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第二節下課了,接下來是大課間做操的時間。
距離下一次鈴聲響起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我們必須趁那個時候去教學樓才安全。
張檀言打開後門,外面是超市一條小路。
地面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垃圾與凋零的樹葉,顯然這裡平時鮮有人跡。
我們繞到超市側面,可以看到超市門口依舊聚集著一大波喪屍。
只不過它們不再執著於超市大門,只是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先引開這些喪屍,才能夠上教學樓。
若僅靠奔跑衝過這片區域,難度應該不算太大。
但眼下還有整整五個大麻袋以及一箱沉重的礦泉水,拎著走都嫌累,更別說跑了。
「這樣,到時候我去引開這些喪屍,你們趁上課鈴響得時候往樓上跑。」我對他們說。
「那你怎麼辦?」段凱憂心忡忡地追問。
「我一個人行動起來靈活方便。」我說,晃了晃手裡的砍刀,「再說我有這個呢。」
「這個給你。」馮碩把剛才找到的手機給我,「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你在說什麼東西?
打電話給你有啥用?
但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還是接過了手機。
他還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在我的衣服上。
筆當然是剛才從超市里拿的。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時,我深吸一口氣,朝著教學樓反方向跑,拿著砍刀一路敲打。
「乒桌球乓」的聲音,把原本還聚集在超市門口的喪屍都吸引來了。
「來啊,快過來!老子我為了你們這幫同學,把命都豁出去了。」我毫無顧忌地大聲呼喊著,給足了讓他們回去的時間。
幸好喪屍行動緩慢,在這片空地上,它們的移動速度遠遠比不上我風馳電掣般的步伐。
很快,我就把喪屍群引出了教學樓的範圍。
一路狂奔,穿過電瓶車棚時,眼前瞬間被密密麻麻排列整齊的電瓶車和自行車填滿。
我看到電瓶車上有頭盔,這還有什麼話說。
立馬拿起一個帶頭上,但是動作太大,碰倒了一輛電瓶車。
緊接著,電瓶車發出了報警聲。
我去尼瑪的,這聲音來的更好。
我乾脆一個飛踹,踢倒了一排電瓶車。
頓時,整個停車棚里鈴聲大作。
「滴滴滴」「哇哇哇」「丟丟丟」
尖銳刺耳的報警聲響徹整個停車棚。
周圍的喪屍跟磕了藥似的,瘋狂往這裡趕來。
我趁機跑出停車棚,來到了學校大門的廣場,
學校大門外,可以看到混亂的街道和遊蕩的喪屍。
廣場的邊上停著幾輛汽車和一輛依維柯。
這輛依維柯我知道,是學校的公車。
那些校長、副校長啥的出去考察學習,都是坐這輛車。
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從四面八方又出現了很多喪屍,如潮水般將我所有可能逃脫的路徑盡數封鎖。
這個學校的人哪裡都變成喪屍了?
這下嗝屁了。
我二話不說,跳上一輛車的引擎蓋,然後跨上車頂。
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可以看到有五六十個喪屍把汽車圍了起來,還有更多地喪屍從遠處趕來。
現在要是被它們抓住還得了,估計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任務沒完成,人還死在這了,這叫什麼事。
喪屍越聚越多,它們的手都快摸到我的腳後跟了。
這時上課鈴聲大作,他們仨應該往樓上跑了吧。
趁喪屍們愣神的功夫,我拿出砍刀,對著汽車頂棚畫了個圈。
砍刀果然削鐵如泥,頂棚被我挖出了一個洞口。
我縮著身子,鑽進了汽車。
汽車各個門都上鎖了,一時半伙喪屍也進不來,當然我也出不去了。
現在我倒真成了瓮中之鱉。
車窗外,喪屍們的臉緊貼著玻璃,露出猙獰可怖的面容,張著嘴撕咬著,血肉可見的手掌拍著車窗。
它們像是在嘲笑、在玩弄我這個獵物。
到這個時候,肱肌處傳來了陣陣疼痛,開始滲血。
可能是剛才動作太大,把衛生巾扯掉了。
怪不得能吸引這麼多喪屍過來,我特麼就是一個行走的血包啊。
為了這幫龜孫子一口吃的,我被困在喪屍群里等死,真晦氣。
我把頭盔和雨披脫下,扔在一旁。
然後開始仔細觀察車內的狀況。
這是一輛老款馬自達,裡面只有一些紙巾、文檔、公仔啥的。
並沒有其他特別有用的物品。
我迅速抽出幾張紙巾,緊緊按壓在傷口處,止住不斷湧出的鮮血。
然後,艱難地爬到車後排,用力將座椅放倒,露出了後備箱。
那裡面倒有一些未開封的礦泉水和車載滅火器。
翻了一陣,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估計車主也不會把車鑰匙放在車裡。
不然我倒可以開車離開這裡。
電視裡經常看到可以通過對接線路讓汽車啟動。
但我把中控台都砍爛了,拽出成團的線路後,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看來並不是那麼容易。
我拿出手機,先波打了報警電話,依舊處於忙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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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撥打了沈碩的電話,但奇怪的是,電話居然沒人接聽。
難道這麼點路,他們也會發生意外?
不應該啊。
有段凱和張檀言在,應該不至於連這點路都搞不定。
在通話記錄里,我之前打給父母的記錄還在。
我再次撥打,心中默默祈禱著奇蹟出現。
然而,等待我的依然只有空洞的沉默……
於是,我翻起了手機,網絡似乎已經處於停滯狀態。
不知道是我們這一代的基站損壞還是什麼的。
打開微信,裡面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前。
也就是說,這員工被咬傷後,很快就變成了喪屍。
連打電話求助的時間都沒有。
看了會相冊,又看了會地圖。
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希望。
然而這些都只是徒勞罷了,面對如此絕境,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我把手機往旁邊一扔,看著車頂發呆。
絕望的思緒瀰漫開來。
就算能撐過十天那又怎樣?
真的會有人來營救我們嗎?
估計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我的眼皮異常沉重,很快昏睡了過去。
期間每次鈴聲響起,我都會醒來,但很快又睡過去。
直到睡得差不多時,一陣搖晃把我驚醒,原來是撞擊汽車的喪屍造成的。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汽車周圍的喪屍也散去了大半。
跟正態分布似的在周圍遊蕩。
夜晚來的很快,四周完全黑了。
我拿出後備箱的水喝了幾口,又倒了點在臉上,讓自己清醒清醒。
隨後,爬出汽車,站在車頂,一連串的響聲引來了一些喪屍。
我也不管了,解開褲子尿了一泡。
反正大晚上的誰也看不清楚,也就不那麼講究了。
尿的滋滋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隨後,打開了手機的電筒功能。
一束白色的亮光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也就一泡尿的功夫,汽車周圍居然已經圍滿了喪屍。
我計上心來,迅速打開音樂軟體,並將音量調到最大。
伴隨著激昂的音樂聲響起,我毫不猶豫地將手機狠狠扔向校門口的方向。
音樂聲帶著亮光翻著跟頭飛向遠方,在這個寂靜漆黑的夜裡格外明顯。
那些喪屍跟飛蛾撲火似的趕了過去。
我找了一個喪屍較少的空地,一個跳躍,從車頂飛下來。
在地上做了個翻滾的動作,一氣呵成。
幾隻喪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徑直朝我沖了過來。
我在地上一個利落的前滾翻,成功避開了它們的攻擊,舉著砍刀就是一揮。
一個喪屍的兩個腳脖子被我斬斷,露出了森森腿骨。
喪屍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突然發現,只要讓喪屍失去行動能力就行,根本不用殺掉它。
這樣可以減少砍刀的使用次數。
這樣的BUG也能讓我卡住,我真他娘的是天才。
有了這個技能,我反其道而行,不去砍喪屍的頭,反而專攻它們的下身。
面對前方逼近的兩隻喪屍,我躬身彎腰,右臂橫揮。
刀光閃過,兩個喪屍的肚子跟褲襠開裂似的「刺啦」一聲,從中間裂成兩截。
一堆血肉模糊的器官傾瀉而出,「撲啦啦」的掉了一地。
兩個只剩上半身的喪屍突然矮了一截。
我沒做停留,左腳往前一步踩地,右腳跟著抬起,做了一個卡洛斯似的重炮射門動作,對著其中一個的腦袋就是一腳。
這一腳下去,要放在末世之前,不是吃花生米就是牢底坐穿。
不過,在末世,呵呵……
原本還算有著一張人臉的喪屍,被我一腳爆踢後,脖頸斷裂,猩紅溫熱的鮮血與破碎不堪的牙齒如雨點般四散飛濺開來。
伴隨著「嗙」的一聲脆響,氣管和喉管也瞬間斷裂。
頭顱更是以一種詭異至極的角度猛地向後仰去,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僅有一小塊後頸處的皮肉勉強將腦袋與身體相連。
太變態了!連我這個變態都覺得變態。
我不去管那個喪屍死了沒,撒丫子就一陣狂奔。
雖然四周圍黑黢黢的,但以我對學校的了解,很快就衝到了教學樓的樓梯口。
那裡還有一個喪屍。
我趁它沒注意,抽出砍刀就是如法炮製。
朝著喪屍的胸部就是一拉,只聽到「弗斯咻」一聲,血濺五尺高。
喪屍胸部以下還在一樓,胸部以上已經飛到了第三個台階了。
我幾乎是順著樓梯扶手,一口氣跑上四樓。
經過二樓和三樓時,那些喪屍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一上四樓,這裡依舊臭氣熏天。
不過我心裡想著,同學們看到我一定會大吃一驚,跟歡迎英雄凱旋一樣夾道歡迎。
四樓走廊燈火通明,我很快就跑到了走廊頂頭。
巡邏的人不在。
雖說走廊里還有喪屍呢,就這麼鬆懈嗎。
我翻過書包堆砌的牆,踩著桌子打開了教室的門。
裡面的人看到我之後,都瞪大了眼睛。
但是眼前的場景卻讓我冷汗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