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很快在酒莊主層門口見到來人。
一對父女。
「BOSS,」芭比介紹道,「這位先生一定要見你,事實上他沒有通過電話篩選。」
沒有通過電話篩選原因很明顯,男人左腿帶殘疾,走路有點跛。
看膚色和五官,應該是龍國人,年齡約三十,身高約一米七,體型中等,表情偏硬朗。
小女孩約四五歲,有些怕生,躲在男人身後。
「你好先生,」男人用英語向張景自我介紹道,「我叫dillon,中文名也叫狄龍,很抱歉登門打擾。」
dillon翻譯叫迪隆或者狄龍,寓意有合作精神,忠誠的人。
發音好聽響亮,聽著精神。
「你原來做什麼工作?」張景用普通話問。
狄龍眼睛明亮幾分,同樣用普通話回答道:「我原本是機械師,因為腿傷失去工作;
我在網上申請的工作是打雜,可以修車、修屋頂、修水電、割草,摘葡萄,鋤地都行。」
「我該付你多少薪資?」張景問。
「如果有住宿,我可以接受六百周薪。」
「是花旗國國籍嗎?」張景問。
「我在花旗國出生,有國籍。」
老男孩之前,所有在花旗國領地、領海,甚至是進入花旗國領空,在民航客機上出生的孩子,直接是花旗國人。
張景看向躲在狄龍身後的小女孩,「你女兒?」
「是的。」
「她母親情況,能介紹一下嗎?」
「被移民局遣返。」
『一對可憐人,』心裡感慨一句,張景向前遞出手,「六百周薪,我賺到了。」
「謝謝。」
狄龍伸出手和張景握在一起,不是殘疾人不會明白,新老闆隱晦地照顧到他的自尊心。
芭比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合同,建立勞動關係後,狄龍立即開始幹活,第一件事情是割草。
六百英畝地,其中一半是葡萄園,其它還有很多綠地,有的地方雜草齊腰,必須修剪。
狄龍女兒叫狄琳,今年四歲,剛好和芭比三歲兒子成為小夥伴,兩個小朋友開始互相害怕,後來呵呵笑不停。
接著面試釀酒師,初次見面,張景和對方都是一愣。
「怎麼是你!」
張景感嘆世界小,眼前女人正是牛排餐廳服務員,提醒張景『夜很長,多給女生一點浪漫,不要色急。』
女人約二十四五歲,一頭黑褐色長髮,棕色眼睛,高鼻樑,深眼臥,五官較立體。
「好巧。」女人替同胞打抱不平,「有錢人,卻只是帶女伴吃15塊錢的牛排,喝20塊的紅酒。」
張景樂,這女人好強的正義感,「怎麼稱呼?」
「辛迪.奧爾森。」
「歲數。」
「歲數是秘密,」辛迪.奧爾森反問,「你對女性年齡有歧視嗎?」
張景心裡喔艹,他只是隨口一問,反應這麼大,不會是個女權吧?
「酒莊裡沒有工會,也沒有女權,」張景明確立規矩,「如果你不能接受,哪裡來的,哪裡回去。」
辛迪.奧爾森撇頭不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冷靜四五秒,張景再問辛迪.奧爾森:「畢竟是三百英畝的葡萄園酒莊,你確定能駕馭嗎?」
「不能,我是新人。」
「不能沒關係,但一定要會裝,裝高檔次,裝高格調,裝高品味。」
辛迪.奧爾森表情懵懂。
張景看向芭比,「600周薪,讓她簽合同,簽保密協議,告訴她酒莊盈利模式。」
芭比應是。
還有一些時間,張景開車跑到二十公里外的伊瑟閣。
伊瑟閣正西二十公里是西雅圖市區,正東二十五公里是白魚小鎮,玫瑰紅酒莊在小鎮東北方向七公里處。
某姆會員店,買來兩台龍國進口工業級吸塵器,水桶大小,指甲蓋大石頭也能吸那種,打掃衛生比手工更快也更乾淨。
再買一些生活用品,主要是被子、食物、消毒藥水和滅蟻藥。
十月中旬,晚上氣溫只有七八度,不蓋厚被會感冒。
買滅蟻藥水是因為白蟻太多,晚上情況還好,白天太陽暖和的時候,隨處可見,很煩人,不下藥不行。
回酒莊已經太陽下山,經過石橋,看見屈小青和丁佳琪正在河邊拍視頻。
丁佳琪也看到藍色皮卡從橋上經過,深吸一口冷空氣向張景走過去。
屈小青在後面直接搖頭。
「張大哥,恭喜你喬遷新居,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雖然便宜,卻花掉我很多心思,一定不能丟掉哦。」
河邊院子,丁佳琪手裡多出一塊男士腕錶,送到張景面前。
接過腕錶,看上去有些舊,錶盤和錶帶上沒有任何生產商標識,很明顯二手甚至是三手。
張景沒有嫌棄,承諾道,「肯定不會丟,我會一直戴。」
丁佳琪臉上掛著甜甜微笑,「我給你戴上。」
張景接受丁佳琪好意。
這時屈小青才慢悠悠走過來,吐槽道,「你賠我一個男朋友,要有肌肉的。」
張景無語,屈小青就是神經病。
當時擔心她老父親著急,半夜兩點替她接電話完全是好意。
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但換成張景也會跟她分手,果不其然,後來她被甩了。
一天忙碌,天黑後外面下起淋淋瀝瀝的小雨,空氣似乎變得更冷。
張景、芭比和她三歲兒子、露絲、丁佳琪、屈小青、狄龍和他四歲女兒,加上釀酒師辛迪,九人在酒屋煮食物。
一台火爐,上面架著一口鐵鍋,裡面咕嚕咕嚕煮著牛肉、土豆、胡蘿蔔、西紅柿,好不好吃不知道,肯定是量大管飽。
酒屋裡有現成桌椅,八人圍一桌,桌面上擺放著四瓶紅酒,八雙碗筷刀叉和酒杯。
芭比為所有酒杯倒進三之分一杯紅酒。
張景提祝酒詞,「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換今生一次擦肩而過,我們今天能坐在一起吃飯,上輩子一定特別有緣分,乾杯!」
眾人微笑,舉起酒杯,乒桌球乓六隻漂亮玻璃杯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