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儀式
自洛基獻上了幾件寶物之後，阿斯加德就變得不再平靜。
先是尼伯龍根指環被盜走，據說後來流落到了華納神族的一名巨人的手中，接著光明之神巴德爾被謀殺，而殺死他的竟然是一枝槲寄生製造的箭矢，然後太陽女神蘇爾險些被一頭惡犬般的怪物吃掉，最後，眾神們都聽聞到了那個驚人的消息——
有一名女武神被一名半神引誘墮落，經由一系列的悲劇，他們最終得到了指環，但女武神卻藉由指環對眾神發出了詛咒，詛咒諸神黃昏即將來臨。
一個女武神的詛咒而已，只是憑藉著殉葬的兩人的執念在阿斯加德的山林之中引起了一片山火，起初並沒有引起神靈們的注意。
但很快，當眾神發現，無論使用怎樣的手段，都無法將那山火撲滅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感到了一絲恐懼。
那火越燒越大，越燃越旺，大有一股不把阿斯加德燒成白地就不罷休的氣勢。
「這是一個儀式。」臉上畫著骷髏面紋的高大神靈坐在一艘漆黑的戰船之上，他的身後是一片不知從何延伸而來的翻滾濃霧。
另一名裹在黑袍中的神靈陰沉著臉，「這火是你做出來的嗎？洛基？」
「是我，但也不只是我。」洛基的面紋之下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
「這是一個儀式，一個漫長的儀式，它的載體是一個故事，又或者說是一個劇本，它就如同神靈們用來聚攏信仰的『概念』一樣，同樣能夠聚攏來足夠的精神力量。」
「當無數的凡人，以及眾神都已經知曉，甚至相信這個故事的時候，它便具有了實在的力量，這股力量比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神都要龐大。」
「這股力量之中形成了一個規則，規則的核心就是尼伯龍根指環，這枚指環在故事中的作用如何，在現實中它便具有了何等性質的能量。」
「百餘年的傳說過去，如今它已成為這世間最強大的許願器，也是最強的詛咒媒介。」
「因此，藉由它而發的詛咒，即便是神靈也難以阻擋。」
「但那枚指環卻是你做出來的。」哈迪斯依舊陰沉著臉，「雖然你號稱是從那些侏儒妖精那裡得來，但我知道，那枚指環是你打造出來的，你的製造技術，連那些侏儒都嘆為觀止。」
「我不禁再次開始好奇，你到底是來自哪裡？又還有些什麼別的本事？」
洛基面紋之下的眼睛看著哈迪斯，神色似笑非笑。
其實也並非什麼新鮮的本事。
所謂的萊茵黃金，不過是由黃金作為載體的魔力金屬。
再經由「傳說」這個儀式，將其淬鍊成了一種不具有神格，卻擁有神職的「神器」，其具有妖精金屬特殊的吸收一切增強自身能力的魔法，同時其上還負載了許多經過精心調控的附魔。
神靈們神力充沛，魔能強大，但對魔法的運用卻極為粗糙。
而指環的附魔中卻加入了大量屬於未來的「咒語模板」，能夠幫助使用它的神或人，更精細化的控制魔力，將原本需要一百份魔力才能實現的能力，變成了只需一份魔力即可達到的程度。
即便事實上指環會吸收掉一百份魔力中的八十份，但在任何使用它的神或人眼中，他們的神力依舊可以發揮出二十倍的效果，其強大依舊毋庸置疑。
這樣的魔力鍛造和附魔技術領先當代的侏儒——也即是妖精們的祖先數千年，它們當然會嘆為觀止。
但這話，就沒必要告訴對面的深淵之主了。
「身為你的盟友，我的力量越強，對你不是更有好處？何況，這事兒也並非我一人完成。我可沒辦法製造出來一個擁有奧丁血脈的半神。」
聽到這話，哈迪斯冷笑了一聲，「我的好侄子，竟然想出了用奧丁的親子巴德爾的血肉和神力做成齊格弗里德的主意。玩弄生死，也不知道他是冥王還是我是冥王。」
「但沒有伱那支蘊含著死亡之力的槲寄生箭矢，以及將死者復活的方法，阿波羅也做不成這件事，」洛基道，「而沒有半神齊格弗里德，這個傳說再如何流傳，儀式也無法完成。」
「不過，你還是太心急了，驅使地獄犬轉化成的魔狼芬里爾去追殺太陽神蘇爾，會令奧丁提前開始準備應對諸神黃昏，而且也會讓阿波羅注意到你的存在。」
「那個蘇爾發現了芬里爾的異常，我本以為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小神，誰能想到她是阿波羅的一個化身？！」哈迪斯有些懊惱，「恐怕現在我那位侄子已經發現我了。」
「他並沒有太過起疑，」洛基道，「畢竟他以為芬里爾是我的造物，只是當做它的又一次失控罷了。」
「而且，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洛基道，「這場大戲，也該迎來高潮了。」
隨著他的話語，突然，從阿斯加德的山林之中，閃出一道明亮的火光，如同熱刀切過牛油一般，竟一下將山頂處的瓦爾哈拉神殿斬做了兩半。
山林之中，一個巨大的人形從火焰中站起身來，他渾身燃燒，發出不可逼視的光和熱，其手中，持著一柄燃燒著的巨劍，此刻那巨人抬起劍，指向了瓦爾哈拉神殿，「奧丁，你這虛假的神王，被宙斯控制的傀儡，你一手造就了所有的陰謀和苦難，我今日將毀滅你和你的國度，讓你們這些虛偽的神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徹底懺悔！」
倒塌的瓦爾哈拉神殿中飛出數道身影，當先的一人騎著一匹天馬，手持長槍，用那隻獨眼疑惑地打量著那火焰的巨人。
「你是誰？你怎麼會擁有勝利之劍？」他看到了巨人手中的巨劍，驚疑不定。
「是你教會我咒語，重鑄了這柄被你打破的神劍，你忘了嗎？」巨人桀桀冷笑。
眾神皆是一愣，接著驚呼出聲，「齊格弗里德？」
連哈迪斯也是愣住了，「這就是阿波羅的計劃？他……他變成了齊格弗里德？！」
「不錯，」洛基道，依舊似笑非笑，仿佛在看著一場好戲，「他在利用巴德爾的血肉和神力製造齊格弗里德的時候，摻入了自己的一半靈魂。這也是他選擇巴德爾的原因，巴德爾的光明神職與他十分契合。」
「……」哈迪斯一時無語，沒想到阿波羅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成為齊格弗里德？」
「這也是一個儀式，以子弒父的儀式。」洛基道，「阿波羅想要完成這個儀式，就必須成為齊格弗里德。」
「因為齊格弗里德是奧丁的親子巴德爾，而發出毀滅瓦爾哈拉詛咒的女武神布倫希爾德則是奧丁之女。」
「詛咒之火將他們兩人合為一體，阿波羅同時具有了奧丁的血脈、巴德爾的光明神職、不息的詛咒之火、能夠對抗岡格尼爾的勝利之劍，以及來自於女武神的強大武力，同時，他也在劇本之中拿到了這個以子弒父的角色。」
「火巨人蘇爾特爾，就是阿波羅的最強化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