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用金幣打敗金幣
北海，設特蘭群島。
一艘看起來仿佛來自十八世紀的風帆木船緩緩靠岸，兩名傲羅一人一邊抓著一名巫師的胳膊，把他從船上帶了下來。
「盧修斯·馬爾福，你的刑期已滿，現在正式解除監禁。」一名黑人傲羅從旁邊的木盒裡拿出一根魔杖遞過去，「這是你的魔杖。」
盧修斯看起來仿佛老了十歲，原本一頭油亮的淡金長發此刻枯槁如乾草，整個人都顯得呆滯麻木，反應慢了一拍才接過自己的魔杖。
對面的傲羅對此已經見怪不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好好做人，可別再回來了。哦，對了，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邊等伱，去見見吧。」
盧修斯朝傲羅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納西莎，她身穿一身黑色的套裙，看起來沉靜而哀傷，蒼白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卻更加清瘦了。
她身旁站著德拉科，緊緊牽著母親的手，目光驚愕的看著自己，他大概從沒見過父親如此狼狽的模樣吧。
盧修斯努力的打起精神，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外袍。
振作起來！盧修斯！你已經從那個該死的地方出來了，你已經可以想那些幸福的東西了！
然而不行，仿佛那些怪物從他的身體裡永久的奪走了一些東西。
又或者，那種可怕傷害的影響還未褪去，他只感到從心底深處蔓延出來的陣陣虛弱，僅僅是不會崩潰的嚎啕大哭，僅僅是保持尊嚴的站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納西莎，德拉科……」他走向自己的家人們，正準備擁抱他們，突然，他愣住了，看向站在妻子身邊的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盧修斯震驚中又帶著幾許驚恐的喊道。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張在這幾個月的噩夢中時常出現的臉。
墨菲·達克霍姆。
那個燒了自己家的惡賊！
用卑鄙的詭計陷害自己的毒蛇！
他還以為那個傲羅說的所謂「朋友」會是高爾或者克拉布！
可惡的睜眼瞎！墨菲·達克霍姆算是什麼朋友！
「盧修斯，看起來這些日子你過得不怎麼樣。」墨菲不無調侃的說。
盧修斯攥緊了魔杖，一股憤怒從他空洞的胸腔中升起，竟帶來了一些力量，使他感覺自己沒有那麼虛弱了，「你別以為……」
「好了好了，放狠話就算了，盧修斯，我是來和你談談的。」
盧修斯感覺那口氣仿佛被卡在了胸口，憋悶的不行，他一扭頭，拉住納西莎的手，「納西莎，我們走！」
然而納西莎卻沒有動，「盧修斯，也許你應該聽聽他要說什麼。」
盧修斯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時懷疑她是不是中了奪魂咒。
但納西莎眼神清澈，如果是咒語的影響，那施咒者的法力一定深不可測。
「茜茜，你？」
納西莎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打消了他的疑慮，「只是聽聽他說什麼。」
盧修斯依舊有些驚疑，他把德拉科拉到自己身邊，看向墨菲，「你要說什麼？」
「這裡人有些多，要不去旁邊走走？」
小德拉科拉住了父親的衣角，怒視著墨菲，「你如果敢傷害我爸爸，我會讓你倒大霉！」
墨菲笑了，這小屁孩現在八歲多點，竟然有點可愛。
他伸手在德拉科的頭上揉了揉，「放心，你老爸很安全，只要他不做什麼傻事的話。」
德拉科想打掉墨菲的手，後者卻提前就拿開了。
盧修斯猶豫了一下，終於從心底找出了一點勇氣，支撐著自己做出了無畏的模樣，他接過納西莎遞過來的手杖，「好，我倒要聽聽你會說些什麼。」
兩人沿著礁石遍布的海岸走了一會兒，來到了一處山坡上，更高處屹立著一座燈塔，似乎已經廢棄很久了。
「好了，就在這裡吧，你到底想幹什麼？」盧修斯喘了幾口氣，恢復了一些力氣，問道。
「盧修斯，你喜歡加隆嗎？」
「什麼？」
「我很喜歡。人類發明貨幣的一個好處就是，它讓世間的大部分事物都變得可以被衡量。」
「金錢可以購買知識令自己聰慧，可以購買華貴的服飾提升自己的魅力，甚至可以通過購買他人的時間和精力，來讓自己完成更多的事情。」
「真正的權力構築在利益之上，而利益有關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衡量。」
「因此金錢即是權力。它並不直接等於你想要的一切，但它可以為你的欲望鋪平道路。所以，我喜歡金錢，我喜歡加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因此你讓你的人突然襲擊了我的工廠，想要斬斷我賺錢的道路，我就一定會把你視作敵人，將你除之而後快。」
墨菲又在講故事了，這次，他講的是一個盧修斯能夠聽懂的版本。
「你承認了！你的工廠，你把魔藥……」
「賣給麻瓜？是的，我承認了。」墨菲好笑的看著他，「現在還在爭論這個？你是輸在了證據上嗎，盧修斯？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麼輸的嗎？」
「你知道我為了打贏那場訴訟花了多少錢嗎，盧修斯？整整十萬加隆！這還不算以後每年給魔法部的捐款！」
「十萬加隆！你呢，你花了多少錢？一千？一萬？你告訴我，我怎麼輸？你怎麼贏？」
盧修斯愣住了。
他一時有些茫然。
拿錢開道，這……不是馬爾福家的傳統藝能嗎？
現在，竟然有人在這個保留項目上打敗了自己！
用魔法打敗魔法，用金幣打敗金幣！
什麼潛規則斗轉星移！
這讓他突然由衷的感受到一股挫敗，甚至遠比當初在審判庭敗訴的那一刻更加強烈。
他突然意識到，墨菲不是憑藉什麼取巧的詭計贏得了勝利，也不是恰巧走了什麼狗屎運，而是運用著遠比自己嫻熟的技術，花費了比自己更大的代價，堂堂正正的正面擊敗了自己（大霧）。
這一刻，盧修斯頹然的恍悟，只感到深深的無力。
最初他只想到了那些被搶回去的證據、被打亂的審判節奏，他以為如果自己再小心一些，運氣再好一些，下次就能贏。
但墨菲卻告訴了他失敗的真正原因是：花錢不夠。
這理由他太能接受了！
自己可以為了一次審判，拿出十萬加隆嗎？
拿不出！
即便拿得出，對方也可以加錢。
而自己有墨菲錢多嗎？
沒有！
於是他贏不了！永遠都贏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