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煙!」
「等等,你踏馬在幹什麼!」
柳河看到半空中那四散,即將墜下的香菸,不禁欣喜若狂。
但他突然回過神來,看到這些煙把自己那些賦能者下屬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大驚失色了起來。
「我想幹什麼,你應該最清楚了,柳隊長。」
張星眯起了眼睛,淡淡地笑道。
他的眼神晦暗而冷漠,在自己的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之所以之前讓柳河屏退他的下屬,為的就是創造一個真的有「感興趣的東西」的氛圍。
從而讓對方的心中暫時被利益所支配,失去了對平常事情的判斷,令張星暫時逃過被殺死的命運。
假如張星前面真的傻乎乎的直接讓那些下屬也圍在旁邊,從而掏出那包煙的話……
恐怕剛剛露出一角,就大概率會被柳河這個隊長迅速殺死,因為人是不會讓利益這麼輕而易舉地流落到他人手中的。
「還有一個點……給人送禮,求人辦事哪有大大咧咧,告訴旁人的呢?」
「自私是人的劣根性,這點是無可改變的。」
他背著雙手,看著那些煙繼續下墜。
那張星後面為什麼又撒煙,讓那些下屬從而看到他與柳河之間談論的「所感興趣的東西」呢?
這也很簡單。
因為柳河是個自私,追求利益的傢伙,所以張星如果真的順應這個節奏,跟他單獨聊下去的話……
那肯定會出問題,因為單體的不確定性太高了,柳河大概率會對我做出一些慘絕人寰,拷打我速度拿出物資的手段。
「這種人我前世那八年在社會上打拼之時見的多了,利令智昏罷了。」
張星冷眼看著對方,嘴角微微揚起。
如今讓其他的村莊巡迴小隊隊員看到這些現在已經落到地上的煙,就直接將本來的利益分享方面擴大。
讓原本只有柳河知道的信息擴散出去,把本來能死死拿捏自己的單一交易人柳河變成了不穩定,不可控,機會多的集體!
「如今就算柳河的權力和官威再大,也阻擋不了他下面那些要「吃肉」的「狼」了……」
果然,就如張星所料。
那些隊員一看到地上散落的高檔煙之時,都不由兩眼冒著綠光,鼻子在不斷抽動,喉頭滾動著。
「這……」
「是好煙啊!」
他們竊竊私語著,但礙於自己上司的命令,都不敢上前去撿,只能用貪婪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地上夾雜著黃土的香菸。
「瑪德……」
「這小子太雞賊了。」
柳河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咬牙切齒。
如今的局面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本來是想從張星那裡掠取一些不為人知的利益,最後再把他給殺人滅口。
現如今,又該怎麼辦呢?
「柳隊長,那麼這些煙?」
「該怎麼處理呢……」
終於是有人按捺不住,向前邁出一步,舔著自己嘴唇說道。
「艹!」
柳河眯著眼睛,捏緊了自己拳頭,看著眼前那提出問題的隊員。
事到如今,這些煙不能在一個人獨吞了,儘管再珍貴,能在牆外換不少物資……
那也只能分發出去了,如果獨吞。那自己在這牆外村莊巡迴小隊的聲譽可就土崩瓦解了。
畢竟當著下屬的面獨吞利益,是最愚蠢,最容易犯眾怒的事情了。
「拿去拿去,算老子今天高興,賞你們的!」
他冷漠地看了張星一眼,俯下身子去撿了兩根煙放到兜里,隨後便擺擺手說道。
「這柳河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情況該舍,什麼情況該拿。」
「也是,能混到領導級別的,不管在哪個地方,起碼都是個人精。」
張星無奈地笑了笑,儘管對方不好對付,但他也無所畏懼,畢竟……
他還有底牌。
「那……這個小伙子又怎麼處理呢?」
「要我說柳隊長,既然他可以在牆外拿出煙這種東西,我們就先放過他一馬吧……」
「畢竟牆內的王隊手也伸不到這裡,咱回去直接殺一個「開荒隊」的人,再找個化妝師把那個替死鬼畫一下妝,頂替這個財神爺就好了啊!」
只見剛剛那首先提出「該如何處理煙」的賦能者隊員眼珠子一轉,賊溜溜地看著張星說道。
「把這替死鬼的照片一發過去給王隊,咱這不就活得老滋潤了嗎嘿嘿。」
「柳隊,大家平時都很敬重您,希望您這次可要做出讓大家一起享福的選擇啊……」
他轉過了頭去,看著與自己一般眼中冒著精光,閃爍著肯定之色的同僚,臉上的笑容更盛。
「這……踏馬的……」
柳河的臉上帶著些許左右為難,他慢慢地踱步了起來,最後深深地看了張星一眼。
「行,幹了!」
「張星,你要想活下來的話,後面得繼續給我們提供這種稀缺物資,不然的話……」
「你明白的!」
他陰笑著,亮出了自己的白牙。
「呵呵……」
張星笑而不語,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要對利益和人心的把控恰當,還有足夠的本錢,就可以在利慾薰心的大海之中暢遊。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
「等價代換,有收穫就有代價!」
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感到腹部傳來一股劇痛。
「嘔!」
張星感覺自己喉頭突然被一陣血腥味給籠罩,隨後他便嘔吐出了一大股鮮血。
最後兩眼一黑,膝蓋一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最後對眼前事物的印象是那些賦能者隊員,包括柳河面露駭然之色,驚慌失措地向著自己跑了過來。
「瑪德,估計比救自己爹娘積極。」
他在死前這麼吐槽了一句,隨後眼前的光明便被徹底吞噬,再也無法窺得一點光彩。
……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宛如載著小舟的河流,一去不復返。
張星躺在這條名為時間的河流上的一隻渺小船舟,向著下遊蕩去,最後在看不見盡頭的盡頭消失不見。
「……」
一陣光照忽然照在了張星的臉上,將他的意識驚醒,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
「我這是……在哪裡?」
他用一隻手遮住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光芒,只感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冷的鐵板上,渾身疼的動不了。
隨後待適應了這道光線,又轉頭向四周看去……
只見自己正身處一個破舊的醫療室里,躺在那帶著些污濁痕跡的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