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陳思思兩句後，李默抬步走到了走廊的中間。
這時正好有三個老闆從宏泰廳里走出來，邊走邊在議論。
「哎，老王，今天的聚會好像和往年不同啊，往年簽到都是等酒會開始以後服務員拿著本子挨個讓我們簽字，怎麼今天這簽到台布置在外面了？」
「是啊，而且這次還搞了一個什麼頂級精英展示欄，這老李真是越來越會玩了啊，要不怎麼他這酒店生意好呢，花樣玩得好啊。」
「嘿，你們剛才都沒看見，老宋和老張為了爭誰的名片放在第一位，差點就打起來了。」
「嘿嘿，我怎麼沒看到，我還錄了像呢！」
「我靠，老李你可就不厚道了啊，你錄像幹什麼？難道你準備賣給小報社？那可不厚道啊。」
「哼！賣給小報社又怎麼了？宋士明那老東西這兩年背地裡給我使了多少絆子難道你們就不知道？老子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叫他嘗嘗陰人的滋味！」
「......」
李默站在旁邊，將幾人的話那叫聽得一個清楚。
不過他這倒也不是偷聽，因為這三人聊天根本就沒背著人，聊得那叫一個大方，談笑間就把樸實無華的商戰展示得淋漓盡致。
其實這才是真實的商戰，陰險卑鄙以及有病，完全就不是電視劇里的那種情節。
西裝革履的坐咖啡廳里談判？正大光明的競爭？
nonono，如果哪個大企業真是這樣操作，別說商戰了，估計都活不過第一集。
此刻，走廊上已經站了不少來參加商會的老闆，這些人簽過到並且在名片展示欄插入自己的名片後，都沒有走入宏泰廳，而是就這麼三五成群的站在走廊上聊天。
看他們的眼神，一個個都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後面來簽到的人，時不時還和身邊的朋友聊上幾句。
他們也跟剛才聊天的三位老闆一樣，比起進去坐著，更願意看看外面的好戲。
誰誰誰是把自己的名片插在哪一排了啊，誰誰誰在看到自己對頭的名片後罵出聲了啊。
嚯！還有那誰誰誰，竟然把別人的名片給抽了出來，然後插上了自己的名片。
呵呵，真是一齣好戲啊！這不比單純的商會來得有趣多了！
酒店方見這些個大老闆全都願意站在走廊上，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趕緊讓服務員從廳里端著酒盤和果盤站出來服務。
然後很多懂事的小透明也立刻上去從服務員的手中拿過托盤，接著滿帶著笑臉穿梭於眾大佬之間。
這些小透明基本上都是剛剛才達到參會的資格，所以自然需要東奔西跑的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當然，這也無可厚非，既然選擇了做生意，那臉這玩意，基本上也就得丟地上了。
而且別看這些人看起來很卑微，實際上他們已經要比大多數人強太多了。
至少他們還有資格去貼冷屁股，而更多的人，都是沒有這種機會的。
李默有樣學樣，也從一個服務員的手裡拿過了酒水托盤，開始遊走在這群大佬之間。
當然，他並不是為了諂媚和貼冷屁股，只是想儘量多一點的摸一摸這些老闆的底，認認他們的臉，看看他們分別都是做什麼生意的。
很快，不少老闆就注意到了這個穿著一身阿瑪尼，手裡端著托盤的年輕人。
「你是誰？」
「哦，我是酒店的高級服務員，專門服務於各位商界大佬的。」
李默手端托盤，露出標準的禮節性微笑：
「有我在旁服務，各位商賈巨鱷只管盡情聊天就行，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招呼我。」
聽了這話，一位五十歲的禿頂中年人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將軍肚挺得更大了。
他掃了李默一眼，從托盤上拿了一杯香餅，沖身邊人笑道：
「哎，你們還別說，老李這酒店搞得確實不錯啊，連服務員都穿著高級貨。」
「呵，那是，你還不知道老李那傢伙嘛，就喜歡裝這些表面工夫。」
「不過你們注意到沒有，好像今天在這個厚德廳有一個什麼採訪？一樓的樓梯口不是還立了牌子麼。」
「哦，對，好像是什麼長夏大學大學生創業重點扶持項目負責人媒體採訪會？念起來還挺拗口。」
「長夏大學？那可是重本啊，我女兒明年就高考了，我就希望她能進這所學校，可是她那成績，唉！」
「是啊，能被學校重點扶持的創業項目，還媒體採訪，估計這大學生來頭可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商會裡哪位成員家的小孩。」
「哎，好像老白家的兒子就是在那讀大學吧？該不會這個媒體採訪會就是要採訪他家兒子？」
「那不可能，老白家的兒子都畢業了，而且他已經在自己家公司里上班了，能創什麼業啊。」
「嗨，你們也別猜了，一會等這採訪會開始，咱們進去看看不就完了唄。」
五十歲禿頂大佬聊著天，一口把香檳給幹了，可等他往身後遞杯子時，卻發現剛才還站在身邊的藍西裝服務員已經不在了。
嗯？
什麼意思？
人呢？
不是說老子是商賈巨鱷麼？這就是服侍商賈巨鱷的態度？還得要我自己拿著空杯子？
事實上在李默的嘴裡，他把在這的每一個人都稱為商賈巨鱷。
反正就是說說漂亮話嘛，又不會掉自己一塊肉，無所謂。
而且這麼走一圈下來，他倒是梳理了一些可能會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開服裝廠的鄭老闆是信佛的，每逢初一十五就會去城東的寺廟上香。」
「開連鎖超市的王老闆也有個成績很差的女兒，明年高考，也想進長夏大學。」
「開零食廠的孫老闆喜歡喝鄉下自釀的燒鬍子，每隔兩個星期就會去鄉里買一後備箱的酒。」
「做品牌鞋總代理的孔老闆喜歡年輕大學生，每個月都會......算了，這他媽老子辦不到，pass。」
李默站在走廊的角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收集到的信息記錄到了手機的備忘錄中。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還真就是這樣。
別看現在記得真真的，但很多東西，真的就是過一會就忘了，而且還是完全想不起來的那種。
而就在此刻，他突然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等他抬頭一看，喲，這不是安娜的那條大翹嘴白鴻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