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番外1:再見阿麗娜
「污衊我。」
溫鶴綿失笑:「你是為了我好,我何時說過要說你了?」
她很清楚他的顧慮在哪,滿心滿眼都在乎自己,為什麼要斥責他呢?
她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
謝琅眼睛亮了亮,像極了討人喜愛的小狗,乖乖巧巧的。
雖然知道這很大概率是表象,溫鶴綿還是很憐愛,沉吟片刻,主動靠近在他唇角親了親:「陛下做得很好,日後繼續保持。」
謝琅眼底笑意更甚,牽過她的手焐著:「好,都聽你的。」
……
宮中的消息沒瞞著,大臣們也陸陸續續得知了溫大人有孕的消息。
經過這麼久,大家接受良好,又正逢年節,一年堆積下來的事務都處理得差不多,三五聚在一起,總免不了提起。
「也不知是位小皇子,還是位小公主,不過想想,無論男女,應當都會很優秀。」
「要是位小公主可就好了。」葉照旋端著酒杯笑,「指不定能出位女帝呢。」
如今已成為肱股之臣的葉大人看得明白,照當前的局勢,這種可能性還很大。
陸子慎笑笑,不無贊同:「我也有些期待。」
幾位交好的人聚在一起,很是熱鬧喜慶。
不過與大臣們的樂觀相比,謝琅明顯是焦灼居多。
看的書越多,了解的越多,心中的恐懼就與日俱增,後面溫鶴綿實在看不下去,索性就把書給他沒收了。
她翻看了下,嘖一聲,捲起敲在謝琅腦袋上。
「別成天去擔憂沒發生的事,屆時生病,是你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你?」
心病也是病,好不容易才讓他擺脫那三年間夢魘般的陰影,倘若又因此生出憂病,真不值得。
謝琅抬手捂住腦袋,不疼,但足夠讓他老實:「好吧。」
他像只乖乖的小狗,圈著溫鶴綿坐在他腿上,眼神糾結地掃來掃去,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又沒有真切付出行動。
溫鶴綿牽起唇,轉移他注意力:「既然沒事,不如想想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這招果然見效,謝琅擰著眉:「……好難。」
「難就對了。」溫鶴綿語氣淡淡的,細看能察覺到眼底的笑意,帶著更多的是縱容,「還有那麼久,好好想。要是不好聽,我以後就讓孩子埋怨你。」
謝琅當然不信這話,他耐不住地垂眼在她髮絲上吻了吻:「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溫鶴綿挑眉:「那不好說。」
謝琅張了張嘴,剛要為自己辯駁,懷中的溫軟卻已起身離他而去。
溫鶴綿側眸看他,瞧上去頗為無情:「行了,別膩歪了,桌案上那堆摺子還沒批,我出去見個人。」
謝琅不死心地問:「什麼人?真的不用我跟著一起去嗎?」
「還沒脆弱到那地步上。」溫鶴綿想了想,轉身在皇帝陛下腦袋上揉了把,「晚膳前回來。」
說罷,悠然踏著步子離開了。
謝琅只好不甘地收回目光。
溫鶴綿要見的這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熟人。
今日這包廂是柳瓊月做主定下,下馬車後便有人迎上來,引著溫鶴綿一路去了頂層。
柳瓊月和來客已經等待多時,見她進來,兩人都笑了。
阿麗娜笑道:「溫大人,好久不見。」
這位來自蠻族的公主早不是她們最初見時陰鬱的樣子,眉眼長開了,帶著異族特有的深邃感,清麗颯爽。
溫鶴綿禮貌回笑:「好久不見。」
中間留出的位置顯然是她的,溫鶴綿走過去剛坐下,柳瓊月就給她推了個茶盞過來,俏皮地眨眨眼。
「果茶,你能喝,嘗嘗看喜不喜歡?」
柳瓊月是生過一個孩子的人來,她的經驗自然比溫鶴綿豐富,這些小事上不用說。
溫鶴綿端起嘗了口,果茶入口清爽酸甜,味道確實不錯。
她點頭:「可以,我喜歡。」
柳瓊月頓時樂了:「瞧,我就說,溫大人都喜歡,想來這茶來年不愁賣了!」
阿麗娜跟著點頭:「那是。」
溫鶴綿啼笑皆非:「拿我試茶呢?」
「畢竟溫大人名聲響,那些豪紳富人之輩,聽了這茬,肯定不吝嘗試。」柳瓊月解釋道。
溫鶴綿表示能理解,名人效應嘛。
這事說完,她看向阿麗娜:「公主怎來京城了?」
她沒忘了當初柳瓊月給她帶的話,當時還以為阿麗娜居心叵測,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我是和商隊一同來京城的。」阿麗娜落落大方,「當年回去後,我給阿囊報了仇,後來就跟著好友經商,現在也算是做出了番規模。」
「兩族開戰前夕,我偶得消息,感念溫大人當年對我行的方便,本想為你們報信,結果城門防守太嚴,沒找到機會。」
阿麗娜嘆息一聲:「蠻族生活艱辛,但若老實本分,未嘗不可果腹,可惜主戰派貪心不足,非要往上撞……後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是這樣啊。」溫鶴綿弄清原委,道,「當年那事,你配合我們,恩情已然償還,大可不必冒這個險。」
阿麗娜搖搖頭:「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族人被他們禍害。」
只要打起來,遭罪的永遠是平民百姓,道理放在誰身上都一樣。
「不過如今好了,他們被打老實了,因為通商的緣故,也能有更多的族人走出來,去尋找新的生活方式。」
阿麗娜感嘆:「大昭繁華,臣服是遲早的事。」
溫鶴綿有點意外:「公主倒是看得清。」
「經歷多罷了。」阿麗娜笑著搖搖頭,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只是我未曾想到,光風霽月的溫大人竟是女兒身不說,現在還成了……皇后。」
說到此,她視線有點微妙。
柳瓊月揚眉,剛要說話,溫鶴綿卻搶先一步開口了。
她面帶微笑,語氣平和:「局勢所迫,世事無常。」
「溫大人與陛下,也是如此?」
阿麗娜問了這麼句,沒等對面回答,又兀自樂了,一雙眼彎起來,堅定搖頭:「我的族人們是這樣猜的,可我覺得,不是。」
溫鶴綿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是可以被強迫掌控的。
除非她自願。
溫鶴綿怔了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