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霆。
他穿著宴會上那身黑色調西裝,長腿自然交疊,程亮的真皮皮鞋漫不經心點著地板,一下又一下。
節奏宛如死亡前敲響的喪鐘。
男人面無表情,可眼神幽冷又嚇人。
「……」
沈藍晚咽了口唾沫。
求生的欲望使她沒經過大腦下意識轉身要奪門而出。
身後冰冷的氣壓更嚇人了。
手剛搭在門把手,心底有一個很小的聲音告訴她:別開門,開門逃跑的後果她承受不了。
沈藍晚果斷把門鎖擰上。
如此一來,她一見他就轉身走到門邊的動作自然而然就成了害怕他被發現趕緊鎖門。
轉身望著夜雲霆,在對方陰沉冰冷的眼神下,沈藍晚一步步像殭屍般走回去。
她覺得她準備受刑了。
「……」
「過來。」
男人嗓音低沉如寒冰,聽不出喜怒哀樂。
沈藍晚站在不遠處巋然不動。
夜雲霆眼神漆黑,語氣透出不悅,「過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沈藍晚眉眼低垂小聲嘟囔了幾句,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剛靠近,夜雲霆一把抓住她放在大腿上,像抱枕頭那樣將她雙手雙腳禁錮在懷裡。
沈藍晚被迫坐在他大腿上,抓住那隻試圖掐她脖子的手,小聲問,「這是女生宿舍,你怎麼進來的?」
夜雲霆冷冷哧笑一聲,任由沈藍晚把玩著他粗糙不堪的手,用力捏了捏她。
「這世界還有我夜雲霆去不了的地方?」
沈藍晚:「……」
很好,她竟然沒法反駁。
有一段時間沒見,夜雲霆宛若回春般帥氣迷人,氣色也好了許多,甚至在看她時眼底有一股淡淡的笑意。
他的傷好了?
沈藍晚觀察著他臉色,「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小老鼠?」
夜雲霆狩獵者逗獵物般捏著她的下巴,眯了眯眼睛,語氣邪惡得可怕。
「不然你以為,別人都雙人或四人間,為什麼只有你是單人宿舍?傻不傻?」
沈藍晚:「……我不需要特權。」
「不,需,要?」
夜雲霆突然哈哈笑了幾聲,然後捏了捏她的臉,又捏了她的鼻子,被沈藍晚一巴掌拍開也不生氣。
「小老鼠,原以為你是裝傻充愣,沒想到你腦袋真是一根筋,不給你開後門,你早就發配器械室換機油了,還記得燃料燃燒那種灰嗎?聽說比車發動機更難清洗,手指半個月都是灰褐色機油那種。」
沈藍晚:「……」
罵人就罵,侮辱她智商很沒禮貌好嗎?
「……你到底來幹嘛啊?」
「剛才在樓下,姓白的弱雞跟你說了什麼?」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
沈藍晚瞬間沉默了好幾秒,直到熟悉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
「說!」
夜雲霆笑得像個惡魔,一字一頓告訴她,「不許騙我,否則,我殺了你!」
沈藍晚:「……!」
話是這樣說,但夜雲霆根本沒用力掐她,與其說這是威脅,倒不如說在逗她,不允許她做出脫離掌控的事,用以彰顯自己的傲慢。
野獸逗弄掌心玩物一般。
……給變態順毛她已經很熟悉了。
「白楓城好奇你是誰,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身份,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你放心,他不可能知道你是誰。」
說完,沈藍晚鴉羽般的睫毛顫動幾下,趕緊給夜雲霆來了個熊抱抱,不讓對方有用力的機會。
求求了,別掐我脖子!
兩道炙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如芒刺針扎一樣,陰暗滲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藍晚依舊緊緊抱著他,整個人撲在他胸膛位置,半邊身子都僵硬了。
頭頂陰沉沉的氣息明顯緩和,聽著他漸漸平緩的呼吸和心跳聲,沈藍晚心底一陣五味雜陳。
她雖然害怕夜雲霆,但也喜歡男人噴張誘人的肉體,並不排斥這傢伙霸道的行為舉止。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夜雲霆壓根不喜歡她,男人只是喜歡一個事事順從、沒有任何背叛心思的傀儡,一個不能離開他勢力範圍的寵物禁臠。
難道她要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跟在夜雲霆身邊,直到被他厭倦,然後棄之如草芥嗎?!
不行!
絕對不可以!
她得想個法子逃跑!
就在沈藍晚腦海剛閃過離開苗頭時,男人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忽然用力掐她下巴,迫使她扭頭,剛好對上男人漆黑滲人的雙眸。
夜雲霆:「我給你自由活動的空間,但是沈藍晚,你給我記住了,如果你想消失或背叛。」
夜雲霆停頓一下,露出陰冷的微笑,然後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告訴她——
「我會殺了你!」
「……」
腦海轟隆一下。
沈藍晚抿著下唇,抬起眼皮小心翼翼觀察對方,男人看她時唇角帶笑,可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這說明……夜雲霆說的是真的!
如果逃跑被他抓到,他真的會殺了她!
「我、我沒有別的心思……」
沈藍晚眼神躲閃地說,語氣明顯透出心虛。
夜雲霆逗弄寵物摸她頭髮,如同在摸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嫌棄地說,「嘖嘖,沒看出來,你還挺惜命啊,都學會說謊了小老鼠。」
夜雲霆表情邪惡地用舌尖潤了潤嘴唇,單手禁錮著她雙手,呼吸划過她臉頰,嘴唇貼著耳邊,咬字清晰——
「小老鼠,我喜歡看你亮出爪子,又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樣子。」
「……你能不能想點好的?別一天到晚想著弄死我,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沈藍晚一時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呵,眼神不錯。」
掐她下巴尖的手指慢慢用力。
夜雲霆聲音很冷,「我一個羊圈長大的畜生,餓急了跟野狗搶食,你覺得……我有什麼不敢的?嗯?」
男人聲音本來就低沉有磁性,貼著耳邊說話,更是將這份磁性等比例放大。
沈藍晚惹了個大紅臉,下意識縮了縮腦袋。
男人呼吸噴在她耳尖尖敏感處,愈發靠近,似乎想一口撕下她一塊皮肉,又像是想吻她?
「……」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沈藍晚縮著腦袋,躲避他炙熱噴灑的呼吸,小聲問,「你千里迢迢跑來酒麴,就為了見我一面?」