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關在房間裡,兩天沒有理她了。
這讓水心心裡難過的同時,還有幾分氣憤。
她隱約覺得兩個人之前,就算是吵架什麼的,也不會冷戰的。她
他忘了嗎?
只不過,她偶爾看到餐桌上的餐食,都是她喜歡的辣菜,問過廚房的阿姨,說,先生沒有特殊的交待。
那他一個病人,怎麼受得了?
晚上,蕭崇靠在床頭,看著文件。
程岩端著晚飯進來,他抬了下眼,「她怎麼樣?」
「夫人啊……挺好的,每日畫畫,還讓人幫她買顏料了呢。」
「心情怎麼樣?」他又問。
程岩思考了半晌,「心情……應該還好吧,安安靜靜的,我們跟夫人都不熟的,她本來就是個安靜的人,不愛大鬧,就是以前看見夫人見著您的時候,會笑的開心些。」
蕭崇沉思了片刻,「她有問起我嗎?」
程岩搖頭,「沒有。」
蕭崇沒再說話了,開始默默的吃飯。
今日有雞湯,只不過這雞湯看上去不油膩,雞絲更是軟爛入味。
他喝了一碗,「告訴阿姨,明日再做這雞湯,這湯不錯。」
程岩點頭,「行。」
翌日,程岩剛來,就看到夫人在廚房裡,盯著砂鍋。
「夫人,您現在都給先生熬湯了,怎麼不去看看他?」
「我為什麼要看他呢?我們在冷戰。」他願意冷戰,就冷戰吧,隨著他。
程岩:「……誰說的,誰說的,他不想見您?」
水心無奈的看著程岩,「他兩天不出門了,你看不見嗎?」
程岩:「……可是先生總是問您啊。」
「問我什麼?」水心將火挑小了,然後走出廚房,然後開始看書。
「就是……心情怎麼樣,什麼什麼的。」
「我心情挺好,讓他好好養傷吧。」
程岩嘆氣,「夫人,您跟先生是沒有嘴嗎?」
「我有啊,是他耍脾氣,我又不會慣著她,我也不會跟他解釋的。」
「那為什麼關心他,不告訴他,他可是心裡想著你的呢,這傷若不是天天去看您,也不至於傷口裂開好幾次,一直不好,是不是?」
「所以我熬湯補償他。」
程岩:「……可是您去解釋一下,比這雞湯大抵更管用。」
「我不去。」她有自己的法子的。
程岩嘆了口氣,他覺得他的老大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以為夫人的脾氣好,總是會服軟討好的那一個。
他現在發現,好似錯了。
過了兩日,他發現自己真的是錯的離譜。
今日雞湯,明日營養粥的喝了三日。
等著第四天的時候,夫人忽然就不熬湯了,也不煮營養粥了。
將自己關在畫室里,門都沒有出。
早飯的時候,蕭崇就皺著眉頭,很是不悅的樣子。
程岩讓阿姨學著夫人的做法給他做飯,可午飯做出來,也不是特別的滿意。
這不,午飯吃了兩口,他將湯匙往碗裡一丟,「之前的飯,是誰做的?」
「夫人啊,您沒吃出來?」
「那為什麼不做了?」
程岩搖頭,表示不知道。
蕭崇身上的傷,開始好的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聽說她也沒有吃飯,他就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剛下了床,就被程岩給逮住了,「您又要幹嘛,怎麼又下床,這還要來幾回?」
「她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阿姨說了,夫人說今晚不吃飯了,她很忙。」
蕭崇到了畫室,去敲門。
裡面的聲音挺溫柔的,「有事嗎?」
「你怎麼不吃飯?」
水心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我不想吃飯,不餓啊。」聲音穿透門板,他隱隱的聽到了。
「你打開門。」
「不用了吧,養病去吧。」
蕭崇嘆了口氣,一時間還不知道要該怎麼辦。
水心聽到外面沒動靜了,繼續把畫畫完。
等著她從畫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九點了,她走出來,看到門口的人,她嚇了一跳。
「你……沒走啊?」
「我們……聊聊。」
水心抬眸看他一眼,「你不冷戰了,要聊?」
「我什麼時候冷戰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他傷的那樣重,都去看她,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成了冷戰了?
她眨巴眨巴眼看著他,也不說話。
蕭崇嘆氣,「好吧,我的語氣太重了,反正你看到了,那事沒有辦法的事,咱來到這裡生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我不卸掉他的胳膊,會引來無數的麻煩。」
「嗯,我知道了。」她應著,就越過他,就下樓了。
他跟著她下樓。
她回了房間,站在門口,然後詫異的看著他,「你要進來?」
「我們沒聊完。」
水心「哦」了聲,蕭崇很無奈,「你有事情,或者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
她「呀」了一聲,「你現在覺得不說不舒服了,是吧?你可以繼續不理我。」
蕭崇看著她,現在才發現這個小女人,一點都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清純無害。
有心眼兒的很。
先給她做飯,讓他習慣,現在撂挑子不敢了,惹他來。
蕭崇的心情挺複雜的,有點意外,更多的是驚喜。
見他不說話,她就看著他,「你不說,那我睡了,困。」
她要關門時,男人的手掌撐住了門,然後上前,擁住了她。
「我讓你抱我了嗎?」
「管你讓不讓你,就是想你了,想抱。」他貼著她的耳朵,說。
以前覺得她很好,覺得怎麼會有人的感情那麼純粹。
現在,他好似又發現了她,年紀不大,倒是蠻有心眼兒。
她朝上墊了墊腳,讓他別太過彎腰。
他一愣,「上次,我抱你你皺眉,是因為……我的傷嗎?」
「不然呢,難道讓傷口又裂開嗎?」
蕭崇抿唇,才覺得會錯意了。
「你以為是什麼?」她抬眸問他。
他看著她半晌,「我以為你怕我。」
聽到這兒,她的鼻子酸了酸,「我就是怕你啊,就是吵個架,我忘了很多事,也總覺得一睜開眼,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特別是你,跟我心目中的人有了差距,我害怕,你就又不理我了。」
她一時間就不知道要如何的調整自己的狀態。
「你都怕的生病了,抱你一下,你都不願意,我能怎麼樣?」他說,撫著她柔軟的髮絲。
這麼久沒抱她,她中間又病了一場,貌似又瘦了。
養回來的肉,又掉了。
「我那天,聽到你說話了,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了,我好擔心你,我在等你,可是你不理我呀。」
蕭崇覺得,不枉費自己提前做了安排。
當然了,他也覺得這次的傷,很值,很值。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你以後不要做那樣的事情了,好不好?嚇唬嚇唬他,將他趕走都可以。」她道,想起他那天的樣子來,她都覺得做夢一樣。
蕭崇點頭。
知道她的性格了,膽子小,性子也倔,所以很多事情,也不方便讓她見了。
他擁緊了她。
「我看看你的傷,好不好?」她說。
想著他擔憂她,她還是忍不住難受的,「你不要不愛惜自己,好不好?」
他由著她拽著,然後半躺在床沿,她彎身撩開她的衣服,腰上還纏著紗布。
她的眼眶一下紅了,兔子似的,眼淚就要往下落。
「心疼我,就親親我。」
她彎身去親他,蕭崇仰起脖子來。
真的是吃糖吃的多了,一下子吃一下醋,才覺得這糖格外的甜。
特別是,她還用了點小技巧。
蕭崇沒有辦法形容心中的感覺,這比任何時候,都讓他上頭。
唇齒纏綿……
她都要趴在他身上了,「別了,又壓到傷口怎麼辦?」
「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摟緊了她,不願意放開她。
「以後,我們不要冷戰,好不好?」
「好。」
蕭崇點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也不過是個20歲的小姑娘,害怕……是他考慮的不夠周到。
水心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懷裡,問他吃的什麼。
「被你養的,挑食了,什麼都沒吃。」
「那我給你做,好不好?」她也哄著他,站起來,然後站在床前,摸他的臉,有些消瘦了的。蕭崇點頭,「我喜歡你柔柔軟軟的跟我說話,也喜歡你故意用點小技巧,引我找你的樣子,總之……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水心心一動,「我也是,我也喜歡你的,我們是夫妻啊。」
他點頭,「好。」
他頭次期待,她永遠不要想起她是誰,他願意扮演她心目中的那個人的樣子,一生也可,只要她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