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寒假二

2024-08-11 12:52:42 作者: 呼嚕聲比鬧鐘響
  一回家,陳燔的老毛病犯了。主要症狀是嗜睡且對短時間內的溫度變化過于敏感,俗稱起床困難症。

  魔法攻擊什麼的都是扯淡,氣溫到0度這個範疇,人體的感覺已經可以忽略濕度的變化。陳燔上輩子學的就是這個,他起不來純粹是因為屋裡沒暖氣!

  這會兒已經在被窩裡連續待了15個小時了——昨天晚上八點上床,眼下是第二天上午十一點。

  這一覺算是消除了一路上的疲憊感,之前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他也就在上海換乘的時候靠箱子上眯了半個小時。

  「起床了」陳母走進陳燔的屋子,拉開了窗簾——小縣城,上班族一般也是中午回家做飯吃。她最近精神不錯,先是兒子大二就賺到了錢,更重要的是她買的股票長勢十分喜人。

  吃著午飯,陳燔還在打哈欠。

  陳母:「還沒睡夠啊?」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麼!」陳燔夾了片白切肉,蘸蘸醬油,又在米飯上抹了抹。

  「年紀輕,貪睡正常,不耽誤事就行。等到像我們這樣,就該發愁睡不著睡不好了!」陳父向著兒子。

  「我也沒管過他啊,他睡懶覺我哪有吵過他?」

  「嗯,沒有沒有,」陳燔蒙頭扒飯,「也就是禮拜六禮拜天,八九點會進來掀我窗簾!」

  「我那是讓太陽給你的狗屋消消毒!」陳母振振有詞。

  「我屋子的窗朝西!」陳燔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

  「對了,你這電影賺了多少錢?」陳母這代女人永遠最關心這個,兒子的收入、丈夫的收入、自己的收入以及別家那誰誰的收入。

  「一萬多塊。」

  「嗯?不多啊,你之前拍MV不是也賺了1萬?」

  「小成本電影,片酬本來就低,主角都才拿十萬塊。」陳燔沒把自己用提成換份額的事說出來,他拿不準陳母對此會做出什麼反應,還是等實實在在的收益到帳再挑明。

  「不是劉福榮投資的麼?他那麼大明星會沒錢?」

  「劉天王學人做生意,賠本了!」

  陳母秒懂,她會計出身,做買賣賠錢的事兒見得多了。

  「明星就該老老實實拍戲唱歌,學別人做什麼生意。」

  「也不能這麼說,現在拍戲賠本的更不少,陳佩斯都賠到種樹去了!老牌電影廠的日子一個比一個不好過,你看我們縣,老電影院已經拆了說是改房地產,老劇院幾年前就變成了網吧,現在想看電影不是買碟片就是中央六。」陳父是讀書看報明白事的,可惜也是個老黃曆。

  「還有上網看,」陳燔補充一句,咽了口飯,又跟父親解釋道,「現在不一樣了,改革了。以前拍電影是國家發任務給電影廠,拍電影不是為了賺錢。那會兒私人要拍電影先得掛電影廠底下,相當於花錢買個許可證。最要命的是,拍了片子賣出票多票少與拍片子的沒關係,人家買一部電影統一給多少錢,這個價還是國家定好的。」

  「統購統銷麼,計劃經濟那套唄……電影界改革這麼落後?」陳父放下了碗。

  「嗯,差不多吧,具體的政策也就是這幾年才落實,不然人家也不會拍什麼《英雄》。」

  陳母補充:「對,還有《無極》,幾個億的錢砸下去,如果還按過去那套,陳大導得賠死。哎,凡凡你去看《無極》了嗎?好看嗎?」


  陳燔想了想,沒說話,就光點了點頭。他不想在父母面前當預言家——萬一身份暴露,老倆口倒是不至於喊著「預言家先刀了」來個大義滅親,但特麼也完全沒法解釋啊。

  陳母忽然又扯回話題:「所以你今年一年就賺了兩萬多?」

  「嗯?」陳燔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那放媽這兒吧,我幫你存著!你爸結婚前工資也都是你奶奶保管,看個電影票,錢還得我出。」

  啊?老爸還有這種操作?別人坑爹您坑兒?陳燔在心中吶喊。

  「我給你算利息啊,我帶你去玩股票!我這一年可賺不少,今年再努努力,爭取明年買輛車!」陳母循循善誘。

  陳燔的記憶中,家裡第一輛車確實是明年買的,看來今年的收益不錯。

  「早說啊,我已經買了股票了!」

  「哪支?」

  「騰訊。」陳燔不懂股票,但他開過天眼。

  吃完飯,陳燔上QQ給幾個老同學發了消息,說已經回來的,下午可以去肯德基坐坐聊聊天。也不用說是哪家,本縣去年才開得第一家KFC,第二家還得等兩年。

  半小時後,陳燔喝著快樂水,坐在店裡碼字。

  「陳燔,你在網上勾搭女明星嘛?」說話的是個小伙子,陳燔以前的高中同學,關係頗近。

  「這哪有網絡啊,連能用的插座都只有這一個!」陳燔頭都不抬。

  「就我一個到了嗎?」

  「可能也就你一個來,那誰還在火車上,那誰誰去鄉下了;你先叫東西吃吧,我請!」

  「哎呦?土豪啊,之前好像從沒見你主動請客過?」

  「之前不都是AA的麼,你們也沒人請啊!少廢話,吃還是不吃!」

  「吃!」

  幾分鐘後,人端著吃的坐到了陳燔對面。「你在寫啥?」

  「劇本」

  「嗯?大導演你要拍電影啊?讓我康康!」人一聽就來了興致,起身湊到陳燔身邊,「人在~這個字念啥?」

  「冏!」

  「人在冏途,啥意思?」

  「這個字意思是光明,但你看他這造型,像不像耷拉著眉毛張著嘴的小人?網上已經有人用這個當表情,用來表示鬱悶無奈。」囧這個字就是根據冏字生造出來的,網絡產物,眼下的輸入法里都還沒有。

  陳燔忽然覺得臉上有點發燙,我現在是在當文抄公?還是當著好友的面?怎麼忽然有種羞愧的感覺。

  他趕緊合上筆記本,開始強行轉移話題:「哎,你看沒看過去年那個八卦新聞?就是徐才女和張亞洲,我跟你說……」

  「草,一種植物,你們娛樂圈這麼複雜的麼?」

  「什麼叫我們娛樂圈?老子是搞藝術的!電影藝術,你懂個P!走,網吧找人開黑去。」

  「你背著筆記本去?砸網吧老闆場子?」

  「你忘了?我家就在這邊上!」

  倆人勾肩搭背出去了。

  先寫吧,拍不拍都不一定呢,大不了塞電腦里一輩子不見光。

  路上,陳燔暗自這麼想著,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真香。

  人數不夠,倆人沒開成黑,反倒打了一下午CS。

  陳燔弄了把AK,可惜始終沒能做大做強。

  過年麼,按陳燔以往的經驗,年前算是比較空閒,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但到了正月就得開始馬不停蹄。老家這邊的習俗,大年初一掃墓,初二大家庭聚會,初三回娘家——之後就是各種拜年。除此之外,陳燔幹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泡網吧,連年三十都是。在原時空,這個「習俗」在陳燔的朋友圈裡持續了好多年,直到一個個成家立業有了娃之後才逐漸消失。也不玩別的,就是魔獸里的各種塔防,澄海3C之類的。

  十二點,在煙花聲中,陳燔48級的惡魔獵手耗完了最後一個重生十字章,倒在了對面劍聖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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