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張景駕駛皮卡停在丁佳琪公寓樓下。
坐進後排，丁佳琪看著閨蜜笑問，「你們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
屈小青也在後排，高高揚起左手，義正嚴辭對丁佳琪保證，「我發誓，什麼都沒有！」
「呵呵~」丁佳琪冷笑。
張景啟動汽車，卻笑不出聲，提醒屈小青，「昨晚你電話一直響，我幫你接聽了。」
「！！！」
屈小青陡然看向張景。
丁佳琪表情也是一滯。
「我不是有意的，」張景解釋，「電話備註是爸爸，我擔心你爸在國內著急，沒想到對方卻罵人，我就掛了。」
「你害死我了！」
屈小青抓起電話，連忙回撥回去，卻已經被拉黑。
「我做錯了什麼？」張景疑惑問丁佳琪。
丁佳琪聳聳肩膀道：「那是她男朋友。」
張景：「...」
皮卡從市區出發，一路向東，先是經過502大橋，再經過伊瑟閣市區。
一小時後，來到一處叫白魚小鎮的小地方。
「網上資料，白魚小鎮只有兩百餘常住人口，地形如山谷，中間有河流經過；
玫瑰紅酒莊在小鎮東北方向七公里處，那裡陽光充沛，水量也足，很適合葡萄生長。」
「真偏！」屈小青帶著情緒說話，看上去很沖。
張景感覺還行，五十公里而已，路上不堵，一小時足夠。
穿過小鎮街道，沿水流嘩嘩的河邊碎石路開七公里，到達目標地點。
三人本以為早到，沒想酒莊門外已經有一群人，還有兩家電視台記者。
把車停在路邊，張景剛下車就聽見一個皮膚泛紅的白人中年男人吐槽，「很多白蟻，有些麻煩。」
「我在酒莊後面也發現有白蟻，酒莊內可能有更多。」又一名買家抱怨。
張景奇怪，白蟻有什麼關係？
買幾隻穿山甲就行，這個想法剛有，後知後覺，北美有個鬼穿山甲？
「龍國人嗎？」一名胖青年上前打招呼。
張景點頭。
「我叫康熙，」胖青年像是社牛，自我介紹道，「來自龍國。」
「張景。」
見丁佳琪和張景挨的近，康熙打招呼問「這是你女朋友嗎？」
「女性朋友，」張景介紹居間介紹，「丁佳琪，屈小青，康熙。」
簡單打過招呼，康熙問，「你們也打算參加拍賣？」
張景點頭。
康熙吐槽，「我早上六點就來，繞著酒莊走一圈，外面看著漂亮，實際情況可能是敗絮其內，白蟻很多。」
「你的意思是銀行報價六百萬太貴？」張景問。
「六百萬還好，如果竟價超過七百萬，我會考慮是否值得，治理蟲害不便宜，酒莊建築被白蟻禍害的可能也不輕。」
張景視線從一群買家身上掃過，「看上去競爭會很激烈？」
「大部分都是抱著撿漏心態過來，」康熙介紹，「真正買家不超過五個。」
「你算是真正買家嗎？」丁佳琪問康熙。
「我也是撿漏來的，」康熙直言道，「有差價才會下手，否則無利可圖。」
「你以此為職業？」張景問。
康熙點頭，「撿漏買進、裝修翻新、賣出賺差價。」
「聽起來很賺錢。」
「剛好夠生活，」康熙問張景，「你買這處酒莊是為什麼？」
「享受生活。」
康熙朝張景豎起大姆指，「好眼光，酒莊南面挨著溪流，北邊靠山，東西鄰居隔得遠，互不打擾。」
半小時後銀行委託拍賣人到，現場登記拍買資格，直接就是一千塊錢押金，簡單又粗暴。
九點拍賣開始，在酒莊入口的石橋上舉行。
石橋有一半屬於酒莊，一半屬於公共，銀行提前在橋中間放有障礙物，車輛和人員不能通過。
主持人是個矮胖白人，高喊道：「起拍價600萬米元，每次加價不低到2000，現在開始出價。」
誰的錢都不容易，第一個出價加2000。
第二個也加2000。
二十輪後，價格加到604萬。
看得出來，競拍人都很保守。
康熙受不了這種加法，抬手朝主持人喊，「620萬。」
眾人齊齊朝康熙看過去，表情像看稀有動物，正常拍賣辦法是：一點點加，讓對手心理受煎熬，一點點淘汰競爭對手。
康熙給別人感覺不差錢。
「+2000」一名七十左右，瘦小白人老頭加價。
張景跟著加2000，向眾人表明他也是競拍人，不是打醬油的。
許多+2000，一小時後價格加到670萬。
這次康熙又加20萬，總價來到690萬，看上去一副勢不可擋模樣。
但張景知道700萬是道坎，穩如江中磐石+2000。
那名七十左右白人老頭表面鎮定，跟著+2000。
康熙暫時放棄加價，其他人也放棄，現在只剩張景和瘦小老頭競爭。
張景+2000.
後面不喊價，直接朝主持人抬手，默認加最低價。
主持人是專業的，說話速度像射子彈，視線在張景和瘦小老頭身上來回移動。
價格很快來到700萬，康熙像是搞事情，忽然氣勢逼人高喊：「710萬！」
「+2000」張景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白人老頭跟著+2000，看上去依然堅定，如老樹盤根，穩！
「張大哥，」丁佳拉拉張景衣角，輕聲提醒，「他們都已經是強弩之未。」
張景心想『我也是』。
心裡不淡定，表情不能慫，抬手再加2000。
康熙瞬間像泄氣皮球，攤攤手表示放棄。
瘦小白人老頭看向張景，表情相當複雜，也搖頭放棄。
最終張景用710.6萬米元拍下600英畝酒莊。
「恭喜你。」
矮胖白人拍賣師遞出手，張景伸手和對方握在一起。
「買賣離手，盈虧自負，你需要現在支付全款，或者辦理貸款手續，然後才能進酒莊。」
暫時不能進酒莊，接下去六天時間向銀行交付全款，辦理買賣手續，最後得到一張蓋有衙門公章的A4紙，類似產權證。
（『衙門』代表公家，那幾字，包括字母，都是禁字，理解。）
第一件事情。
張景電話打給芭比，約她見面，地點是技術學院西門附近牛排餐廳，之前張景從這裡打包過四份牛排，兩瓶紅酒。
張景先到，芭比準點到。
女人踩著高跟鞋，手裡拎著白色包包，身著藍色小西裝，搭配深色長褲，一副職業女性裝扮。
點餐。
還是上次那名女服務員，叮囑張景多給女生一點浪漫，不要著急去酒店。
不理會服務員奇怪目光，快速完成點餐，普通牛排+普通紅瓶。
看著芭比，張景直奔主題，「酒莊買賣手續已經完成，我需要有人幫我經營，你現在工作怎麼樣？」
「我不會經營酒莊，」芭比沒有一口拒絕，「可能會讓你損失慘重。」
張景用五分鐘時間，把丁佳琪那一套『敗絮其內』辦法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