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吧,這是有啥事兒?不在西北好好的拍戲,打個飛的跑我這蹭飯來了?」寧皓繼續晃著頭,似乎要把這些不快都甩出去。
「我說是為了躲地震,你信不?」
「不信個,你肯定第一時間組織劇組捐錢了我倒是信!」
「還是你了解我,不過也不能算是組織捐錢,華哥他們有自己渠道,」陳燔放下紅薯端起茶杯,他決定不在這事兒上繼續糾纏,以他以往和寧皓的耍貧嘴習慣來看,這搞不好就得從玉樹說到郭MM,「我是被莫名其妙抓過來開大會的,還簽了個文件......」
「文藝界的?我和你說,那幫人搞創作不行,但是說空話厲害得很。上次老家有個藝術節找我去座談,總共就倆小時,領導說話就占了九十分,正好一部電影的功夫......」
「不是這種,層級要高多了!」
「嗯?那就是市里要搞什麼活動?」
「不是,再高!」
「找你搞春晚?」
「越說越沒遛了!我直說了吧,今年又要嚴打,中宣部這邊要幫著剪輯個宣傳片,說是會用到我電影裡的素材,公安部也來了人......」
「就為這個?打個電話不就完了麼,還非得把你抓過來開會?只是剪幾個片段而已,要所有的版權方都去嘍,那得有多少人?」寧皓和ZF部門打交道不多,只覺得大腦袋滿是小問號。
陳燔的臉色也愈發古怪:「就我一個......其他的電視播放權和剪輯權,六台都有,壓根不用找。我那片子不是還沒上映,更別說電視播放權了吧?」
「那也沒必要專門跑一趟吧?」
「不好說,這種會講究的就是個面面俱到,萬一哪個領導說一句,那誰誰怎麼沒來?那底下辦事的就得整宿睡不著了。」陳燔上輩子也經歷過一些政府項目,開會時候只要是有可能會相關的單位就得派人出席,雖然可能要記了也就一兩句話而已,但人得一直坐著直到會議結束。
「那你現在找我是?」寧皓繼續摸不著頭腦。
「喔,這還有個事兒幫忙,他們讓我找人在拍個宣傳短片,我尋思著你不是閒著麼......」
「哎哎哎!我還得寫劇本呢,怎麼就閒著了?」
陳燔目光玩味的看著對方:「喔?你那劇本從元旦那天開始算起,到現在寫多少了?」
「一幕......哦不,是兩幕!」寧皓說話間,看了眼對方的眼神,又改了口,「好吧,一幕半,怎麼了?」
果不其然!
寧皓的首部電影《香火》是在03年出品的,截止到2024年,他導演的電影作品一共只有十二部。這產量確實低了點,港島那個爛片.王王京,巔峰期只需要一年就能拍出這個數!
「那還不是鹹魚一條?這可是好事,要不是我實在脫不開身,會找你?」陳燔取過自己的包,從裡頭掏出一份案宗。
「就這個案子,改個短片......八月前搞定!」
「這個我也能拍?」寧皓看著第一份文件袋上的那個名字,好似見著了奶酪的小傑瑞,他三下五除二的拆開文件袋,嘴裡還在說著,「好像還沒判吧?」
「前天判的,你幾天沒看新聞了?」
「這之前不是鬱悶麼......不過現在好了,這東西我要拍出來,看誰還敢說我只會拍壞人!」
寧皓頓時意氣風發。
「那這活兒我可就交給你了!」
「我肯定沒問題,不過人不是找你拍嗎?你這又甩手丟給我,合適麼?」
「人是讓我拍片子不假,沒說我必須當導演。這次我打算當個監製試試,等我從西邊回來,我們就開機!」陳燔搖頭晃腦,腦子回想起徐老怪癱坐在一邊的樣子。「還有一點,這事兒現在還在保密期間,不等片子發布可不能對外說去,劇組所有人都得簽保密協議!」
「沒問題,都聽你的!」寧皓說話的功夫,已經開始翻卷宗了。
「你先把劇本搞出來,按人家的意思是拍個二十分鐘上下的短片;考慮是宣傳用得,所以作案過程別占比太多,重點突出犯罪的動機和受害人的下場就;另外,可以加一點受害者以往的美好生活......」
陳燔絮絮叨叨開始傳遞起了會議精神,寧大工具人邊看邊聽邊嗯嗯嗯嗯。
這倆貨研究了幾個小時,粗粗的定下了創作思路。
眼看著晚飯時間到了,陳燔問了句:「還喝酒不?」
「不喝了,趁著精神頭好,晚上我再研究下案卷,爭取把大綱的草稿搞出來。」寧皓長吁一口,這會兒已經毫無鬱悶之情。
「行,那一起吃個飯,晚上再一起琢磨下,不過我待不了太晚啊——明早六點的飛機,我打算直接去機場過夜。」
「睡機場幹啥?就睡我這兒,我媳婦兒正好帶孩子回老家來著;而且反正又不遠,明早我送你!」這貨豪氣干雲的拍拍胸口,忽然又湊近了一些,開始擠眉弄眼,「正好你的車借我開兩天,機場停車費可貴得很!」
寧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可是看見了陳燔那輛嶄新的大G!
「便宜你了,這車我都開沒怎麼開過!」陳燔嘴上嗆了一句,卻還是從兜里掏出了鑰匙。這次他回首都就幹了開會和提車這兩件事兒。一公一私,俗話說車與老婆概不外借,在陳燔這兒,老婆是肯定不行,車倒沒這麼多講究——除非對方水平夠差或者習慣不好。而且,這車名義上還是人4S店的,自己只是擁有無期限的使用權而已!
「嘿嘿,我就知道你夠敞亮!得,晚上我請你好好搓一頓,說吧,你想吃點啥?」
陳燔想了想,開口道:「整點素點的吧,我還得在那邊吃好久的羊肉。」
這聽著像凡爾賽的言論,寧皓卻感同身受——拍《無人區》那會兒他也這德行,到後來直接便秘加上火,老遭罪了!
這一晚,兩個大男人睡得都挺早踏實。
另一個是因為又有了充實的工作在等待他完成;另一個是因為成功得找到了工具人......
次日中午前,陳大導演再度抵達了忠實於他的鎮北堡。
昨晚睡得挺早,飛機上還睡了個回籠覺,這會兒陳燔可以說是精神抖擻,但是一進片場他就懵逼了。
在陳燔眼前,徐老怪正領著一群人在那搔首弄姿,全是男的。這其中有孫顏王,魏主教練,大傻春,宋·各論各的·陽......
「你們幹啥呢?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場集體販劍的戲?」陳燔拉過老王就提了個問題。
懵逼樹下懵逼果,懵逼樹下陳小導。
「這不是有場戲,說是地頭蛇三人組要給黑老大推銷暖床的?徐導嫌人動作不夠騷氣,自己上去給人示範了。」老王苦著個臉,之前看球的時候有多興奮,這會兒就有多辣眼,報應啊這是!
「那紅磊哥又是怎麼個情況?」
陳燔的頭還是很癢,他覺得自己這顆果子已經落土裡快發芽了!
「他說有幾個霹靂舞的動作可以借鑑,還讓我抓緊時間拍點片花好宣傳,但我猜,人可能只是單純的出於好玩?」
老王對自己是陳燔工具人這個身份早有認知,但沒成想,徐客還有孫紅磊都開始對他圖謀不軌了!
這算怎麼回事兒嘛,共享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