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回到病房後,張沁就問她是不是有了謝清舟的消息了。
她搖了搖頭,張沁也有些失望,然後擠出一個笑容來給她。
「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擔心,無論這個孩子你要與不要,都要先顧好你自己。」江南說到這話,眼眶忽然就熱了,她特別的想哭。
「怎麼了?」張沁有些擔心,彎彎也跑過來,抱著媽媽。
江南抬手壓了壓眼角的淚,「沒什麼,就是想起了這話,是別人告訴我的,都要顧好自己。」
這話是容彰說的,她不是一個總愛想起過去的人,可是這些事情,她偏偏無法忘卻。
因為當初,容彰的這些話在給當時的自己,很大很大的力量。
她當時的心境並不成熟,如果沒有他的話,她或許就不想要孩子了,那樣就沒有這樣可愛的彎彎了。
離開醫院的路上,江南問坐在后座上的兒子,「彎彎,如果有一個人,你對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要怎麼選啊?」
彎彎坐在安全座椅,一臉的茫然,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全是不解。
江南也實在是沒了辦法了,只能這麼問一個孩子了,只不過這事她沒有辦法問張沁,她現在就已經很亂了,也實在是不想徒增她的煩惱。
「媽媽,你可以具體說,什麼事情嗎?」
「就是有一個人,因為他,我與你分開了,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媽媽可能永遠就見不到你了。」
彎彎「哦」了聲,「哦,那媽媽你不要想了。」
「嗯?」
「不要讓自己不開心啊,我見到媽媽了,媽媽也見到我了呢,如果你想見這個人,你就去見,不想見就不見吶,爸爸說的,我聽爸爸勸過別人。」
江南笑了笑,是啊,多思無益,順其自然吧。
反正,她跟容彰之間的事情,也是剪不斷理還亂,那就不要去想。
那就不去見,不去想了。
現在找謝清舟最要緊,最要緊了。
離著出事那天過去了整整的五天了,江南真的是慌了。
她聽哥哥說,容彰撐不住,緊急去了醫院。
這件事沒敢告訴謝家二老,只告知了謝清川。
謝清川讓宋家沈家都出動了人,還有能夠找到的所有的救援隊。
無論怎麼著,也得把人找到。
只不過,時間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張沁從醫院裡回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沒有問過蕭崇的消息,她就是在那畫畫。
彎彎忽然就發燒了,半夜了燒的迷迷瞪瞪的,趴在她的懷裡,說要爸爸。
江南沒有什麼帶孩子的經驗,她嚇壞了,給彎彎套上衣服,就往醫院跑。
臨去醫院時,小傢伙就已經燒到了39度,她不敢耽誤,卻很慌。
生怕,這感冒,是不是發病的前兆,她很慌亂的,給謝清舟打電話,可是電話打不通。
「媽媽,我要爸爸……」
江南的眼淚這才落了下來,「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是她也怕,謝清舟再也回不來了。
江南抱著彎彎,低泣出聲。
安寧開著車,到了醫院的時候。
江南抱著彎彎去急診時,險些摔倒了。
安寧將人扶住,「別慌,別慌,江南。」
江南抱著孩子掛急診,然後輸液,安寧就跑來跑去的去交費,然後跑去拿孩子的檢查報告。
她不敢耽誤,前些日子,崴了好不容易好了的腳,頓時有些酸痛。
她扶著牆,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的腳真的是太不爭氣了。
她吸了口氣,強撐著,剛走了兩步,手裡的東西就被人拿走了。
「你……」
看到來人,安寧抿了抿唇,「怎麼是你?」
「就是我,待著。」
安寧:「……」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她沒逞強,其實她並不想成為一個瘸子。
她扶著牆壁,慢慢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她的腳當時傷到了筋骨,雖然當時好了,也需要好好的養,特別是現在,就算不是特別的疼,還是能感覺到兩隻腳不是一個溫度的,崴傷的腳明顯更涼一些。
晏方旬將化驗單,拿給醫生,安頓好了江南與彎彎,才過來找她。
這大半夜的,她穿的也不算多,但是著急忙慌的,額角還是有汗。
安寧看到晏方旬,到底有些尷尬,「你怎麼來這兒了?」
「江栩一直在忙著找人,江家這邊我答應過謝清舟,要多幫襯。」
其實,不論是謝家還是江家,都是亂成一團的,也就只有他這個局外人能幫襯一二了。
「腳怎麼樣,還能走嗎?」他蹲下來,握住她的小腿。
安寧倏地就往後退,「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能行了。」
「你這個腳當時很嚴重,怎麼也要養很久才能跟以前一樣,不要運動,也不要走太多的路。」晏方旬說,她的腳,別說是當時扭傷極其嚴重,就算是普通的運動過度,可能都需要休養很久很久。
「我知道。」安寧道,還是不讓他碰。
「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話,你就不會這麼不注意,走這麼多路。」晏方旬皺眉,俊顏上全是不滿,覺得她根本不懂得照顧自己。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說著,就扶著她起來。
安寧拒絕,躲著他遠遠的,「我自己會看,我真的沒問題,咱倆保持距離。」
「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晏方旬忽然問。
安寧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沒事吧,咱倆之間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的哥。」
晏方旬蹲在她的身前,挑著眉梢,「你真是……」
「晏總,注意你的身份,好嗎,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不會與景然結婚的。」晏方旬道。
安寧已經扭過頭去了,顯然是對他的解釋不感興趣。
晏方旬嘆了口氣,「安寧,怎樣,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安寧挺煩的,「晏方旬,我們分手已經這麼些年了,你的心目中你的事業永遠都是第一位的,這是你的選擇,你忘了嗎?
你現在是覺得,你選擇了事業之後,又後悔了,又想要人了唄,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的,我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完了,早就完了,好幾年了,我不否認,當時我在珠城出事,多虧了你,但是我給錢了,兩清了,所以你別再我的面前晃了行吧?」
「可我放不下你。」晏方旬開口道。
分手的這幾年,他幾乎就沒有睡過囫圇覺。
「我只想……你再給我個機會。」
安寧真的被他氣笑了,「機會啊,也不是沒有,如果你願意放棄現在晏家的位置,我可以考慮你一下啊。」
晏方旬臉色變了,看著安寧。
安寧「呵」了聲,她就知道的,晏方旬不會選擇放棄他的事業的。
他曾經自己親口說過的,就要到那個位置上,掌控整個晏家。
他好不容易得來的位置,當然不會不要的,這是他為之努力多年才實現的。
當然了,安寧也不是真的要給他一個機會,只不過就是為了知難而退罷了。
她不想再讓他糾纏,怪煩人的。
她休息了一會兒,就去找江南去了,她一個人抱著孩子輸液,她也怪不放心的。
到了輸液大廳,裡面抱著孩子輸液的家長是真的多啊,江南雖然當媽了,還是第一次帶著彎彎來打針呢。
她是強裝鎮定的,看著安寧,鬆了口氣,「你去問問醫生,這樣給彎彎打針行不行,他的病,我現在才想起來。」
安寧明白,「好,我馬上去。」
她怕出問題,就著急的去問醫生,卻沒想到晏方旬又跟來了,擰著眉看著她,「不是跟你說,別讓你亂來,你怎麼不聽?」
他架著安寧一條胳膊,給她用勁兒。
安寧:「……我不用。」
「我抱著你,架著你,選一個。」
安寧:「……」她不糾結這個了,去問醫生,說孩子有血液類疾病。
醫生蹙了蹙眉,「沒有啊,剛才驗血報告看了啊,就是有點病毒感染,白細胞數據有點太低了,但整體是沒有異常的……」
安寧呆了呆,「什、什麼意思?」
「哪裡診斷的,是不是看錯了,這孩子就是普通的感冒,沒別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