但之前看鄰居有種,還買了書,就借來看了一下。」
「哦,這樣啊……看你鋤頭用得這麼熟練,平時要幫家裡幹活嗎?」
「嗯,我媽身體不好,我爸一個人忙不過來,春種秋收,都要幫忙的。」
「真是個好孩子……」
老太太眼睛利,從陳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出這孩子家裡條件應該不太好。
現在聽了他的話,再看他每個手指頭上的厚繭,心中不免嘆息。
就在這時,傭人過來傳話,說有人拜訪。
老太太詫異:「誰?」
「好像是張家那位小少爺。」
張家?
馮秀貞皺眉。
兩家交情不錯,老爺子壽宴那天,張家一大家子都來了。
這位張小少爺還被他爸帶著介紹給老兩口,怎麼突然就上門拜訪了?
「只有他一個人嗎?」
傭人點頭:「是的。」
「春山見見就行,我就不去了。」
傭人:「先生在書房開視頻會,進去之後就吩咐不能打擾,管家這才讓我過來找您和宴少爺的。」
「這樣啊……那我去見見吧。」
客廳里——
張凌朔坐在沙發上,傭人客氣地為他送上熱茶。
他好脾氣地接過,喝了一口,然後放到茶几上,沒有架子,也非常有禮貌。
這會兒,他正好奇地左右張望,像在找什麼。
見馮秀貞進來,他立馬起身,「伊奶奶——」
「小朔啊,真是稀客!快坐快坐!別拘束!」
「誒。」
「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下個月六號,我爺爺九十大壽,這是請帖。」
馮秀貞笑眯眯接過來:「恭喜恭喜,張老爺子大喜,我們肯定到場。這種小事還要你親自跑一趟,實在太客氣了。」
「伊家和張家幾十年的交情,爺爺說,必須親自送到才有誠意。」
「你有心了。」
張凌朔環顧四周,「家裡只有您一個人嗎?怎麼沒看到雨眠小姐?」
老太太也沒多想:「雨眠今天也在的。」
「那她人?」
老太太頓住。
張凌朔趕緊解釋:「哦!是這樣的,聽說雨眠小姐是b大研究生,還是自己考上的,最近我表妹在備考b大,她托我幫忙問問雨眠,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借鑑的備考攻略。」
「這樣啊……我讓傭人去叫,你稍等。」
「好的。」
很快,蘇雨眠進屋——
「外婆,您叫我?」
「來眠眠,介紹一下,這是張家小少爺張凌朔,壽宴上,你們應該見過。」
「你好。」蘇雨眠主動打招呼。
她確實有點印象。
因為這張家小少爺現場給老爺子表演了一個魔術,用一個蘋果變出了兩個大大的「壽」字。
一個送給老爺子,一個送給了老太太。
這寓意……
著實用了心的。
「你好,你好!」張凌朔從她進門的瞬間,就噌一下從沙發站起來。
表情既期待,還有點緊張,手腳也放不太開。
這會兒見蘇雨眠主動跟他說話,更是呼吸都透著侷促。
老太太適時開口:「是這樣的,小朔有點事想問你。」
蘇雨眠朝他看去。
張凌朔道明來意:「……能不能加個微信?我好把你推給她,方便你們溝通。放心,我表妹很有分寸,不會經常打擾你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蘇雨眠也只能拿出手機。
雙方加上好友以後,張凌朔立馬就把蘇雨眠的名片推給她表妹。
很快,表妹的好友申請就發過來。
看上去真的是為表妹加她的。
蘇雨眠沒有多想,只說:「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忙起來很長時間都不會看手機,所以可能回復不太及時。」
「沒關係沒關係!你先顧好自己的事情,有時間再搭理一下她就可以。那個實驗室……是學校的實驗室嗎?」
蘇雨眠:「不是。」
這下話題又不免扯到無界實驗室,然後實驗室怎麼來的……
他好像問題不少。
這個完了,還有下一個……
蘇雨眠出於禮貌,都耐心地答了。
這時,見她久久沒回來的邵溫白和沈時宴坐不住了,一起從草莓園過來,陳一見狀,也趕緊跟上。
誰知剛進門,就看到「一隻花蝴蝶」正圍著蘇雨眠飛。
沈時宴:「!」
怎麼又來一個?!這些人沒完沒了了是吧?!
邵溫白眸色微深。
兩人同時看向張凌朔。
原本目不轉睛看著蘇雨眠的男人似乎察覺到兩人投來的視線。
沒辦法,那種凝視,存在感太強,很難忽略。
他轉眼看過來,先對上沈時宴的死亡注視,接著又撞進邵溫白幽邃暗沉的眼底。
張凌朔只覺呼吸一窒,後背發涼。
最後進門的陳一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怎、怎麼有點涼颼颼噠?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停下腳,默默遠離了幾步。
「呵……」突然,沈時宴輕笑出聲,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張小少爺稀客啊,有什麼話跟眠眠說不完?」
張凌朔嗆了一下:「就、問了一些問題。」
「哦?張少也懂科研?」
「……」
「也做學術?寫論文?」
「……」
張凌朔乾笑兩聲:「那……倒沒有。」
「哦,差點忘了,你早就畢業了,如今也開始接手家族生意了吧?」
「……是。」
「我們眠眠不懂生意上的事,有些無關的問題,還是不要問了,免得浪費雙方時間,你說呢?」
張凌朔皺眉。
看沈時宴的目光帶著幾分不解,似乎想不通他的針對從何而來?
自己好像沒惹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