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沒事嗎?」
李武有些擔憂地看著張星,有些遲疑不定地問道。
「真的沒事,老毛病了。」
張星強忍住了自己看向那烤鴨的目光,再次開始了自己吃湯麵的動作。
順便吮了一口白酒,將自己震顫的身軀強制穩定下來。
「【燧】,這個烤鴨的真實視野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您可必須對我如實相告了……」
「因為這件事的存在很大可能會危及到我那剩下的五分之四生命!畢竟我將來也是要在這村莊之中生存下來的。」
他一邊扒著那寡淡無味的麵條往嘴裡趕,一邊在心底緊張地問道。
「呵呵……你倒是滑頭……」
「也罷,這件事你確實有必要知道,不然被這等低級的爬蟲奴役,那我的投影就要自此消散了。」
【燧】不咸不淡地說道,語氣之中沒有半點的急躁。
「奴役?」
「這是為什麼……」
張星眉頭一挑,疑惑填滿了自己的內心。
「我現在將用你們人類的詞彙來解釋前因後果……」
「首先,詭異的種類分為兩種,一種是個體型,一種是族群型……你之前聽那爬蟲所說的編號311、312、313就都屬於族群型……」
「數量龐大,並且有明顯的分級制度。」
「而不管其種類分別,詭異都可以分泌著對你們普通人類,甚至是賦能者的污染,只不過這污染……」
「分為肉體污染和精神污染。」
【燧】繼續控制著祂那偉力,在張星的視網膜前打上這一行行令人驚詫的文字。
「污染……」
張星讓自己的面色強自鎮定下來,又喝了一口白酒壓下自己心頭的震驚。
「沒錯,就是污染……」
「肉體污染,簡而言之,就是讓人肉體畸變,發生不可描述的異化和變異。」
「而精神污染,就是人的意識被扭曲,認知被篡改,甚至直接被抹去了人格化,變成了野獸一般……」
「這精神污染……就如同被置換了靈魂。」
【燧】說完之後,就控制著那「真視」的權柄,讓張星的眼前又開始若隱若現地飄忽著那烤鴨上的血肉造物。
他用餘光掃著眼前那間斷出現的黑色線條以及邪異的密集眼球,強忍住了嘔吐的衝動,靜靜地聆聽偉大存在的告述。
「而這只能用「真視」權柄才能窺探的幕後血肉造物,就屬於詭異留下的精神污染。」
祂淡淡地說道,隨後便不再言語,宛如孤高的山峰。
「我明白了……」
「這烤鴨上被詭異留下了精神污染,而精神污染的功效就擁有扭曲意識,篡改人的認知這一部分。」
「所以,這是有一方勢力想對牆外村莊區域動手,開始安插屬於他們的釘子……不管這背後是不是詭異在做主導,反正一定有它們的參與!」
「沒有它們的參與,這精神污染怎麼可能那麼安然地留下到這烤鴨之上。」
張星眼中暴射出精光,他攥著筷子的手越來越緊,但突然又放鬆了下來。
「可我作為一介沒有主動力量,只有付出生命代價才能使用能力的可笑之人……」
「在這場對牆外村莊區域的謀劃之中,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那盤已經被李武吃掉幾塊的烤鴨。
「穎兒,你咋也不吃這烤鴨呢?」
「爹,你工作那麼辛苦,你吃就好了,我也吃點湯麵對付對付就可以了,不用管我。」
李穎兒臉上儘是關心的神色,她把烤鴨推到了李武面前,便轉頭小口小口地吃起了自己碗中的湯麵。
「身不由己,命如浮萍,這就是大眾的宿命。」
「眾生都在棋盤之中,我唯有得到真正能把控住的力量,才能跳脫這棋盤之中……」
「不然我就會如同這吃了烤鴨的李武一般,稀里糊塗地被人當做提線木偶。」
張星用些許憐憫的眼神……看著這位在他心中已被判上死刑的中年男人,手有些顫抖了起來。
他不能出聲提醒這烤鴨有問題,因為他要明哲保身!
提醒就意味著自己查探手段的暴露,同時也就牽扯出了【燧】的存在……
「嗝……」
「吃飽了,哈哈,誰怪你們都不吃,這兩三斤的烤鴨只能我全部吃完了。」
「好了,你們回房睡覺吧,這些東西我一個人收拾就好了。」
李武打了個嗝,笑呵呵地摸著自己滾圓的肚皮。
隨後他開始動手收拾起了碗筷,給張星獨留下了一個寬厚的背影。
「可是……這,我睡哪裡啊……」
張星忽然出聲打斷了李武的動作,他環顧這座屋子內部的四周,卻只看到了一間臥室。
「這……,確實難辦,呵呵。」
「沒辦法,屋子太小了,就連我平常都是睡在客廳的搖椅上……」
「小伙子,你委屈一下,在我閨女房間裡打個地鋪吧,就睡個幾天而已,後面有工作了就不會這樣了。」
李武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看著自己旁邊的搖椅,他「呵呵」地笑了笑。
「行吧。」
張星也有些尷尬地看向了那李穎兒,他的臉頰有些發燙。
畢竟他前世可是母胎單身到穿越,一直都沒有親過,甚至摸過女孩子。
如今讓他跟這長相不能說是絕美,也算是明艷動人的少女住在一塊,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儘管只是打地鋪……
「那你跟我來睡覺吧……」
李穎兒顯然也沒怎麼接觸過除她父親以外的男性,臉色有些羞澀地說道。
但她在說完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會讓人產生歧義,不由得臉色變得紅了起來。
「好的……」
張星有些拘謹地點了點頭,他慢慢地走進了那唯一的臥室之中,順便帶上了有些破舊的木門。
「這是給你的涼蓆,你這幾天就委屈一下吧,睡地上……」
「畢竟,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咱倆可不能睡在一張床上。」
李穎兒抱著涼蓆,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涼蓆遮住了她的半邊面龐,只露出了兩隻眼睛和頭髮,更顯得有種朦朧的美感。
「沒事,謝謝了。」
張星笑了一下,上前接過了少女手中的涼蓆,自己打起了地鋪來。
他將涼蓆鋪在了地上,隨後自己便隨意地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準備進入夢鄉。
「哎,你……是叫張星吧?」
正當張星馬上要睡著之際,忽然一道有些柔軟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