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著頭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留下林江一個人漲紅了臉。
「艹！誰他媽前列腺不好了！老子迎風都能尿五米！」
有種的你回來，咱們當場比劃比劃！
那人聲音很小，依舊被他聽見，卻只能對著便池無能狂怒。
「五米？那你是憋得挺急的啊！」
隔間緩緩打開了道小縫，一隻賊溜溜的眼睛四下轉悠幾圈，沒有看到其他人，立馬由衷的讚揚道。
「出來吧，沒人了。」林江不想也沒法在這個問題上跟她掰扯。
「謝了啊林兄！」
洗了手來到會場，兩人不約而同的齊齊呼了口氣。
只要不張嘴說話，不見得有人分辨得出潘佳妍的性別。
之所以找個人接應，主要是害怕撞到其他男人小解的樣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男人被女人看到，還是女人被男人看到，大家都一致認為吃虧的是女人。
這也正是潘佳妍敢來男廁方便，而林江生怕走錯了的原因。
「氣抖冷！我們男人什麼時候能夠真正的站起來！」他自己跟自己開著玩笑。
「奇怪，老宋上哪去了？」
進去前潘佳妍碰見宋明，二人便約好待會兒一起吃午飯的。
「怎麼一泡尿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滿口粗鄙之語從這個相貌清秀的女生嘴裡蹦出，而且偏偏嗓音又非常清脆悅耳，強烈的反差讓林江無言以對。
「算了，打電話問問。」
搜尋無果，潘佳妍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還沒解鎖屏幕，便有人打了進來。
「老宋？你們去哪......什麼！吵起來了？別急別急，把位置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她已不見先前吊兒郎當的模樣，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劉楊不曉得為了什麼跟別人吵架，我必須快點到現場去。」
發覺林江關心的看著自己，潘佳妍儘可能簡潔的解釋道。
電話里，宋明只說是因為COS角色的事發生口角，具體的還得到了再仔細了解。
「好，我陪你一塊過去看看。」林江也收起笑容，跟著她急匆匆向事發地趕。
西區的一座展台邊，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興致勃勃的對著裡面指指點點。
「鬧到這麼大動靜？劉楊又發什麼神經！」
見到這番場面，潘佳妍眉頭緊緊皺起，壓下心中的憂慮和惱怒，大聲吆喝著使勁朝里擠。
對旁人的斥責謾罵毫不在意。
「宋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群中央，兩個女人隔著攤位怒目相對，嘴裡不停說些什麼，身旁則各有幾人拉著勸架。
站在外側的自然就是劉楊，科大動漫社幾名與她關係不錯的學生，正在努力的試圖安撫她。
副社長宋明也在其中，猛然聽見社長的聲音，先是一喜，看到對方眉眼含怒，又立馬耷拉著腦袋走過來。
表情明顯帶著幾分怯意。
「佳佳，你總算來了，先別管那麼多，把劉洋勸下來再說。現在只有你的話她才聽得進去。」
「佳佳」才是潘佳妍正宗的小名，不過因為跟她這個人相比太沒特點了，所以大家平時很少使用。
除非是特別嚴肅的場合，宋明等關係親近的成員才會這麼叫她。
「都是大三的老人了，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你跟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她又主動找人家茬？」
無視了副社長的催促，潘佳妍雙手抱胸站在原地不動，冷眼盯著前方激動非常的好友。
別看她平常瘋瘋癲癲沒個正形，實際上在成員中間極有威信，否則也不可能穩穩噹噹的安坐社長之位。
「佳佳！」宋明明白說不動她，只得嘆了口氣，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
「我本來在廁所外面等你，意外聽見有人說這邊吵起來了，描述的外貌和劉洋很相似。「
「你也曉得她的毛病，我當時很擔心，來不及跟你打聲招呼就跑過來。」
等他到達時，發現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並且已有好幾個社員在場了。
也是從他們口中，宋明了解了這場衝突的原委。
原來，劉楊看到有人出初音在擺攤，便興沖沖的上前準備集郵。
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出的私設。
「......她那脾氣，頓時就不高興了，走的時候嘴裡陰陽怪氣了幾句，沒想到被人家給聽到了，「
那女生也不是個善茬，當場就跟她吵起來。
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於是愈演愈烈，最終發展到如今指著對方鼻子大罵的地步。
"初音是劉洋最喜愛的一個二次元人物，至於私設，簡單說就是不按角色原本樣子，由自己設定的服裝形象。「
一臉茫然的林江經潘佳妍這麼一解釋，更加鬧不明白了。
「既然那麼喜歡，為什麼還能吵起來？」
「自然是因為私設的關係了，看見泳裝，她肯定又覺得別人是在借角色搞擦邊，自己的熱愛被人侮辱了唄！」潘佳妍翻了個白眼。
聽她口氣，想來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主要是越來越多的COSER，打著私設的名義擦邊賣肉，而劉楊的性子你大概不清楚，就是特別正經特別固執的那種，一向不待見這類人。」
而且偏偏還是她的寶貝初音！
為林江補充完背景，宋明也很無奈。換成其他人物，興許她就沒這麼大反應了。
「不，她的性子我早就領教過了，會發生這樣的事的確一點都不奇怪。」
兩人的話林江聽下來半懂不懂，但不妨礙他搞明白劉楊為什麼生氣。
「這女孩，看著挺人畜無害的，內里卻是個地雷......"
"人主辦方都允許我這麼穿，你他媽哪根蔥，管得著老娘嗎！「
攤位後的女孩十七八歲模樣，手拿一根大蔥隔空指著對面鼻子，面相兇狠的叫道。
渾身散發出與自己年齡不相符的洶洶氣勢。
「行了思思，少說幾句吧！」
「思嘉算了，好多人看著呢。」
旁邊三四個年紀相仿的女生紛紛拉住她，低聲勸說著。
「你管我是老幾！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賣肉的，為了賺錢，臉都不要了！噁心！」
雖然不好意思當眾說髒話，劉楊卻也不甘示弱，昂起下巴還擊。
「我呸！老子怎麼就賣肉了！難道公主殿下就不能去游泳了？」
礙於圍觀人數眾多，叫做思嘉的女孩不得不盡力收斂，非常克制的使用擅長的C語言。
「你要是在泳池邊說這話，我還算你有點道理。漫展會場又沒水，你穿成這樣，是要到廁所里游不成？」
劉楊面露不屑，一通譏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對面的小女孩，雖說大膽潑辣，在講道理這方面明顯處於下風，被她氣得小臉漲紅。
「說是出的初音，連美瞳都沒戴，拿根蔥插鼻孔里裝象啊？」
見劉楊越說越起勁，兩三個人都攔不住她，宋明焦急的再次催促。
「佳佳，去把她拉回來吧，不然驚動了主辦方，搞不好會被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