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爬起來嘿嘿一笑,「奴婢就是太高興了。」
打發走可心,虞疏晚趴在床上跟不苦玩兒了會兒就開始思量著不苦該怎麼辦。
她如今不一定能方方面面護住不苦,要是被虞歸晚再鑽了空子,那豈不是讓她心疼死?
還是得找一個靠山才行。
虞老夫人她就沒想了。
畢竟如今這是自己折騰出來的事兒,總不能讓虞老夫人跟著受累不是?
只是想了許久,虞疏晚也沒能想出什麼好法子,只能夠先將不苦養在自己的身邊。
等到晌午的時候可心就過來了,伺候著虞疏晚吃過飯上藥,卻被虞疏晚阻止了,「我先出去一趟,回來再上藥吧。」
不然到時候藥黏糊糊的沾一身,得難受死。
可心愣住,「您現在可是受著傷呢,怎麼還要出去?」
「去給我的好姐姐道歉啊。」
虞疏晚意味深長,「聽說在鬧絕食呢,我要是不過去道歉,她餓死了怎麼辦?」
可心似懂非懂,「可您要是過去的話,大小姐會不會更不高興?」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可心趕緊跪了下來,「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
「起來吧,你也沒說錯。」
虞疏晚知道自己現在出現在虞歸晚的面前只會讓她更煩,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她喜歡裝大方那就老老實實的接受她的道歉好了。
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而已。
日子還長著呢,她總會讓虞歸晚知道什麼叫做腦門子上火。
可心忐忑地給虞疏晚換好了衣裳,滿眼擔憂,「您還有傷呢……」
「沒事。」
虞疏晚擺了擺手。
一想到能夠看見虞歸晚等下的臉色,什麼傷啊疼啊的都已經不值一提了。
再者說了,她又不是真的去給虞歸晚寬心的。
這一回往著虞歸晚的院子去路上的下人們沒有一個敢多看一眼的。
誰不知道這位二小姐才回來沒多久就已經讓夫人想要斷絕關係,大小姐自盡,大公子如今還在祠堂跪著?
這樣的煞神誰敢招惹?
可心有些畏畏縮縮,小聲道:「小姐,這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沒什麼不對的。」
虞疏晚懶洋洋的,「捧高踩低的一群人罷了,我又不是真的吃人。」
這一段可心很是贊同。
她原本也以為二小姐很可怕,可現在相處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甚至二小姐還有些可愛呢。
到了虞歸晚的院子,溫氏看見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嘴裡念了一句「我的個親娘嘞」就連滾帶爬地進去了。
虞疏晚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長得也算是清秀佳人,溫氏至於這麼害怕嗎?
很快,滿臉疲憊明顯一夜沒睡好的蘇錦棠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虞疏晚還包著白紗的雙手上,臉上也多了幾分的不自然,但語氣依舊強勢,「你來做什麼?」
「我不知道姐姐怕貓,特意來道歉的。」
虞疏晚乖巧應答,「祖母說了,姐妹之間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蘇錦棠不信她有這麼好心,畢竟昨兒虞疏晚跟她在涼亭裡面說的可沒有半點的含糊呢。
「她才剛睡下,有什麼話你在這兒說就是。」
「可我要是不能見到姐姐說清楚,會顯得我不誠心的。」
虞疏晚笑道:「青天白日的,我又不會拿什麼東西去將她抽一頓。」
蘇錦棠的臉色黑了下來。
她依舊是耿耿於懷昨日虞疏晚說的斷絕關係。
若不是阿屹昨日在宴會散後被召入宮中到現在都沒回來,她必然是要好好跟阿屹說道說道這個親生女兒的種種惡行!
虞疏晚歪著頭等待著虞歸晚的反應。
畢竟這麼絕佳可以展現他們母女情深的時刻,虞歸晚應該是不會放過的。
果不其然,很快捲簾後又走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生得唇紅齒白跟蘇錦棠低語了幾句,蘇錦棠頓時變了臉色。
之後似乎就是在掙扎,半晌之後她冷眼看著虞疏晚,「別想著耍花招!」
虞疏晚甜甜一笑,「怎麼會呢?」
等到虞疏晚走起來的時候,蘇錦棠這才發現她的身子似乎在顫抖著,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日打的還有她的後背。
她想上前,卻又想起昨日那雙眸子冷冰冰地說二人斷絕關係的時候,有種賭氣的意味,直接別過臉直接進了屋子。
虞疏晚不知道蘇錦棠又在發什麼瘋。
難不成以為自己是那個寵妻無度的老爹,看見她這樣會去哄她?
莫名其妙。
虞疏晚還未走進,就聞見了幽幽的香味。
這個香她是知道的,有價無市,是虞歸晚拜的一位先生特意調製出來給她。
繞過檀木的花架,價值千金的皎月紗將裡面遮得朦朧一片。
圓月門的兩側擺著甜白釉的花瓶,光是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
方才跟蘇錦棠說話的小丫鬟將輕紗打起,香氣撲鼻,屋子裡正中放著一個四腳金獸的香爐,上好的朱漆家具在四周放著。
隔過一個繡著山水的屏風,隱約能夠瞧見紫檀木案上還放著玉色的茶盞。
這屋子裡的規格,京城裡面怕是除了皇宮裡面的公主,就再沒有旁人能夠這般的享受了吧?
還未走近,就有一隻瑩白細嫩的手從紫檀水滴雕花撥步床的淺粉色幔子中伸出來。
小丫鬟連忙上前拉住那手,「小姐,是二小姐過來了。」
「流光,扶我起來。」
虞歸晚的聲音聽著細弱,一邊的蘇錦棠有些急切,「你身子還沒好全起來做什麼?」
她轉過頭有些氣急,「你既然是來給你姐姐認錯的,倒是自己主動上前來,不然是等著你姐姐主動來找你不成?」
「是我不好。」
虞疏晚上前幾步,與半靠在床榻上的虞歸晚四目相對,勾了勾唇,「姐姐,你好些了嗎?」
虞歸晚咬住唇,身子微微顫抖,「疏晚,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我……我們被調換身份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倘若怨恨能夠讓你好受些,往後你做什麼我都絕口不提,可母親身子柔弱,你不該去氣她的。」
她語氣哀婉,「我知道我沒這個立場,可疏晚,母親無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