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神性與信徒
預言總是似是而非的。
即便預言者是神靈，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他們往往還會被錯誤的解讀。
而恰巧，詭計與謊言之神的權能擅長誤導他人。
於是在看到了幾個被墨菲故意展示出來的片段之後，莫瑞甘以為自己摸清楚了墨菲的底細。
她看到了一個差點被基督神囚禁轉化的半神——這正是基督神擅長的手段，將本土神靈轉化成為自己的天使或歪曲成為魔鬼——墨菲的神力似乎來自於古老的潘神，但他逃脫了基督神的轉化，然後發誓要向試圖奴役自己的基督復仇。
莫瑞甘放下了心。
復仇，再沒有比這更為純粹的動機了。
更何況，他的敵人也是自己的敵人。
這是一個完美的工具。
「巫師僅僅是凡人，你的魔網或許能增強他們的力量，讓他們能夠對抗普通的天使。但你見過大天使，那並不是巫師可以抗衡的對手。」莫瑞甘循循善誘。
「你需要我們，就如同我們需要你一樣。」
墨菲緊皺著眉頭，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卻依舊在猶豫著不想要交出權柄。
於是莫瑞甘更進一步，「我們對自己的朋友十分慷慨。你想要庇佑你的巫師同胞們，僅僅依靠魔網的力量是不夠的，但我們可以幫助你。大不列顛所有的精靈，所有的妖精、馬人、魚人都會是你們的朋友，伱們將在任何地方暢通無阻。」
「但我們同樣不能允許敵人的存在。」
「你殺死了梅林，許多神對此很不高興。你不會希望面對他們的怒火的。」
墨菲沉默著，像是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
但神靈有的是耐心，莫瑞甘就站在他的面前，無數的幻影重重疊疊的覆蓋在她的身上，令她看起來不可捉摸。
許久，就在莫瑞甘準備再施加一點壓力的時候，卻聽到墨菲突然長出了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東西。
「魔網可以增強神靈的力量。」他說，「我指的不僅僅是幫助神靈更好的使用神力，而是可以提純神靈的神性，永久的增加神力的上限和質量，使神靈變得更加強大。」
「你說什麼？」莫瑞甘一驚。
所謂神性，與神職類似，指代的其實都是神靈擁有的「概念」的某種屬性，神職代表著神靈占據的概念的範圍，是概念的廣度，而神性則更多的代表著對概念的延伸，是概念的深度。
神性會衍生神靈的獨特權柄，比如詭計與謊言之神擅長蒙蔽，海洋之神的權柄容易影響水體和風暴等。
兩者互有關聯，卻也彼此獨立，一般來說神職越廣大越基礎，概念所能闡釋的角度也會更廣更深，使得神性強度就越高。
但這卻並不是一定的，不同神靈對於自身概念的認知和闡釋深度並不不同，因此即便是同樣的神職，也會產生神性的差異。
這些差異最終都會體現在神力的質量和層級上。
除了神性、神職之外，不同神靈的信徒數量和信仰程度的不同，也會影響神力的數量和質量。
於是拋開神職、神性不看，最終能夠體現神靈實力的，其實是神力的質量與數量。
墨菲說魔網能夠增加神力的上限和質量，若他所說的是真的，那確實可以在本質上使神靈變得更強。
這卻是莫瑞甘未曾預料到的驚喜。
「我本打算等自己成為巫師之神之後，再利用這種方法增強自身的力量。」墨菲嘆了口氣，「但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還僅僅是一個凡人，想要成為神靈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而即便是普通的神靈也難以對抗大天使，更別說基督神了。」
「想要打敗他，需要更多強大的神靈。」
「等等，魔網如何增強神靈的神力？」莫瑞甘沒心情聽墨菲的心路歷程，迫不及待地問。
神靈們整天爭來爭去，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為的不就是那點信仰那點神力嗎？憑什麼你這隨便搞個東西，就敢說可以增強神力？
「關鍵在於信徒。」墨菲道，見莫瑞甘不解，又問道：「您會回應信徒的祈禱嗎？」
「自然會。」
回應信徒的祈禱，達成信徒的願望，是神靈增加深信徒和狂信徒的主要手段。
「頻率呢？」
「你到底要說什麼？」莫瑞甘對於墨菲一副老師教學生的態度十分不滿，「一句話說清楚。」
墨菲心中冷笑，但表面卻點了點頭，「好。我簡單的說明一下。」
「神靈與信徒的溝通有很多好處，一方面可以增強信徒的信仰深度，為神靈提供更多更優質的神力，另一方面，信徒本身對於信仰的理解，也可以幫助神靈更深刻的闡發教義、修正教義以獲取更多的信徒，增加信徒的黏性，甚至獲得更廣大的神職。」
「但神靈與信徒的溝通頻率卻往往很低，這一方面固然是由於神靈要維持神秘性的需要，另一方面卻也是受到了信道質量和處理能力的制約。」
「一方面，神靈與信徒之間的信仰通道十分原始，通訊質量極差，通常只有極為強烈的意念，或者非常強力的信徒才能夠把祈禱傳達到神靈的耳朵里。這就使得神靈難以實時的接收到祈禱，就難以建立起有效溝通。」
「同時，通過信仰通道賜予奇蹟的方式也太過低效，會極大地耗費神靈的力量，即便神靈聽到了對方的祈禱，也很難予以滿足。」
「另一方面，神靈的信息處理能力也與普通人並無太大區別，無法做到同時與多個信徒溝通，因此無論是精力還是消耗上都不允許神靈與信徒溝通的太過頻繁。」
「而魔網將會解決這一切。」
「一方面，魔網可以在覆蓋範圍內，提供高質量的實時通訊，能夠讓信徒的祈禱及時到達神靈那裡。而在魔網的覆蓋範圍內，奇蹟的賜予所消耗的神力也非常有限，大大降低了與信徒的溝通消耗。」
「與此同時，魔網也可以隨時隨地的收集信徒的建議，甚至讀取信徒的心靈，挖掘其深切渴望，精準的給予安撫，或者提取其思維模式，對教義和神性本質進行更為深刻的闡發，以提升神性的質量。」
「另一方面，魔網的中樞處理器能夠並行處理成百上千條訪問，神靈可以同時和數以百計、千計的信徒通話。甚至若是覺得繁瑣，還可以交由魔網自行反饋，魔網可以記錄下神靈的常規回應方式，並模仿神靈與信徒進行溝通，從而減少神靈的工作量。」
「可以說，有了魔網，神靈什麼都不需要做，神力就會不斷地上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