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對方想要殺死我!」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但是……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湯宇軒聽著張星對自己的死亡宣判,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神色已經開始絕望。
「王隊,快救我!」
他直接轉身朝著門的方向跑去,還順手凝結出了幾個木製的障礙物來擋住張星的道路。
但張星仍舊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這猥瑣男人的舉動。
一隻螞蟻的逃竄,人又怎麼會在意呢?
況且他接下來大概率要獨自面對的是一整座城市的追殺……眼前這一幕不過只是個小插曲罷了。
……
與此同時,位於張星所在這片城市的井蓋之下,也就是下水道之間。
在這個瀰漫著惡臭與污穢的地方,數不清的老鼠和蟑螂在肆意穿行。
但奇怪的是,它們都不約而同地伏在一旁,不敢有絲毫動作,仿佛在敬畏什麼,默默地為中間騰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嗒……嗒……嗒……」
在這無盡的黑暗和污濁之中,一個孤獨的身影正踩踏在那條骯髒的道路上,緩慢而堅定地向前邁進。
那身影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見他提著一盞燈,穿著白袍的身形。
「唰!」
然而就在此時,那白袍身影手中提著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燈光如白晝一般通亮,照徹了整個黑暗的空間,如同大日一般。
同時,也照亮了這白袍身影的全貌……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他的面孔竟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籠罩,讓人難以看清其真實面目。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徑直投向上方——那是在這片下水道之上、天空之中高懸著的死星虛影所在之處。
他的眼神堅定而淡然,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所牽引,久久未曾移開視線。
儘管有混凝土和磚塊等層層障礙物相隔,但不知為何……
從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中,卻透射出一股深邃的目光。
這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阻礙,洞悉隱藏在深處的秘密……
「呼……」
他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直接將手中亮起的那盞燈給吹滅。
就在這燈吹滅的那一剎,西北城市圈甘宿轄區上空龐大的死星投影……
直接消散!
這如此恐怖……仿佛要傾軋世間的神之造物……
仿佛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在白袍身影那吹滅燈的動作之下止步……這詭異的一幕讓人不寒而慄。
「神……」
「應當被驅逐出巨牆之內。」
白袍身影靜靜地提著燈,輕聲嘆道。
隨後便再次行進在了這黑暗的空間之中,腳步聲伴隨著他的漸行漸遠而消失。
……
「跑啊,跑你馬勒戈壁……」
「臥槽你個攪屎棍,好好的女人不喜歡,偏要喜歡兔爺。」
張星看著眼前已經跑到門口的湯宇軒,不禁獰笑道。
隨後他直接把自己的掌心對準門口,眼中帶著冷漠的神色。
只見他的掌心正在積蓄著猩紅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盛,即將要迸發而出。
「我曹,他媽的什麼情況?」
「不是【燧】,您這怎麼回事,能不能給我處理一下……包售後服務嗎?」
張星正要肆無忌憚地使用【燧】的力量之時,突然掌中的紅光直接消散一空。
並且他背後壁畫大小的死星虛影也消失不見,連帶著眼中也重新恢復了清明。
他看著這荒誕的一幕,不由得瞳孔猛地一縮,大驚失色。
「一個小小的土牆之內……居然還存在著比爬蟲和螻蟻稍微強壯一些的青蛙。」
「出乎意料……」
「看來人類,終究還是沒有辜負薪火,斷了傳承。」
【燧】那淡然的聲音在張星的心中響了起來,依舊是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動。
但張星此時此刻可就沒有那麼冷靜了,他在心中大吼道:「您就別感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力量會突然消失,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燧】沉默了一會,隨後平靜地說道:「因為我與你傳輸力量的橋樑被人切斷了……」
「這讓我有些意外……」
「畢竟即使我的投影力量微小……傳輸過來僅有不到百萬分之一的權柄和能力……」
「但也足夠抹殺絕大部分你們所謂的……「賦能者」了。」
「所以能切斷橋樑的人……對於你們來說,絕對不簡單……甚至到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量級。」
「不過這次的交易不算數,我不會收取那五分之一的代價……」
張星聽著心中【燧】的話,他皺著眉頭,腦門上滿是汗。
在此時這種危急的情況之下,他並不在意那五分之一生命的代價。
畢竟一條命和一部分的命,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楚的。
但是……
現在被不知名的恐怖強者給切斷了傳輸力量的橋樑,也意味著生存的希望在此刻同時被斬斷!
「難道要徒手跟這個叫湯宇軒的死基佬搏殺嗎?呵呵……那就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了。」
張星臉上籠罩了一層陰霾,失去了力量的他並沒有過多自怨自艾,而是在心中慢慢地積蓄出了一種臨死反撲的怒火。
他握緊了拳頭,手臂青筋暴起,這一路上真是太過憋屈,本身沒有力量,一直這樣任人宰割。
「哎?為什麼我還沒有死……」
湯宇軒跑到了門口,他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
隨便他小心翼翼地回過了頭去,卻看到了張星在原地發呆,不知道在幹什麼。
「原來如此,你不是詭異!」
「你只是一個被詭異污染了的賦能者,哈哈哈,現在動用不了能力是因為自己的體內已經沒有【因子】了吧?」
「而且你們被污染了的人都不能再使用代價來推動能力 因為這會讓你們直接囈語和瘋狂!」
「最後崩解或者異變成沒有理智的純詭異……」
他看著在原地呆滯的張星,哈哈大笑了起來。
張星回過了神來,他聽著對方的話,皺起了眉頭。
「【因子】?這是什麼東西……」
「這所謂的【因子】,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東西了……之前在史隊的回憶之中那被稱作張方釗的女人就有所提及。」
他在心中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
不過張星沒有再思考和理會這明顯跟「賦能者」有關的基礎理論知識,而是把心神再次挪回到了眼前的局勢之上。
「你他媽死定了,嘿嘿。」
「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來潛入巨牆之內的,但是現在的你跟一隻雞也沒什麼區別……」
湯宇軒話音未落,其原本猙獰的面龐之上,便瞬間湧現出了一抹濃郁的得意神色來。
緊接著,只見他手臂猛然一揮動,一個由木頭製成的枷鎖,竟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哈哈哈,那麼還需要偽證嗎?根本不需要!你明明就是一名受到詭異力量污染的賦能者……如此說來,史敬果然與城外的那些敵對勢力暗中有所勾結啊。」
「要知道,咱們這西北城市圈,對於此類賦能者的活動,一直都是明令禁止的。你此番行為,無疑是撞在槍口上了。等下帶你去檢測一番……」
「到那時,所有的真相都會浮出水面,而我自然也能夠順利升官啦,哈哈哈哈……」
湯宇軒一邊大笑著,一邊手持著那副枷鎖,緩緩走向了張星,並略帶興奮地對其說道。
但就在此時,他突然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臉上浮現出了迷茫之色。
張星臉上的陰沉之色也在此刻戛然而止,他抬起了頭來,眯著眼睛看向了停滯不動的湯宇軒。
事情似乎出現了轉機?
「等等,我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要去負責一下巡邏嗎?」
「不行了,這都幾點了,得趕快走!」
說罷,湯宇軒臉上的迷茫之色轉為了焦急,直接轉身把門打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似乎忘記了身後的張星,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