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海看著李安的一臉巴結討好的狗腿子樣,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也是害怕這李安受寵,威脅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會故意為難,想要給這個李安一個下馬威。
順便也是叫這滿宮上下的奴才看清楚,這後宮還是他趙明海說了算的。
本以為這李安這麼快過來是要給剛才的事情要個說法來的,誰知道卻是這幅樣子,反倒是把趙明海給弄的有些不會了。
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安這般的態度,趙明海雖然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也不好再冷著臉子,便叫人進了屋子。
兩人落座,趙明海敲了他一眼,問道,「這大白天的,聽說淨事房近來事情也不少,李公公這剛剛走馬上任,想來也是有一堆事兒等著處理的,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趙明海問出這話來,便是已經叫人把這製作綠頭牌的材料給早早的備好了,只等著李安開口,叫人把東西拿走了便是。
畢竟李安也是奉旨辦事,一次兩次的拖延也就夠了,時間久了,皇上問罪下來,他也難受。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李安的回答又一次出乎趙明海的意料之外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得了一個好東西,想著最近承蒙皇上提拔,當了淨事房的總管之後還沒有來看看您老人家,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便帶了這東西來賠罪了。」
趙明海聞言卻沒什麼興趣,似乎並不覺得他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
李安回頭,小順子弓著身子將那一路帶過來的金絲楠木盒子放在了李安的手裡。
「便是這個了。」
趙明海瞥了一眼倒是頓住了。
別的不說,那盒子倒是很不錯,上好的金絲楠木,不說裡面的東西,光是這盒子也值不少銀子。
趙明海的臉上終於有了些喜色。
他伸手打開,只見裡面擱著一個織錦香囊,還帶著淡淡的異香。
「這是……香料?」
李安說道,「是。趙總管可不要小看這香料,您難道沒有聽說這京城裡流傳著的一樁故事嗎?」
趙明海皺眉,「未曾聽聞。」
「這種香料名叫歡意香,是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傳說啊,這香料要是能夠長期焚燒,女子日日聞著,便能吸引自己的情郎永遠離不開自己,而且能夠增加受孕的機率。」
趙明海一開始還認真的聽著,只是聽到後面之後卻輕笑一聲,嗤之以鼻。
「想不到你還相信這些民間的傳聞?」
「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據說昨夜京城最大的花樓朝雲閣之中,有人將此物拿了出來,說是拍賣助興。」
「一開始的時候人們都不當回事,覺得是一些騙人的東西。可誰知道,竟然有那懂行的,直接出手千兩黃金!」
「多少?」趙明海愣住了。
「千兩黃金啊!」
趙明海狐狸一般的眸子閃了又閃,最後笑道,「你莫不是編出這些瞎話來哄我這個老頭子玩呢吧。」
「您看,我能是這樣的人嗎?」
李安嘆了一口氣,將那香料放在桌子上,回頭對小順子說了一句什麼,後者點頭,便退了出去。
「趙總管,咱也是個窮苦孩子,剛得了聖上的一些賞賜,可不是什麼有錢的主。這東西把我家底都花光了,要不是皇上賞的那東珠實在是碩大漂亮,值不少錢,這東西我且換不回來呢。」
「要是沒點真東西,我能捨得這麼花錢嗎?」
話音落下,小順子捧著一個碟子,裡面放了一些清水,小步走了進來,將那東西放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
李安將香料取了一點出來,用水化開,遞給趙明海。
後者湊過來,只輕輕聞了幾下,便覺得下體開始有些隱隱作痛,身上也開始有了燥熱的感覺。
他雖然是太監,但是也當過男人,自然是知道這情況是動情的反應。
「果真這麼神奇?」趙明海現在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李安笑道,「若是沒有我捨得花費這麼多銀子嗎?」
「不過,你是太監,要這東西做什麼?」趙明海問道。
李安呵呵一笑,從自己的腰裡又取出一份來,依舊是與那金絲楠木盒子裡面裝著的東西一模一樣的香料。
「我也不把您當外人,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東西咱們這樣的人是用不到的。但是要是把這個給了皇后娘娘,您說,這以後的榮華富貴,還少嗎?」
「這香料給您一半兒,這一半兒我這一會兒就去給主子獻寶去了。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李安便站起身來,作勢要走,卻被趙明海給一把攔住了。
「你著什麼急,這話還沒有說完呢。」
趙明海看了李安一眼,湊過去一臉誠懇的樣子。
「你既然不把我當外人,那咱家也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有道是富貴都是險中求,你光是看到了這富貴的一處,卻怎麼沒想到這其中的兇險呢?」
「這有什麼兇險的?」李安一臉天真無辜。
「我問你,這東西從何而來?」
「買來的啊。」
「你從誰的手裡買來,這些人現在何處,你可能找到他們。」
「這自然是不能了。」李安道,「不過是路過的生意人,走南闖北見的東西多了才會出手買下罷了。想來這會兒早已經上路討生活去了,哪裡還能尋得到人影。」
「這就是了。」趙明海說道,「若是這東西真的有這麼神奇,你自然是富貴無極。可是若是這東西沒有那麼有用,甚至是有害,彼時一個謀殺皇后娘娘的罪名,你如何擔當的起?!」
李安聞言,瞬間臉色慘白,「這有這麼嚴重嗎?」
趙明海輕笑一聲,「你到底是年輕,你以為這宮裡的富貴是這麼容易來的?兇險的很啊。」
李安坐在原地,想了半天,猶豫道,「那這怎麼辦,就扔了算了?」
「東西既然已經買了,便也沒有扔了的道理,畢竟也不是什麼便宜物件。」趙海明摸了摸下巴,似乎很為難的樣子,半晌才嘆氣道,「這樣吧,我替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