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伯，賈雲妹光顧著趕鄰居，沒注意到方語默的舉動。
出了家門，方語默尾隨在堂姐的身後。
沒走多遠，她發現堂姐與一年輕男子在說話，她躲了起來。
這年輕男子方語默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是隔壁李嬸的小兒子，剛才也在圍觀的人中。
他中等個子，長相還算清秀，就是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滿是算計。
只聽他說道：「方語琴，外面傳的事是不是真的？」
「大海哥，我媽說了，只要把錢拿到手，我們家就能買房，買的房子名正言順在我家名下，所以方語默鬧這一出並不是壞事。」
方語琴與那男子並沒發現尾隨在後面的方語默。
「你哥沒工作了，你的工作還能保住？你可別忘了，你答應要把工作給我，我媽才同意我們兩個婚事的！」
李大海這麼一提醒，方語琴也察覺到了事情對她很不利。
父母的打算，可並沒有把她算在其中，似乎都是為大哥考慮的。
「我們家要有一個去下鄉，你的工作沒了，你也逃不掉下鄉的名額。」李大海跟她分析道：「當務之急，我們得報在一塊兒，那樣互相還有個照應。」
他早想好了，一起下鄉，到時洗衣服，做飯就有人包了。
方語琴也不傻，「我們家已經有方語默下鄉了。」
「她跟你們家又不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你們是兩家人，她下鄉，跟你家可沒關係。」李大海點醒道。
方語琴一聽有些慌了，「那，那我怎麼辦？」
「跟方語默去一個地方，到時還不是隨你使喚？」李大海給她出主意。
若說是以前，方語琴還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是現在，她可不這麼認為。
「她現在不比以前了，你可別指望她！」
李大海說道：「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打算，你只要拿到方語默身上的錢，還怕什麼下鄉！」
方語默哪裡有不明白的，這人明顯是想哄著方語琴，他也想要這筆錢。
她沒再繼續聽下去，當務之急是找個人，把自己下鄉的地方換了。
方語默很清楚，雖是方語琴填的名字，但下鄉的地方肯定是他大伯安排的，那是賈雲妹娘家的地盤。
原主去的是本省農村，來往寧市只要半天時間，平時請假就能回來。
地方雖然不差，但對方語默來說卻是個狼窩。
賈家有好幾個大齡光棍，這是把她送羊入虎口。
方語默到了街道辦，找到負責管理下鄉的知青辦。
可能今天是辦手續的最後一天，知青辦門口人不少。
方語默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有好些個同學都是要下鄉的。
她站著看了一會兒，愣是沒一個認識的。
正在她著急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方語默，你怎麼才過來？」
說話是個和她年紀差多的小姑娘，方語默愣了下，隨即把她認了出來，「張曉玲。」
「是我。」張曉玲長了個討喜的圓臉，她家境好，吃的有些圓潤。
方語默從她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你在等我？」
「嗯。」張曉玲壓低聲音謹慎的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她母親關照過她，這事不能在知青辦說。
方語默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跟著她出去。
張曉玲家離知青辦不遠，方語默被帶到了張家。
一進門張曉玲就在那喊，「媽，我把方語默同學帶來了！」
她的聲音有點興奮，張媽立即出來捂住了她的嘴，「你這孩子，瞎嚷嚷什麼？」
「阿姨，你別說曉玲，我遇上她也很高興。」
方語默乖巧，善解人意的樣子，很能給人有好感。
果然張媽放開了張小玲，上來拉住了她的手，「喲，這姑娘長的可真讓人心疼！」
方語默知道她這張臉五官不差，就是太瘦，對方這是不好意思點出來。
倒是個會說話的。
張媽把方語默拉進了屋，說明了把她叫來的原因，「方同學，是這樣的，我們本來沒打算讓小玲下鄉，但是上面政策緊，也沒時間給這孩子安排……」
她話還沒說完，方語默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對方看上她下鄉的地方，自己這是被當冤大頭給領來了。
方語默去知青辦是想換地方，脫離大伯一家的掌控。
她想，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她面上不顯，「阿姨，曉玲安排在了哪裡？」
張媽嘆了口氣說道：「是黑省下面的一個村子，不過那地方我們打聽過，民風淳樸，而且冬天的時候天氣冷，不用做農活。」
方語默知道，她說的是貓冬，那地方有利也有弊，糧食產量不高，想吃飽是不可能的。
但也夠偏僻，與方家完全可以不用再有來往。
方語默知道，張曉玲找上她，應該是知道她下鄉的地方。
她說道：「阿姨，你們找上我，想來多少了解我們家的事，只要你們有辦法操作，我願意跟曉玲換下鄉的地方。」
張媽沒想事情這麼容易，她知道這事她家占了大便宜，說話也真誠了些，「語默是吧！阿姨也不白跟你換。」
張曉玲朝方語默擠擠眼眼，「我媽在供銷社上班，你想買什麼，我媽都可以幫忙的。」
方語默願意跟她換，她也不是沒良心的。
方語默想到黑省那邊的氣候，說道：「阿姨，你幫我準備棉衣，被子，錢就不用了，我願意換地主，是想離我大伯一家遠遠的，你們也算幫了我忙。」
張媽聽出她話里的無奈，她也是個爽快人，「行，曉玲準備的正好給你，她在省內，被子，棉衣就不用那麼厚了。」
「不用那麼急的？」方語默有些過意不去。
張媽女兒的事解決，心情頗好，「她離的近，我現在準備也來得及。」說著就要去拿東西。
方語默阻止了她，「阿姨我還要麻煩你個事，東西帶著路上不方便，等我到了那邊後，你再寄給我。」
「行，黑省的後天就要走，我今天把事辦妥，你明早可以去知青辦看結果。」
從張家出來後，方語默想去黑市淘點東西，下鄉她不可能一點沒準備。
她走在胡同正想著心事，一雙男人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